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很快端上來。

林城道：「貴妃娘娘，軍中飲食比不得宮中，還請您先將就一二。」

高龍啟在軍中時從不挑吃穿，林城不擔心他，但是這位滴滴的貴妃，他當真是害怕。

上回，他可是現場目睹了高龍啟衝冠一怒為貴妃，親手砍了高洪。

說起來他提拔為將軍，還得益於貴妃這東風。家裡那兩位貌妻，也是貴妃要陛下賜婚的。

黑白珍珠說貴妃好相，但他第一次見時，覺貴妃很高冷，外面的傳聞也都是說貴妃驕縱任。

他不敢不仔細應對。

虞楚黛笑道：「林將軍不必費心，我吃什麼都行。對了，將軍，自從黑白珍珠出嫁後，我就沒見過們，們可還好？」

林城見虞楚黛語氣溫和親近，並不如想像中難相，鬆了口氣，笑道：「多謝貴妃娘娘掛念，們都很好。如今，小白懷有孕，小黑在照顧。末將已將二人都安置在鄉下。」

虞楚黛不滿地瞥高龍啟一眼，道：「陛下，要不是你，林將軍也不至於在妻子有孕時還要來護駕。」

不等高龍啟說話，林城已開口，不滿道：「貴妃，雖然你是貴妃，但你也不能這麼說陛下。提攜玉龍為君死，是為臣子的本分。末將此生榮華都是陛下給的，妻兒固然重要，但君主必須排在第一位。哪怕你是貴妃，你也不可妄議陛下。陛下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虞楚黛聽得腦子嗡嗡，忍不住跟林城爭辯起來。

林城維護高龍啟，和方才那副恭順模樣截然不同。

虞楚黛越說越覺得林城有病。這人怎麼回事，是在替他說話好不好，他卻全心全意為高龍啟說話，連妻兒老小都能往後排。

更可怕的是，林城並非上賣乖，讀心發現他心裡真就這麼想。

直到高龍啟發話嫌吵，林城才閉。

******

夜裡，因高龍啟在此，軍中設宴。

將士們紛紛拜見高龍啟，若能得陛下賜酒，當場就能喊起舞。

虞楚黛讀心發現，這些人居然對高龍啟有種狂熱的崇拜，就像林城那樣，唯陛下馬首是瞻。

真不懂高龍啟給他們下了什麼蠱。

營帳中都是將士，狂熱的心思得虞楚黛不過氣來。

走出營帳，氣。

營帳後面有條小溪，遠離喧囂，靜靜流淌。

今夜不見月，繁星便格外明亮。

走在小溪邊，草叢中隨著的走，升起點點螢。

是螢火蟲。

很多螢火蟲。

虞楚黛從小在城中長大，從未見過這麼多螢火蟲聚集起舞。

饒有興趣，在草叢中走來走去，抬起袖子撲螢。

高龍啟在營帳中不見虞楚黛，估計是嫌吵鬧無聊，溜走了。營帳中都是男人，不喜歡這種場合。

酒過三巡，他走出營帳，朝四周去，尋找虞楚黛的蹤跡。

他視力極好，即使在暗沉的夜裡，也能看得很清楚。

在小溪邊抓螢火蟲，可惜笨手笨腳，反應慢，半天也沒抓住半隻。

他行至溪邊，朝走去，腳步驚起點點螢火。

第63章 63

溪邊，荒草蔓生，螢火蟲忽閃忽滅。

虞楚黛專心致志撲螢，頗為自得其樂。

「貴妃好興致，這般亡命天涯，還有閒心撲流螢。」

聽到高龍啟的聲音，虞楚黛才尋聲去。

他離不過數丈，螢火蟲圍繞著他，像無數顆流星。

虞楚黛繼續張開袖子撲著，道：「我本來就閒，不像陛下這大忙人，觥籌錯。陛下，你看這些螢火蟲多好玩兒呀，宮裡都看不到。」

高龍啟撣撣落在他肩上的螢火蟲，嫌棄道：「朕討厭蟲子。蟲子噁心，會發的蟲子更噁心。這些丑蟲子跟缺油的油燈似的，亮一下，熄一下，半死不活。」

虞楚黛停下作，道：「……陛下，你對浪漫過敏嗎？不會說話就別說，回帳篷喝你的酒去，何必專程來這裡破壞氛圍。」

抓了半天也沒抓到一隻，被高龍啟一說，連心都沒了，乾脆坐到草地上休息。

高龍啟走到旁，抓起袖子看看，一把撕掉下邊兒的半截。

他拿著袖子，往草叢深走走，一躍而起，往草叢中空踢數下，驚躲在草叢中的螢火蟲。

千百隻螢火蟲恍若流，從草叢中升起。

高龍啟撐開袖子，用輕功在空中攔截，輕鬆網羅住四逃竄的螢火蟲。

虞楚黛著他在草叢中抓螢火蟲的姿，目不轉睛。

沒一會兒，高龍啟收攏袖口，將螢火蟲關在其中。

他拿回來給虞楚黛，道：「給，拿好。若是弄丟，朕可不會再替你抓。」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稚。」

虞楚黛欣喜接過，新奇盯住，全神貫注。

裳的紗料極為輕薄，此時將螢火蟲關在裡面，微點點聚齊起來，竟然頗為明亮，像一盞小小的螢火蟲燈。

高龍啟卻是在看，淡淡的螢映照著的臉，笑靨如花。

他低頭，忽然吻在上。

虞楚黛驚愕，下意識推開。

高龍啟道：「朕辛苦撲螢一場，貴妃應當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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