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不好吃,誰敢質疑?
北昭宮裡的廚子只能從自己上找原因。
可無論廚子們卷得如何登峰造極,在一個沒有味覺的主子面前,他們的菜,永遠都不好吃。
虞楚黛悲憫地著高龍啟,寬道:「陛下也別太傷心。人生總會有一些不圓滿之。」
高龍啟嫌棄道:「貴妃這是什麼眼神?好像朕有多悲慘似的。」
虞楚黛喜歡吃吃喝喝,有時候吃到極品味時,甚至覺得哪怕註定短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投胎當回人也值得。
在看來,沒有味覺絕對是人間慘劇。
吃什麼都味同嚼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真相來得太突然,也太悲慘。
可看高龍啟毫不在意的模樣,他本人並不對這個新發現有何驚奇。
他跟虞楚黛回到前廳中,仍舊吃著那些味同嚼蠟的東西。
平靜如常,挑食如舊。
他從不知曉何謂味道,也無所謂失去。
* * * * * *
一往深深幾許。
真從不因阻礙而消失,反而往往因遭遇阻撓而越發堅固,瘋狂滋長。
就像……虞楚黛對黑白珍珠的思念。
大家講八卦講到正彩,高龍啟半路殺出,嚇跑的瓜農們,心難耐,飯後等高龍啟一走,便立刻出門,去找黑白珍珠再續前緣。
不知為何,高龍啟似乎很不喜歡黑白珍珠,也不喜歡跟們混在一起。
所以,決定低調行事。
貴妃可以乘坐步輦,不坐,只帶上結香和小壽子,低調前往歌舞坊。
黑白珍珠見虞楚黛過來,滿臉高興。
三人很快恢復熱絡。
剛好織造坊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新做了一批首飾和裳,最近會挑選出品,送到甘泉宮中任虞楚黛挑選。
織造坊就在歌舞坊隔壁,虞楚黛便乾脆趁這趟過去看看,坊里東西更齊全,架子上琳瑯滿目,走在裡頭像逛街似的,比拿去甘泉宮裡挑更有樂趣。
讓黑白珍珠陪一起去織造坊。
這地方,高龍啟不來,不會再突然冒出來打擾們了。
三人在織造坊中邊逛邊聊,自在又快樂。
恰巧今日,德妃也來織造坊辦事。
兩路人馬在擺滿珠寶玉翠的庫房中,迎面而遇,狹路相逢。
德妃依舊是慣有的端莊宮裝裝扮,後跟著數位有資歷的妃嬪。
虞楚黛嫌宮裝過於板正束縛,又不常出甘泉宮與人際,著打扮上就跟端莊不太沾邊,髮髻也是時興的流雲髻,旁也只有黑白珍珠作伴。
不了解的人看去,虞楚黛並不像後宮最高位的寵妃,倒是德妃,頗有皇后氣勢。
可位分在那裡,貴妃就是高於德妃,至於像什麼不像什麼,算不得數。
德妃屈膝福,行禮道:「妾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貴妃妹妹獲封后,妾一直想去拜訪,只是妹妹子欠佳,不便見客,故妾不得前往。如今見妹妹氣頗好,妾便安心了。」
行禮的姿態很好看,著虞楚黛的眉眼也溫和順。
貴妃還真是有點本事,紅禍水,竟將陛下迷至此。
高洪居然都沒能將這個賤人弄走,反倒輕易被高龍啟斬殺,枉費一番辛苦籌謀。
虞楚黛讀到德妃心聲,之前埋藏在心中若若現的疑竇,終於得到明確解答。
難怪高洪遠在東滄,都能對新晉的虞貴妃了如指掌。
原來,全仰仗宮裡這位德妃推波助瀾。
沒人比德妃更清楚後宮之事,也沒有哪個妃嬪有這樣的本事,將消息散播出宮。
虞楚黛不明白,為何看上去這般好的子,心中想的東西卻狠至極。
不想再與德妃虛與委蛇,也沒這個必要。
虞楚黛道:「德妃,你很恨我嗎?」
恨到一定要奪去這條命,才能順心如意,高枕無憂。
德妃愣住,旋即笑笑道:「妹妹何出此言?難道有人在背後挑撥你我關係?還是說,妹妹還在介意上次妾罰抄佛經之事?那次……」
虞楚黛打斷,道:「你不必裝傻充愣,我也沒心和時間同你假假義。高洪遠在東滄,回北昭後馬不停蹄進宮,夜宴上立刻知曉我是虞貴妃,說什麼仰慕盛名已久,仿佛對宮中的一切若觀火。德妃,你在背後做過些什麼,你心裡有數。」
德妃仍舊裝傻,「妹妹這話說的……妾怎麼聽不懂……」
虞楚黛道:「你明知高洪膽包天。是你心積慮讓人誇耀散播虞氏貌,是你把消息遞到高洪耳朵里,讓他一直對我心懷憧憬。以你對陛下的了解,你就等著高洪向陛下要我,借高洪的手將我從後宮中除掉。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卻不料陛下沒如你設想那般。高洪就是個禽,落到他手中是何下場,你比誰都清楚。德妃,我進宮不到一個月,自問從未有何得罪你的地方,你要這樣容不下我?」
德妃的心思全被虞楚黛說中,不知道為何虞楚黛會知曉這一切,但見虞楚黛今日這興師問罪的架勢,裝傻是裝不下去,況且,也不想裝。
早就對虞楚黛厭惡至深,裝賢惠裝大度,裝得自己都想吐。
這個南惠賤人,要德行沒德行,要才華沒才華,就憑著一狐本事,跑來迷北昭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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