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梁瓷幾乎是落荒而逃，回程的路上，坐在車里面閉著眼睛假寐，傅司州也沒拆穿。

一路上的沉默，一直到車停在家門口，梁瓷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后就解開安全帶下車去了。

十二月的A市漸漸有了冬的跡象，漂亮的朱麗葉玫瑰養不久，那天傅司州送的那一束，竭盡所能，養了小一周，還是凋謝了。

上周開著小電到老街那邊閑逛，路過花店，恰好就看到店里陳列的朱麗葉玫瑰，梁瓷鬼使神差地買了一束回來。

這束跟傅司州送給的那一束堅持的時間差不多，今天早上起來，桌面上已經掉落了一小堆了，梁瓷再不舍，也只能從花瓶中出來，打包扔進了垃圾袋，出門的時候扔掉。

周五的街燈有種魔力，好像看到它亮起來就看到家。

梁瓷攏了上的大，快步走進了小區。

六點的天已經黑下來了，小區里面的人步履匆匆，歸家心切。

梁瓷磨蹭著從電梯出來，才按了門鈴，小姨家的門就開了。

高了半個頭的陳霽一把拉開門：“姐！”

梁瓷把手上的水果遞上去，“聽說你這次期中考鐵盧了。”

為免陳霽八卦，梁瓷打算先發制人。

不想陳霽沒把這一次的失利放在眼里面，“害，總得給第二名點希不是？”

陳霽人看著吊兒郎當的，但傳了梁瓷姨夫的高智商，小學的時候績只在中游，自從上了初中后就開始出類拔萃，穩坐年級第一的椅。

陳霽上學早，今年已經高一了，進的A市第三的重點高中。

他中考的分數，A市里面的重點高中都隨他挑，他嫌省實高離家太遠，所以才選了現在的高中。

這次期中考雖然是鐵盧了，但也還在年級前十。

梁瓷這個學渣，又一次被傷害到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低頭換鞋，沒再自取其辱。

不說話，陳霽卻憋了一肚子的話：“姐，媽說你跟傅哥在接，真的假的？”

梁瓷聽到他這話，不免又想起那天晚上傅司州的那句話。

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其實已經平復下來了。

那天晚上聽到傅司州這話的第一反應是有點無措和震驚，冷靜下來后梁瓷想起自己喝醉的那兩次。

不否認自己對傅司州是有好，可不清楚自己的那幾分好，到底是不是溺水的人抓救命稻草。

這樣對他不公平。

“你猜。”

梁瓷看了他一眼，扔了句似是而非的話。

剛進去，就聽到小姨說能吃飯了。

梁瓷松了口氣，“我先去洗手！”

吃飯了，陳霽那張就該停下來了。

不過梁瓷這口氣還是松太早了，傅司州是姨夫的得意門生，和傅司州的事，小姨和姨夫兩人自然是關心的很。

飯桌上，梁瓷本來聽著小姨說陳霽這次期中考是怎麼考這個樣子的笑話，沒想到小姨說著說著，突然就把目落到的上了：“小五，你最近跟小傅怎麼樣了？”

梁瓷囧了一下，看了一眼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陳霽，“吃了幾次飯。”

李玥點了點頭，“不用太大力，喜歡就試試在一起，不喜歡，就當是朋友就好了。”

“我知道的，小姨。”

吃過晚飯，梁瓷坐在沙發上吃水果。

陳霽喝著可樂，一屁就往的旁坐下：“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傅哥了？”

梁瓷瞥了他一眼：“怎麼，你收了傅司州的好？”

“不是啊，我這不是怕那時什麼東西要訂婚了，你還孤家寡人的，到時候一個人喝酒傷心，多慘啊！”

“我謝謝你啊！我不傷心。”

陳霽嘿嘿地笑了一聲，“那看來你是和傅司州在一塊了。”

“……年紀輕輕，眼神不好，真慘。”

陳霽聽到梁瓷這話，盯著看了一會兒：“不是吧，傅哥他這麼不行嗎？這都幾個月了，你們還原地踏步？”

梁瓷聽出了這話里面的不對勁，手揪住陳霽耳朵：“你還說你不是收了傅司州好！”

“疼疼疼！姐，疼！我真沒有！嘶——好吧，是收了那麼多一點好。”

梁瓷本來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陳霽私底下還真的跟傅司州狼狽為，“坦白從寬。”

“我坦白！我坦白！”

……

“小姐，到了。”

司機的聲音傳來，梁瓷才回過神來，說了句對不起，連忙推開車門下了車。

陳霽跟說，從五個多月前那次在他家到傅司州后，傅司州就向他打聽的事。

事無巨細。

傅司州居然是從那天就對有想法了，這倒是梁瓷沒想過的事。

這麼看來，相親的事，他本就不是半推半就，所謂的試一試，也不是真的只是試一試。

一陣風吹過來，涼意打在臉上，梁瓷才發現自己在家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都沒開門。

下有些凌的思緒，抬手開了門，喝了杯水后，洗了個舒服的澡。

但這個晚上，梁瓷睡得不是很好。

自從離開時宴后，其實很夢到他。

今天晚上卻夢到了時宴，夢到他和夏萱訂婚宴的那天晚上，盛裝出席，站在臺上看著和夏萱站在一起的時宴。

突然之間，時宴跑下了臺，牽起就往外跑，猝不及防，被迫跟著他一起跑出了宴廳，手掙扎著卻怎麼都掙不開。

跑著跑著，前面的人突然變了傅司州。

梁瓷驚醒過來，房間一片昏暗，坐了一會兒，才抬手開了燈。

白亮的燈瞬間將臥室照滿，梁瓷看向一旁的手機。

六點多。

好奇怪的一個夢。

拿起手機，鬼使神差地點進了微信，打開了和傅司州的對話框。

兩個人的最新消息是半個多月前，那天晚上他送回家后，他后來到家給發的報平安消息。

自此之后，兩人就沒有聯系過了。

不過也是，那天晚上雖然沒有明確的拒絕，但行已經表明一切。

年人之間，的事不需要說得那麼直白，有時候委婉就是給對方留面。

的委婉，本質就是拒絕。

傅司州對或許有幾分好，可又不是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