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吧……」
哼唧小聲說話,試圖婉拒。
高龍啟單屈起,垂手於膝。
「過來。朕不會有耐心說第三次。」
既然躲不過,虞楚黛乾脆揚起脖子,道:「來!就!來!」
說得如此堅決氣,梗著脖子朝床邊走,姿態雄赳赳氣昂昂。
高龍啟不高看一眼。
笨慫包黔驢技窮,打算破罐子破摔?
很好,就讓他見識見識會如何造反。
虞楚黛走到床邊。
難得今晚站著,他坐著;俯視,他仰視。
首先,在氣勢上就他一頭。
虞楚黛思考片刻後,抬手將擺朝旁邊一掀,跪在地。
腰板直,跪得莊重、鄭重、且穩重。
「妾錯了。妾願意自罰搬離甘泉宮,重回合歡苑,所有賞賜都還給陛下,以作賠償。若是不夠,妾願以月例抵扣,若俸祿還不夠,每月藥材、飯菜、裳等份例也可沖抵。」
語氣正經,好似下一秒便要英勇就義般豪邁。
高龍啟抬手按額心,遮擋住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聲勢浩大如斯,還以為憋著什麼大招等著他,結果,就給他來這一手?
他再抬眸時,已恢復肅穆面容,好奇問道:「虞人,你這麼能吃……扣去飯菜份例,朕很疑你要如何活下去。」
虞楚黛看向他的眼神瞬間不開心。
怎麼就能吃了?哪個孩子喜歡被人說能吃啊?只是對飲食頗有研究罷了。
他自己沒品味挑食,還好意思說。
但現在這種況下,得抓大放小,忽略這種小問題。
虞楚黛一臉清冷道:「陛下放心,妾可以去後山挖野菜。絕對不浪費陛下寶貴的糧食,裳的錢,說賠給你就賠給你。」
高龍啟點點頭,「天天吃野菜,你確定?」
虞楚黛眼神堅定,「嗯,野菜健康,還能明目、清火、還……」
編不出來了,其實,吃太多會面黃瘦,但輸人不輸陣。
繼續道:「總之,是有格調的好東西。古有陶淵明採,嵇康打鐵,如今妾挖挖野菜,何嘗不是種名士風流?」
也不是不能接,猴子吃水果能活,豚豚吃蔬菜能活,吃野菜,也能活吧。
只要不打板子,什麼都好說。
先發制人,把刑罰想好,不給他發揮的機會。
高龍啟著實對生出一佩服來,「虞人,你可真能往自己臉上金。朕活到如今這年紀,還沒見過窩囊得如此理直氣壯之人,你是頭一個。你有點出息行不行?」
他這邊還沒下旨開罰,自己就能想出一整套最窩囊的法子,都不會覺得過於丟人嗎?
虞楚黛理所當然道:「妾弄壞東西,該賠。在宮裡也沒辦法賺錢,妾就想法子省出錢來賠。有出息呀。」
甚至,心底有點兒小得意,覺得自己不僅有出息,還很聰慧。
功把罪責從損壞龍袍大逆不道轉到錢財上,免於挨打。
這個,以退為進,聲東擊西,小時候常常用來對付老爹。
高龍啟發現虞楚黛今晚格外,覺得有趣,原本只是想拿此事嚇唬嚇唬,繼續看如何嗆,沒想到這人行事太難預測。
時洋洋得意仿佛真理化,認慫時也毫無心理負擔說跪就跪。
像朵不斷膨脹的棉花,看似巨大,一拳打過去,才剛上,就泄氣癟掉。
他遇到過無數敵人,從來都是靠刀劍斬殺。而這種……讓他莫名有種無力。
罷了,既然是棉花。
就該作其他用途。
高龍啟握住手臂,往上一拉,整個人直接飛上床。
坐在了他上。
虞楚黛:「……」
不明白為什麼嚴肅談判談到一半,他忽然拽上來。
而且這個姿勢……不太妥當吧。
虞楚黛咳一下,「陛下,妾覺得……突然這樣,有點曖昧了。」
還沒從風流真名士智鬥暴君的氛圍里走出來,他忽然大轉彎,很不適應。
高龍啟聽罷,眼眸微暗,雙手扣在腰間,將與自己得更。
「那這樣呢?」
虞楚黛坐在他上,被他拽得很,兩人間只隔薄薄的蠶長袍,折得住視線,卻遮不住彼此間相親之。
高龍啟見不說話,繼續追問,「方才還伶牙俐齒……現在朕在問你話,這樣又如何?」
「過、過於曖昧了。」
虞楚黛臉上紅暈越來越重,掙紮起來,間總覺得難以言表。
高龍啟撲床大笑,連帶將撲倒。
他抱住,「不知你哪裡來這麼多歪門邪說。跟你算帳,全是爛帳。」
躺下比坐在他上好。虞楚黛幾口氣,道:「陛下一時一個主意……現在這又是怎麼個說法?」
高龍啟埋在頸間吸一口,閉目養神,「閉,睡覺。」
棉花,果然還是抱著最舒服。
虞楚黛被他弄心弦,輕輕晃他腰,語氣綿道:「陛下,別不說話呀。你不說,我今晚都睡不著。是責是罰,你提前告知,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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