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張泰田說謊,要麼是高龍啟克。
原因不重要。
總歸虞楚黛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回到宮中,人還沒坐下,結香就告訴一個噩耗。
「今日為花朝節,德妃娘娘請諸位小主們前往流芳閣看戲。」
於是乎,的回籠覺計劃宣告失敗。
虞楚黛洗漱一番後,匆匆吃點早膳便趕往去流芳閣。
* * * * * *
虞楚黛走在路上,眼皆蕭瑟。
北昭國冬季漫長寒冷,花朝節沒有一朵花。
當然,有梅花。
可是梅花開得再好也只算一種,而花朝節得百花開,慶祝的必要到底在哪裡?還不如讓大家好好待在家吃點炒韭菜花。
反正都是花。
虞楚黛心裡抱怨歸抱怨,人卻不敢不去。走到流芳閣門口,恰好迎面遇到德妃。
德妃乘坐步輦而來,後跟隨著長長的儀仗隊列,陣勢浩大。為後宮之首,儀仗華貴很正常。稀奇之在於,慶和公主竟跟在旁邊,坐著轎而來。
虞楚黛朝德妃行禮,「娘娘萬安。」見慶和下轎,也行禮打招呼,「見過慶和公主。」
姜慶和翻個白眼沒搭理。
德妃下步輦,沖笑笑,往流芳閣中走去,隨之進去。
流芳閣中間為舞臺,德妃已讓宮人們在院中安排好座位、炭火等。
高龍啟後宮中的妃嬪,大多都是靠熬資歷升位分,他在位攏共才七年,妃嬪們最大也就二十來歲,普遍位分低微。
以虞楚黛的年紀資歷和人位分,該坐在大約三四排的地方。
也想坐後面,圖個自在,便自覺往後去。
德妃見往後走,阻攔道:「妹妹如今獨獲盛寵,豈有坐冷板凳的道理。本宮特意給你留了好位子。座吧。」
第一排靠中間,就在德妃旁邊。
虞楚黛本想推辭,但聽到德妃心聲,今天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不可能讓躲去一隅,便只好應下,依邀落座。
姜慶和也坐下,座位就在德妃的另一側。
眾妃嬪逐漸席,舞臺熱鬧開場。
第一個節目為儺戲,一群帶著面的人,跳來跳去,驅鬼娛神。
臺上舞得熱鬧,臺下聊得更熱鬧。
德妃溫和如故,道:「前幾天聽聞妹妹病了,本宮去乾華宮探,可惜陛下護,本宮未能親自見到你。今天你能過來,本宮也放心許多。」
虞楚黛道:「多謝姐姐費心關照。」
德妃繼續道:「昨天丁香去甘泉宮傳信,不巧又沒見到妹妹。聽結香說,你是去了陛下那邊謝恩,才不在甘泉宮中。」
虞楚黛道:「是。」
德妃笑笑,看著虞楚黛,道:「妹妹可知陛下有過旨意,後宮妃嬪非召不得前往,即使是賞賜,也不能。或許你來的時間短,尚且不清楚此事。」
未等虞楚黛回答,姜慶和笑出聲,話道:「德妃姐姐,您真是小瞧咱們虞人了。我們進宮第一天,碧芳嬤嬤就說過這些規矩。只是,虞人同我們不一樣,行事做派獨樹一幟,規矩什麼的,都不放在眼中。前有巫山神之事,如今違抗命令謝恩,可陛下似乎就吃這套呢。姐姐您好心提醒,可不見得會領。」
德妃假意斥責道:「姜采,不可妄議陛下。虞妹妹年輕不懂事罷了,斷不至如此。妹妹,你自己說。」
虞楚黛:「……」
看德妃和姜慶和一唱一和,一紅一白,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想了想,斟酌道:「多謝姐姐提醒,之前是妾不曉事,以後會注意。」
姜慶和扣的巫山神罪名,沒辦法去爭辯,在場妃嬪都是這般看待,或許在旁人眼中,今日這一切也都是靠玩弄心機得來。既是如此,順著德妃,讓出出氣便是。
姜慶和上的傷還未好全,歪斜著子,靠在椅子扶手上,整個人朝向虞楚黛的方向。不看臺上的戲,倒仿佛要將看個徹。
還真就讓姜慶和看出點東西來了。
姜慶和道:「虞人,你角,似乎有傷啊?」
此話一出,德妃和周邊幾個妃嬪,眼神紛紛聚焦在虞楚黛上。
虞楚黛吸取上回脖頸齒痕的教訓,這次出來前,戴好圍脖,特意穿了個袖子稍長的裳遮擋手背上的齒痕。
角傷口沒辦法遮住,便抹了偏重的口脂,不仔細看也就不明顯。
可再不明顯,經姜慶和這麼直點出來,也變得明顯了。
德妃聲音都不自覺冷了幾分,看著,道:「確實有傷,怎麼回事?」
虞楚黛肯定不可能說是高龍啟咬的,便瞎說道:「吃蝦時,不小心被蝦頭上的尖角劃傷了。」
「是嗎?」德妃聽罷,冷冷一笑。
好巧不巧,昨天丁香去取東西,在花園遇到高龍啟,回來跟說,陛下角有傷。
當時沒多想,覺得不小心咬傷自己很常見。
偏偏現在虞楚黛角也有傷,且看傷口位置,在下邊緣。這個地方,自己想故意咬到都難。
事實如何,顯而易見。
虞楚黛聽到德妃心聲,知曉看破了角真相,但也只能著頭皮,依舊道:「是。」
德妃不想再追問此事,眼神轉回臺上,心思卻一點沒在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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