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龍啟看到忙得認真，心中生出不滿來。

貴妃平時跟他在一起，從沒見打扮得如此上心過，今日只不過是見見妃嬪們，反倒勤快得出奇。

那些人，哪裡需要這般看重。

打扮到一半，小壽子進來問要不要傳膳。

虞楚黛笑盈盈向床上的高龍啟，聲音甜道：「陛下不呀？」

上了妝，眉間花鈿紅艷，雙頰至眼尾掃上了淡淡的胭脂，神采飛揚，與平日裡的素雅迥然不同。

真正的人，淡妝濃抹總相宜，各有滋味。

高龍啟沒多話，只低聲哼了句「嗯」。

虞楚黛朝小壽子笑道：「那就傳膳吧，趁熱吃。」

放下口脂，馬上要吃飯，先不塗了。

跑到高龍啟旁，幫他整理襟和腰封。吃飯時，亦是殷勤乖巧得不尋常。

高龍啟默默的服務，等著看又要整什麼事。

果不其然，剛吃完飯，虞楚黛就勸他出去轉轉，最好出宮去轉轉。

「陛下好久沒去大獄裡巡視了，也該想去逛逛吧。」

高龍啟挑眉道：「貴妃覺得，朕會對大獄有所掛念？」

虞楚黛笑道：「會吧，陛下一直最喜歡去那裡玩兒呢。您好久沒去，說不定獄中又開發出了些新奇的刑。」

高龍啟知曉是一心想把他支開，便順勢答應，離開甘泉宮。

走到宮外，他對張泰田道：「貴妃還以為朕不知道要召妃嬪訓話，是傻嗎？」

張泰田笑瞇瞇道：「貴妃傻不傻，奴才不知道。但奴才看陛下您陪玩兒得開心。」

都陪著演了。

高龍啟冷冷乜張泰田一眼。

張泰田不敢再笑，低頭斂笑，跟著他去乾華宮。

* * * * * *

高龍啟走後，虞楚黛一輕鬆，立即吩咐小壽子和采荷等人忙碌起來，準備中午的小宴。

特意代過全宮上下，都不要跟高龍啟說起此事。頭一次辦這種大場面，心裡沒底，若是高龍啟在，會更張，他那麼壞心眼，必定要嘲笑上不得臺面。

才不想被他看笑話，因此才費心思將他支走。

在一片忙碌中，午時很快來臨。

眾妃嬪們準時到達甘泉宮。

院中已準備好桌椅和茶水點心。

剛進院中，妃嬪們便被裡頭裝飾的奢華程度震驚到。

甘泉宮中的池塘圍欄竟全是以白玉雕琢而。

現在是初春，花卉不多，但院子裡並不缺。池中有以翡翠和玉雕刻的蓮花蓮葉，還有以黃金和寶石鑄造裝飾的神樹。

們連打首飾都用不起的好東西，在虞楚黛宮中卻就這麼大喇喇擺放在外院。真不知宮殿裡頭會是怎樣的景象。

妃嬪們座後，著桌上的吃食，心裡五味雜陳，有些饞的，則已默默咽口水。今天的點心，緻小巧，是們沒見過的種類，甜品似乎還是用燕窩燉的。

采等低位妃嬪們，平日裡本吃不上這等好東西，從前一年到頭，都得靠德妃賜宴才能打打牙祭。

但德妃也鮮這樣大手筆宴請所有人，都是挑著請，挑著賞，厚此薄彼，妃嬪們才會對越發結。

虞楚黛見時間已到，眾人也來得差不多了，便問問結香是否可以開始。

結香回稟道：「可以開始。除了陳告病，其他人都到了。」

虞楚黛點點頭，結香口裡的陳便是跟孫侍衛私通那位，確實病得重。

虞楚黛清清嗓子，開始背稿，聲音冷冷道：「各位姐妹，本宮獲封貴妃後，因病未能接見諸位。近日宮中風言風語，本宮便就此機會跟諸位見個面，也澄清下謠言。

「孫侍衛跟本宮私通一事，純屬德妃栽贓陷害。如今孫侍衛和德妃都已伏誅，德妃家族還因此事被陛下誅滅，相信各位也有所耳聞。從今以後，本宮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此事的消息。任何人只要提及，本宮必不會輕饒，輕則暴房，重則連累家族。爾等務必謹言慎行。」

妃嬪們下座跪拜，「妾等謹遵貴妃教誨。」

虞楚黛又道：「第二件事，本宮喜好清靜，你們以後遇到本宮，就遠遠繞路避開，行禮之類都不需要，本宮不在意這些俗禮。只要你們安分點兒，放心，本宮沒有為難人的好，會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

妃嬪們又是跪下磕頭教，整整齊齊，活像一顆顆大蘿蔔。

看得虞楚黛差點繃不住笑。

故作嚴肅道：「都平吧。落座，開席。」

妃嬪們不敢筷，著虞楚黛。

虞楚黛又道：「本宮沒其他話要說了。都各自吃吧。」

妃嬪們這才低頭筷。

點心口即化，牛味道濃郁，甜而不膩，吃得人慾罷不能。

可惜盤中每樣點心只有一塊。

們又吃另一種，比方才的牛更好吃。

茶點吃完，喝幾口燕窩後，宮人們逐漸上熱菜。

妃嬪們一吃，眼中只有驚艷，每一道都好好吃，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

一時間，甘泉宮中只剩咀嚼聲和碗筷輕微的撞聲。

虞楚黛事已辦完，稍稍坐了一會兒，便同結香回到室中休息，問道：「怎麼樣，方才我表現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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