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救命——

為什麼墨鷹沒有讀心？

但凡暗影侍衛里有個會讀心的，就能聽到此時撕心裂肺的吶喊。

「你就是高龍啟喜歡的人？」

刺客英雄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出乎意料，竟然是人的聲音，還怪好聽的。

虞楚黛愣住，這個人的問法，聽上去可不是什麼普通刺客，這人好像跟高龍啟很，直呼其名，還說什麼「喜歡的人」……

出於所有人的直覺，虞楚黛心裡的罵罵咧咧立即轉變方向——媽的，高龍啟居然玩兒金屋藏！

難怪他從來沒提過西郊行宮，原來是因為這茬，現在迫於無奈將送來，沒想到新歡舊上了。

現在舊還刺殺新歡。

今天要是死在這裡，做鬼也不會放過高龍啟這花心大蘿蔔。

虞楚黛心裡雖憤怒，但脖子上有刀，裡可毫不敢造次，磕道：「這位姐姐，您有話好好說。那個……其實……我、我覺得吧，陛下也不怎麼喜歡我……」

人笑了下，冷冷的，帶著點嘲諷，道：「你撒謊，他若不喜歡你，能把你送到這裡來？」

虞楚黛有點兒覺，這人能聊，心中微微輕鬆些，聲哄道：「姐姐，要是這麼說來，他肯定更喜歡你。你看，你比我先來——啊——」

「啪啪」兩聲脆響。

虞楚黛雙手捂住自己的雙頰，「嗚嗚嗚——有話好好說，不要打人啊……」

這人怎麼一言不合就扇人耳，太兇殘了。

讀心發現，這人居然對的話很厭惡，並不喜歡高龍啟。

更奇怪了。

人將匕首拿起來，在臉上拍兩下，道：「你這張爛胡說八道，活該挨打。」

虞楚黛進床角里，弱弱道：「那我不說話了。您別生氣。」

這人好瘋啊，比高龍啟還瘋。

人看虞楚黛一團，跟個小羊羔似的，皺眉道：「我罵你兩句，你就能嚇這樣。真不知道你怎麼在高龍啟那瘋子邊活到現在。哼，他居然喜歡你這種？果然有病。」

虞楚黛：「……」不也請不要傷害，無冤無仇的，幹嘛人攻擊。

努力讀心，發現這人心緒特別混，大概是個真神經病。

片段中，出現過高龍啟，不過模樣和現在不同，覺要年輕許多，甚至還有年時期。

呀，新發現。

繼續努力，但人思緒這裡一下那裡一下，高龍啟閃現過後就被其他七八糟的東西替代掉，也看不真切。

虞楚黛思考著，得設計點兒問題，引導這個人朝高龍啟的方向想，再來讀心。

不過，這人很危險，得小心應付，不可貿然開口。

人見虞楚黛呆呆的，也不說話，懶得多搭理，自顧自點亮桌上的油燈。

燈亮起，虞楚黛這才看清人的容貌。

披頭散髮，墨黑長髮間，摻雜著白髮，臉上未施黛，眼尾微有皺紋，卻仍舊難掩其艷，不難想像出，此人年輕時該是何等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裳一看就知面料華貴，只是不肯好好穿，披在上，顯得凌。

越看越覺得……不管是臉，還是行事作風……怎麼都跟高龍啟如出一轍？

一道閃電在虞楚黛腦子裡閃過。

問道：「您……您是高龍啟的母后？」

那人目兇，衝上來就要打虞楚黛。

虞楚黛立馬抱頭認錯，「我錯了！別打了！再打要變豬頭了！」

從人的心聲確定，這人的確就是高龍啟的母親。

有風險，有收益。

「哈哈哈哈——」

人笑起來，道：「你好沒用呀，這樣就怕了。來，我不打你，你把手拿開，讓我好好看看你。」

虞楚黛猶猶豫豫挪開手，生怕高龍啟母親又打。

這回，人倒是沒打，只是著的臉，惋惜道：「你長得真好看，怪不得高龍啟喜歡。好可憐呀，被他這種人喜歡……好可憐呀……」

人反反覆覆說著可憐，竟嗚嗚哭起來，然後又忽然變兇，罵道：「高家全是瘋子！你不要嫁給高龍啟啊，他是個瘋子！他和他父親一樣，都是瘋子！」

人把匕首塞進虞楚黛手中，雙眼通紅，充滿仇恨，「你拿著這個，殺掉高龍啟。一刀捅進他心臟，好多，哈哈哈，他就死了哈哈哈哈——」

閃電與人悽厲的哭笑混合在一起，仿佛厲鬼尋仇。

虞楚黛著實按捺不住對高龍啟世的好奇，忍住害怕，引導人說話，「那個……您要我殺高龍啟，總得給個理由。他到底跟您什麼仇什麼怨啊？您告訴我，我才能決定殺不殺他。」

人眼神空，似乎墜回憶中，喃喃道：「孽種，他是個孽種，他該死……」

******

高龍啟是個孽種。

從出生那刻起，他就註定擺不掉這個稱呼。

高龍啟父親為上一任北昭國君，高洄。

母親名喚苑傾，是名一時的絕人。

在遇到高洄之前，苑傾的人生如所有子一樣平凡安穩。

在年滿十六歲之際，嫁給太子高嶼。

太子高嶼，為北昭帝高洄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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