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滄國來的秀和樂師們卻沒這般好心態,被此橫飛的場面嚇得嗚哇。
尤其是黑白珍珠,尖不絕於耳,眼淚將臉上的妝全染花了,淚痕沾染胭脂,在臉頰上流出幾道紅跡。
「閉。」高龍啟停下手中作,緩緩轉過頭,看向們,語氣冷峻。
他聲音並不大。
黑白珍珠卻嚇得即刻噤聲,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生怕出半點吵鬧。
眼前這人,半邊臉上濺滿了高洪的,雙目猩紅,黑漆漆的眼珠中看不到半分亮。
他手中做著那般恐怖的事,面卻異常平靜,仿佛是尋常的切菜剁瓜。
們方才居然還妄圖侍奉他,居然還以為他會比高洪溫。
他哪裡是人,是從地獄中逃出來的阿修羅。
見高龍啟再度轉回頭,注意力回到高洪上後,黑白珍珠悄咪咪、緩緩回蚌殼中,極輕極靜地關上殼子。
還是蚌殼裡好,蚌殼裡安全。
高龍啟砍夠後,將陌刀在空中猛揮兩下,刀刃上沾染的跡瞬間被甩落,乾淨亮潔如新。
他把刀隨手扔往王座上,拿起高洪幾案上的酒壺,倒酒,洗去手上的髒。
「林城副將聽旨,即刻起,接替高洪之職。」
林城忽然聽到高龍啟給自己升這話,如聞仙樂,立刻跪下接旨,叩謝隆恩。他在高洪麾下多年,盡彈,不料今日竟意外得此好運,升發財死上司。
高龍啟朝林城出個笑來,雙眸卻漆黑如,並無笑意,「林將軍,可也喜歡朕的貴妃?」
林城背上激起一層冷汗,接連磕頭三下,表忠心道:「末將不敢!高洪覬覦貴妃,百死難贖,能被陛下親手斬殺,是他的福氣。末將跟這種臣賊子不一樣,末將誓死效忠陛下,對貴妃娘娘只有敬重,萬萬不敢生出覬覦之心。蒼天在上,后土為證,求陛下明鑑!」
高龍啟放聲大笑,忽而斂笑,眼神逡巡一圈,問道:「還有人喜歡貴妃嗎?」
一眾將領紛紛跪下,高呼不敢,生怕高龍啟發瘋,繼續拿自己祭他那口陌刀。
高龍啟不理他們,走到虞楚黛跟前。
虞楚黛從他砍掉高洪的手那刻起,就躲到了柱子後頭,拿袖子捂住眼睛。
高龍啟出手指,勾下掩面的袖子,「貴妃,你看,大家都不喜歡你。」
他滿臉跡,角帶笑。
虞楚黛瞥到他後零落塊的,低下頭,閉上眼睛。
衝擊力過強。
這種時候,他還有心說喜不喜歡。
有病。
才不想要這些人的喜歡。
高龍啟輕笑,湊在耳畔,將歪掉的耳墜重新戴好,道:「貴妃不是說不適?既是如此,就退下吧。」
虞楚黛如獲大赦,拔就往大殿外走。
,走不快,但依然殘志堅,使勁走。
聽到背後傳來高龍啟的聲音。
「接著奏樂,接著舞。」
大殿上再度喧鬧起來,歌舞昇平。
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 * * * * *
乾華宮離甘泉宮並不遠。
但一路上,虞楚黛的心,歷經山路十八彎。
等抵達甘泉宮時,已從劫後餘生的後怕,徹底轉變被人輕薄折辱的憤怒。
「都下去。別跟著我。」
命宮人們全都退下,自己走進寢宮中,關上門。
方才結香跟去乾華宮侍奉,知曉虞楚黛心不好的緣由,便讓宮門人各自去做事,準備點兒宵夜備著。
虞楚黛將自己關在房中,找出逍遙救心丸,吞下一顆,心依舊難平。
腦子裡全是高洪對的非分之想,縱然那人已經死無全,卻難以立即當做無事發生。
著銅鏡中的自己。
手將髮髻上的珠寶玉翠全扯下來,髮髻也被拆解得七八糟。
站起來,看到自己擺上的滴,以及被高洪踩過後留下的腳印污跡。
立即扯下裳,外袍和裡全部掉,全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幾腳。
噁心。
好好的裳,現在看著就想吐。
踩夠後,直接走去溫泉中,沐浴洗漱,將全洗兩三次,才覺得總算除去了那子腥味。
回到寢宮中,虞楚黛看到地上那堆裳,剛剛轉好的心再度欠佳。拿過燭臺上的蠟燭,扔在裳堆上,將其燒個一乾二淨。
結香看到房中飄出白煙,進來查看況,讓兩個小宮將滿屋狼藉收拾乾淨。
走過來,替虞楚黛乾剛洗過、尚且噠噠得直滴水的頭髮。
拿帕子吸乾長發上的水分後,拿來蠟梅髮油,輕輕抹在發上。再取來檀香小爐和扇子,將緞子似的長髮慢慢烘乾。
蠟梅髮油清香宜人,虞楚黛聞著淡淡芬芳,心逐漸舒緩。
結香道:「奴婢讓小廚房做了些宵夜,娘娘用些吧?方才乾華宮中喧鬧,您都沒吃多東西。」
讓宮將宵夜拿進來。
虞楚黛拿起碗慣喝的甜羹湯,喝上兩口,便放在一旁,沒什麼胃口。轉而拿起塊紅豆糖糕,慢吞吞吃著,嚼上好半天,半塊都沒吃完。
擱平時,這些都最合口味,早就吃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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