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壽子和結香等人亦是自覺告退。

高龍啟道：「都說過不要貪，就是不聽。能把自己吃這樣的人才，朕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

虞楚黛道：「我又不知道今日會來癸水……這種東西算不太準，差個三兩日很正常……」

高龍啟的臉越發黑沉。

虞楚黛不敢再犟，認錯道：「妾還是閉吧，都是妾的錯。」

撐住子坐起來，去拿高龍啟手裡的碗。

薑茶滾燙，雙手捧住碗，吹著氣，小口小口啜著喝。

沒喝幾口，嘶氣聲越來越大，喝也喝不下，雙手發抖。

高龍啟道：「自作自。」

虞楚黛完全贊同，哽咽著罵自己，「你說得沒錯——都是我自作自……」

痛得要命啊。

像無數把刺刀在小腹中胡攪蠻纏，胃裡則像麻繩絞般痛。

這輩子沒這麼痛過，心悸病痛歸痛，卻不會持續太久。

高龍啟接過手裡的碗，拿過勺子餵，「張。」

虞楚黛乖乖張口，一勺一勺喝薑茶。

喝完後，倚靠在高龍啟懷中。

如今是夏天，總是嫌棄他上熱，夜裡睡覺時，離他遠遠的。還是他故意在夜間，讓宮人們往房裡多放幾盆冰，將氣溫弄涼，才會乖乖滾回他懷裡。

可現在，虞楚黛吃下太多冰飲，渾發冷發涼，在他懷中就正好。

將湯婆子按在小腹上暖著，沒一會就拿開，用手，再又放上去。

高龍啟看反反覆覆幾次後，直接將湯婆子拿開，掌心覆上小腹，語氣不耐道：「是這裡痛？」

虞楚黛點點頭。

他的手掌乾燥溫暖，比湯婆子舒服得多。

高龍啟被的慘狀鬧得心裡極不舒服，便學著的作，輕輕的小腹。

的腰腹很薄，很，仿佛稍稍多用點兒力氣，立刻就能掐斷，跟他的堅截然不同。

手掌下的，渾然冰冷，不似活人。

他盯著，眼神里都是怒氣。

虞楚黛一看就知他想說什麼，聲求饒道：「陛下別罵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貪涼……」

紅通通的雙眼，已然蓄著泡眼淚，但凡他再說一個字，必定得掉下來。

明明氣得要命，還總是這麼能鬧騰，總能惹出一堆麻煩。

可憐，更可恨。

要怎麼做，才能好好懲治，讓長長記？

第58章 58

高龍啟腦子裡關於懲罰的概念，一個比一個腥。

最溫和的方式，對於弱的貴妃來說，似乎也太重。

思索半天，都想不出個適合的懲罰來。

他低頭一看，懷中的虞楚黛臉煞白，蹙眉不展，不停地咬忍痛。

對疼痛的劇烈反應，完全超出他的理解範疇。

按理說，他過無數傷，也從未像這般脆弱誇張。

也不知是太沒用，還是當真疼痛難忍。

高龍啟道：「真的很痛？」

虞楚黛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要是不痛，裝著好玩兒嗎？問得什麼破問題。

略微點下頭，額上痛出一層細的冷汗。

高龍啟心中對懲罰一事暗自作罷。

都痛這等慘狀了，相當於已經罰，估計之後也該知曉何為教訓。

太醫那邊藥已煎好，小壽子送進來後，自覺退下，連問都無需問。陛下在這裡，用不著他們伺候貴妃。

高龍啟對虞楚黛不作指，對滾燙的湯藥吹幾口氣後，將碗抵在邊，餵喝。

虞楚黛怕燙躲開。

高龍啟語氣再度不善，道：「都是你自作自，還敢躲。太醫說過，這藥要趁熱喝。張口，不然等朕沒了耐心，直接給你灌進去。」

虞楚黛怕他當真手，只好乖乖喝藥。這藥不僅燙，還奇苦無比，喝得人直想吐。

邊喝邊吐槽高龍啟的雙標，道：「陛下現在倒是把太醫的話當話，他們之前還說你的傷得按時上藥，你不也沒聽嘛……」

高龍啟手臂上又多出幾條傷口來。

看新鮮程度，應該是最近一個月里陸續弄出來的。

先前就說要給他上藥，他就是不肯，還說多管閒事。

現在他拿太醫的話，自然忍不住再提及此事。

高龍啟道：「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虞楚黛道：「……妾喝藥呢，沒說話，陛下聽錯了。」

這牆頭草最善見風跪，速度快得高龍啟都來不及跟爭辯。

餵完藥後，高龍啟將藥碗放到一旁，逕自躺下睡覺，背對著虞楚黛，不再理會。

虞楚黛亦是躺下，見他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自個兒上去，摟住他的腰，腰腹在他背上。

管他怎麼想，管他生氣還是不生氣，暖和就好。

良久，聽到一聲極低極輕嘆息。

高龍啟轉過來，如尋常那般，長臂摟在腰間。

裡的疼痛太過磨人，向來沾枕頭就睡著的，睡意全無。

眼神瞟，思緒飛，意圖分散下全然凝聚在痛上的注意力。

過燭昏黃，看到那方斑駁的牆。

害怕那堵鬼魅邪氣，沾滿污的牆，因此總是選擇、習慣地忽視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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