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真君猶豫片刻，選擇把它端給傷勢更嚴重一些的大徒弟。

“你說說你，你說說你，居然能被捅了腰子！”清虛真君指指點點，“一本事都喂狗了？說出去不得把人活活笑死！”

李照夜臉難看。

他剛元嬰尚未穩固，又是傷，又是刺激，差點兒沒原地跌了個大境界。

“小小年紀，如此損！”李照夜咬著牙，接過清虛真君手里的藥湯一口悶下，“……噗咳咳咳！”

想吐出來，被清虛真君一道靈力封口。

李照夜：“……”

一刻鐘之后，總算幽幽回過神來。

他轉頭看了看封死的門窗，嗤一笑：“干出這事，你還要偏心護著，替瞞下？”

清虛真君天，出三道抬頭紋。

“嗐，這才多大點事兒！”老父親嘆氣，“你是不記得，自己從前都怎麼護犢子！”

*

東側殿。

爬不起來，生生被師父灌進了一大碗藥湯。

“苦咳咳……苦！”

“苦就對了，給我好好長記！”清虛真君心很累，“誰家好人捅自己師兄的腰子？誰教你的，啊？為師能這麼教？”

苦得五皺一團：“不是師父，你這藥怎麼回事？”

清虛真君豎起兩手指頭：“這是第二道了，你大師兄喝的第一道。你有多苦，他只更苦——怎麼樣，氣是不是順多了？”

：“……師父你真會安人。”

清虛真君輕哼。

“師父。”道，“你看我今日，以弱勝強。”

清虛真君一口老氣差點兒沒過來：“你還嘚瑟上了？”

認真道：“不是嘚瑟，是謀略。我先是大開大闔地砍他，讓他習慣我的攻勢，然后故意在每一劍里帶上怒意和殺意，他漸漸被我帶偏，以為我只是單純在泄憤。待他徹底輕敵，以為我再無反擊之力時，我換了個全然不同的手法，出其不意捅了他。”

清虛真君：“……”

原來他徒弟不是缺心眼，而是心眼都沒用在正事……不對，打架才是正事。

“你呀……”

“師父。”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睛，“打不過就襲，李照夜教我的。”

清虛真君哈一聲，眼角微：“可以可以，教會徒弟，打死師父。”

雙眼明亮：“師父，你以為我每次趴地上，李照夜為什麼都要拿劍指我鼻子？他防我襲呢！”

清虛真君好一陣無語：“看來這小子如今真是把腦子給丟了。”

“師父！”又他。

清虛一個哆嗦：“說，你說。”

輕輕晃了晃左手。

腕間心緣魂印上，不知何時抹上了另一道痕，眼下已經干涸。

“這是他的魂，腰子里捅出來的。”的眼睛亮得驚人，“我對他的魂一點覺都沒有。”

“他不是李照夜，師父！”

第9章 不知恥 放手干。

“他不是李照夜，師父！”

語速飛快，帶著一抑的抖，“李照夜會不會已經死了。師父，我夢見，我在魚肚子里，看到他的頭。”

聞言，清虛真君的寒唰然悚立，腮幫子上浮起滿滿一層皮。

他哆嗦道：“世上沒有鬼，你別嚇為師。”

他騰地起，雙手捋著胳膊，在偏殿里來回踱了幾圈。

抿角，盯著他來回走的影。

片刻，清虛真君揚起前三手，對著虛空一晃一晃、一點一點，扭頭問：“除了魂沒應，可還有別的？”

老實搖頭。

不像，但自己沒有失憶的經驗，并不知道失憶之后大變正常不正常。

“只是魂啊……”清虛真君的眼睛里浮起一抹看不懂的復雜緒。

不解：“魂沒有應，還不夠證明他是假的？”

清虛真君沉默了一會兒。

他緩聲開口，字斟句酌：“啊。他呢，不可能是假的。”

很生氣：“師父！”

若不是實在爬不起來，一定會大逆不道向師父拔劍。

清虛真君坐到的病榻上，弓著老腰，嘆氣道：“你忘啦，玄一道君親自出手給李照夜重鑄了劍府，他的份要是有問題，怎麼可能瞞得過那一位？再說，上哪里能找一個和李照夜長相一樣，骨一樣，功法也一樣的人來冒充他？”

道：“還是他的，魂被人換了。”

清虛真君問：“因為魂？”

認真想了想，點頭道：“不僅是魂，還有我的覺。師父，不知道為什麼，我覺李照夜比我還難過……”

停了一會兒，摁住哽咽，平靜開口，“他那麼囂張一個人，回不來了，一定覺得很丟臉。”

清虛真君別開了臉。

他抬起手，本想拍一拍的手背安，但他立刻意識到這個犟姑娘并不想讓人察覺的脆弱，手指了，緩緩蜷回。

“神魂這個東西呢，”清虛真君嘆息，“并不能夠離獨立存在，這是道法第一課教過的，早課打瞌睡了？”

抿住。

清虛真君用指尖輕敲榻緣：“神魂，神識，與自經絡乃是一。像為師修至化神，便是以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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