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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龍啟行軍多日，一風塵，回到乾華宮後，先去溫泉里洗漱換。

等他回來時，只見虞楚黛在院中陪黑虎玩鬧，餵它吃東西，一人一虎，嬉笑歡騰。

他倚在門邊，看了許久，才虞楚黛進來用膳。

寢宮中，已備好小宴。

若是按照以往慣例，這種凱旋宴會，都是在大殿召開，用來犒賞功臣將士們，眾人飲酒作樂一整夜。

但此番高龍啟懶得搭理那些人，只想跟虞楚黛安安靜靜待著，便特意叮囑過張泰田做如此安排。

虞楚黛如往常般給高龍啟夾菜，兩人邊吃邊說起塞外戰事。

戰事還未完全平息，高龍啟是提前回來的。

虞楚黛道：「聽張公公說，往年有時一打就是三個月，這回妾本來也以為陛下會晚些回來。」

高龍啟道：「往年沒事做，在哪裡都一樣。今年既已答應了貴妃，定下歸期，朕自然不會失信。」

虞楚黛聽得心中一，旋即笑笑，揶揄他道：「妾可是知道陛下有多言而無信，早年間收了南惠和東滄的歲貢，轉又去打人家。今日陛下竟會如此講道義？難得。」

高龍啟理直氣壯道：「偶爾想講，就也講講。況且，貴妃跟那些人不同。」

虞楚黛道：「戰事未歇，那陛下還會回前線去嗎？」

高龍啟道：「朕已部署過，後續軍軍務會有人快馬送到宮裡理。非特殊況，朕應當不會再去了。」

虞楚黛笑著應下，飯菜吃得差不多，便給他斟杯秋梨茶消，命宮人們將殘羹剩飯撤走。

高龍啟飲下，指尖敲擊空空的杯盞。

吧嗒，吧嗒，吧嗒。

安靜的寢宮，只有他敲杯的聲音，以及油燈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微弱的火花炸裂聲。

他將拉到自己上坐好，靜靜看著。

用過餐食，上的口脂已褪去。

高龍啟指尖點了下的，道：「比之前還淡，臉也清減了些，看來宮人們沒照顧好貴妃。」

虞楚黛自己的臉，隨口胡謅道：「興許是癸水剛走……才欠佳……」

高龍啟存疑道：「癸水？朕記得不是這個日子。」

虞楚黛驚訝，他這人還真是仔細得過分，居然連癸水的日子都記得……自己都經常記不住。

道：「有時候日期沒那麼準。」

高龍啟輕輕嘆口氣，將抱去床上，自己也上床，抱住，合上雙眼。

虞楚黛悶笑出聲，「陛下在失什麼？」

如今能分辯他的一些小緒，他沒睡著，且心欠佳。

高龍啟不理。

往他懷裡蹭蹭，起他的一簇頭髮，在他前輕撓。

高龍啟抓住作的手，惡狠狠的語氣里出些無奈，道：「不準再鬧。否則，朕可不能保證放過你。」

虞楚黛趴在他膛上，小聲道：「也沒人求你放過……」

高龍啟朝看去，眼神不善，「貴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虞楚黛笑了下。

知道他是替考慮。

子骨弱，剛結束癸水，他不想在這時候欺負。兩個月沒見，他如此克制，已是煎熬，而卻主黏黏糊糊，他肯定在腹誹混帳。

只是癸水剛走這話，純屬胡說，給自己的蒼白找個藉口罷了。

虞楚黛摟住高龍啟脖子，道：「知道啊……就是……想你了。」

高龍啟翻將下，既然自投羅網，那便別怪他不客氣。

虞楚黛抿，笑意不減，輕輕吻在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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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龍啟回來後，兩人湊在一塊兒，又如往常一樣。

尋醫之事，高龍啟就沒停過。這次去塞外打仗，他還特意從俘虜中將大夫們挑了出來，帶回來給虞楚黛看病。

然而，依然是未見進展。

虞楚黛只勸他放寬心，慢病慢治，急求不得。

北昭的冬雪紛紛如鵝。

一夜大雪過後，高龍啟命人取出夏季那會兒用過的畫舫，重新拿厚皮裝點一番後，帶虞楚黛去泛舟游湖。

冬日之景，與夏季截然不同。

湖中亭臺石塔都積上厚厚一層雪，天地皆白。

殘留的幾支枯瘦蓮葉上，亦是堆著雪，在寒風中顯得格外落寞孤寂。

船艙中卻不孤寂。

紅泥小火爐上煮著熱乎乎的茶，是高龍啟讓人學著塞外那些人的飲食做的。虞楚黛最喜歡吃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專程帶回來給試試。

桌上放著糕點，因桌下有炭火盆烘著，糕點可以保持住溫熱。

游湖賞雪，幸甚至哉。

不過，高龍啟也不能時時陪著玩兒，雖然塞外那些蠻狄造不大氣候，但畢竟戰事還未完全平歇，高龍啟得理軍務奏摺。

虞楚黛也樂得清閒，他不在時，就在甘泉宮裡自娛自樂，好玩兒的東西多，從不會覺得寂寞。

只是偶爾，會咳。子也明顯覺不如從前，氣心悸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虞楚黛去角的漬，隨手點上薄薄的口脂。

向窗外，又下雪了。

讓結香取來披風，穿好裳後，前往乾華宮找高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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