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虞楚黛有時候會莫名敏銳。

果然，此計一出，他的貴妃又上當了。

只是他沒想到，會哭。

高龍啟有點無所適從。

按照他的設想，引虞楚黛心過來後，又會像上次那樣朝自己發脾氣，然後翻過此頁。

可的行徑，總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為自己擔心才哭？

他過往的人生里，沒有人像這樣。

虞楚黛見高龍啟將那一碗湯羹喝完，繼續從食盒中拿出一碗，又遞給他。

高龍啟默默接過，吃掉。

這回，鬧得有點大，要是不能好好圓住，恐怕難以收場。

第73章 73

食盒裡的東西，逐一被高龍啟吃，虞楚黛的神才總算恢復正常，收了碗碟，拿去外邊兒給膳房候著的小太監們。

再進到乾華宮中時，手裡多出了小箱子。

虞楚黛走到高龍啟旁坐下，打開小箱子，裡面都是紗布和藥膏。

高龍啟一貫討厭塗抹這些東西，黏黏糊糊的，皺眉道：「朕不塗。」

方才他吃飯時的良好配合讓虞楚黛心轉好許多。

看向高龍啟，臉蒼白，也蒼白，滿上下就能看到手上這片淋淋的紅，慘兮兮的，瞧著怪可憐的。

尤其是此時，他微微皺眉拒絕，卻並沒有平時那種兇悍的覺，對比之下，只覺得是英雄總有落難時，故作堅強罷了。

多麼讓人憐。

又讓想起來那隻經常打架負傷的貓霸。

虞楚黛著嗓音，耐心哄道：「陛下，現在天氣炎熱，太醫說若是不及時上藥理，之後生膿生瘡，恐怕就不好挽救了，嚴重的，甚至會讓一整條手臂潰爛。陛下武藝再怎麼高強，也不能當獨臂大俠啊。」

高龍啟並未被的話勸服。以他這麼多年的經驗，他子骨比尋常人強健許多，傷口癒合也快，斷然沒有太醫和虞楚黛說的這般誇張。

不過，虞楚黛綿哄人的嗓音，他聽著喜歡。

高龍啟著虞楚黛道：「朕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戰場上的傷，比今日重得多，也都捱過來了。」

說著，他故意嘆口氣，道：「朕知道上回是朕過分，貴妃心裡有氣，如今朕多些皮之苦，剛好讓貴妃消消氣。」

虞楚黛心中一驚，連忙道：「我早說了，那件事……我已經不在意了。你這樣折磨自己，我看著也並不會開心。」

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非要靠些糊糊的東西才能撒氣。

高龍啟撐起子，腦袋湊近一些，道：「那如何才能讓貴妃開心？讓你上藥，你就會開心？」

虞楚黛被他忽然的靠近嚇得往後退了點兒，繼而，微微點點頭。

高龍啟這人也是奇怪，剛才明明還一副要死的樣子，現在稍微起個，周的氣場立即恢復慣有的樣子，讓人忍不住避讓。

更怪的是，他們都已經行過周公之禮，照理說，最親的事都已做過，不該在他湊近時心慌才是，可依舊是控制不住。

不僅控制不住……反倒似乎更甚從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高龍啟見後退，又躺回去，恢復脆弱狀態，道：「既是如此，貴妃就上藥吧。」

他朝出手臂。

他皮生來白皙，管便極為明顯，過傷後，傷口亦是猙獰異常，配上舊傷疤痕，越發駭人。

虞楚黛不替他的皮鳴不平。這麼漂亮的，換作尋常兒家，得天天拿綢包住保護，塗香膏養護，偏偏他不知珍惜，胡糟踐。

拿起藥膏開始忙碌。

全神貫注於手中的事上，想著太醫方才囑咐的順序。一定要先拿白酒多清洗幾次傷口，待晾乾後，再塗藥膏，最後以乾淨棉紗包裹。

高龍啟盯著看。

上藥的作很輕，比軍中的大夫們，宮裡的太醫們都要輕。每一個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既然如此……他當然得疼一下。

高龍啟適時嘶氣一下，聲音很低但恰好能讓聽到，無比自然。

虞楚黛果然如臨大敵，抬眼看他，張道：「弄疼你了？」

高龍啟淡然道：「沒有，不疼。你上你的。」

但皺眉的表明明在說，疼。

虞楚黛最看不得人這樣委屈，立即低下頭，衝著傷輕輕吹氣，邊吹邊道：「陛下再忍忍，我會更小心些。上藥雖然痛，但是對傷口有好，太醫說……」

小聲哄著他，手裡的作益發溫。心道，看來高龍啟這回是當真病得有些重了，上回作得半死不活時，也沒像這次這樣脆弱。

大概，就是因為過分脆弱，今天他才特別配合吧，讓吃飯就吃飯，讓上藥就上藥，弄疼了還忍著疼安沒事。

暴躁惡龍變脆弱小狗。

讓人心，更加憐了。

高龍啟著虞楚黛的溫對待，忽然覺得憐也不是什麼壞事。

並且，他已經將整個事的邏輯想得的。

既然已經騙了，那就只能好好圓謊，騙下去。

況且……騙騙貴妃，收益著實大，本停不下來。

無論是朝堂還是戰場，他都經百戰，如今跟貴妃玩一場兵不厭詐，他再仔細些，必定不會讓有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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