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側臉太矚目，他的眼神就算打了馬賽克也能看出來，眼尾微微下垂，似是發現了窺者，中間流淌出一自然而然的殺氣。

孟津稚看著這張側臉，心跳驀然掉了一拍。

攥著手機的手收。

幾秒后，試探給姜徊發了一條消息。

姜徊沒回。

孟津稚也沒有過多糾結，寧家要用早餐的時間到了，得下樓。

昨天正是因為下樓晚了，安若之含沙影的批評了一頓。

如果寧泰不在，約莫就該說自己沒家教了。

長長的睫垂落，孟津稚換好服下樓。

一樓客廳，寧家人坐得整整齊齊。

寧愿頭頂兩個掌，也不甘示弱地看著。

興許是因為知道，給自己撐腰的回來了。

孟津稚掃過他們，乖巧坐到寧愿旁邊的位置。

安若之惺惺作態地問：“昨天沒睡好嗎，下來的這麼晚，如果下次沒睡好，你就再睡一會也沒關系。”

孟津稚搖頭，“謝謝阿姨。”彬彬有禮，又飽含鋒芒：“我沒睡好是看見昨天郊區有個房子突發炸了，有點被嚇到了，爸你知道這件事嗎？”

一個‘阿姨’，一個‘爸’，生疏程度立見。

寧泰：“聽說了，好像是玩炮仗不小心玩的，方還特意出公告了。”

孟津稚：“沒什麼，就是問問你。”

收斂起鋒芒的孟津稚是無害的。

聲音都泛著一的甜。

寧泰不聲打量了幾眼孟津稚，斂下眼底的惋惜，要是孟津稚養在他邊，他還可以打打牌，利用做更多的事，現在卻不能這麼做，臉上表緩和，他說：“要是被嚇到可以出去逛逛，你阿姨平常就喜歡買東西散散心，你現在份和當初也不一樣了，想買什麼我報銷。”

孟津稚現在不缺錢。

寧泰給的份，還有姜徊給的卡，只要愿意，想要什麼都有。

只是不喜歡這麼浪費。

仰起頭，孟津稚看向寧泰，“我不想買東西，我有點想姜徊了，想去姜氏見見他，爸你可以安排個司機嗎？”

寧泰遲疑幾秒，說：“可以。”

孟津稚角漾起一點甜笑。

寧愿昨天才和孟津稚鬧掰不久，自然也不想用孟津稚的‘姐妹’份去接近姜徊，冷嘲熱諷：“趕著送上門不值錢。”

孟津稚當作沒聽見。

安若之倒是看了一眼寧愿，眼神警告。

寧愿悻悻吃著面。

這個吃早餐的方式卻像是要狠狠咬斷誰的。

孟津稚當做看不見，等著吃完早餐，寧泰給安排車輛，送前往姜氏。

前臺不認識孟津稚。

見過來，人穿著工整白領裝，懶懶掀開眼皮，冷嗤道：“有預約嗎？”

孟津稚：“沒有，但我的確是姜徊的——”

“你這種人我見過不是七、就是八了。”人嫌惡地說：“每天裝我們老總的未婚妻過來堵人不累嗎？沒有預約是不可能放你上去的。”

孟津稚沉默幾秒，“那麻煩你撥一下線，讓應話下來一趟。”

剛剛在車上，孟津稚不是沒有撥打過姜徊和應話的電話。

兩個人都沒接。

也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在姜氏。

不過，又給姜鳴打電話，確定姜徊不在姜家，那麼想必人應該會來公司。

前臺傲慢睨一眼，沒說話。

幾分鐘后，大廈的保安過來請孟津稚離開，他們的態度彬彬有禮，但目卻無端讓人到不舒服。

和前臺的目一樣。

高高在上里帶著看不起。

孟津稚皺了皺眉，嗓音低，平靜說：“既然你們不讓我見人，那我在大廳坐著等他們，應該可以吧。”

大廈的大廳人流來來往往，也有不人坐在這里等候邀約，或者是蹲點的。

他們聽見孟津稚的話，側頭掃過一眼。

孟津稚對這些目沒有任何興趣，抬眼看向前臺，像是確定，又像是詰問：“貴公司應該沒有不允許人在大廳等候吧？”

這話直接把前臺架在火上烤了。

很多人都在前臺蹲姜徊，要是否認，隔天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

前臺神一瞬間變差，直勾勾地看著孟津稚。

孟津稚不偏不倚和對視。

氣氛僵持。

最終還是前臺邦邦開口：“你想等可以，麻煩不要再添加我的工作量了。”

孟津稚沒說話，保安退開，尋了一個沙發的位置坐下。

這一等，就是日落夕。

前臺幸災樂禍的表是如何都遮掩不住。

孟津稚看過一眼，又嘗試著給姜徊發消息。

姜徊照例沒回。

應話倒是在十幾分鐘后來了電話。

他開口就是道歉：“不好意思孟小姐，我和姜總在外面理事，可能趕不回去。”

孟津稚聽見應話背景音的號聲，問：“你們在哪所醫院？”

“……”應話瞬間卡殼。

孟津稚咄咄人，“昨天夜里的那則炸新聞和你們有沒有關系。”

應話干笑兩聲：“沒有關系，我們是良好公民，您放心，過陣子姜總和封先生就會回來了。”

“這事和封征還有關系？”

應話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說了，索保持沉默。

孟津稚道：“所以你們是和封征一起在瞞我。”

應話沒有想到孟津稚這麼敏銳，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孟津稚：“姜徊呢，讓他接電話。”

應話看了一眼在病房里發高燒的姜徊，破罐子破摔道：“姜總發燒了，現在正在睡覺，如果您真的要過來，我現在派人過來接您。”

姜徊昨天看著是沒什麼事，直到方派人過來收拾殘局，把封征接走的時候——

他就直接倒下了。

把大家都嚇了一大跳。

思忖再三，人還是決定把姜徊帶走了，一并被帶上的還有應話。

其實姜徊的沒有這麼弱，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之前的傷口都沒有愈合，人又不重視，反復炎癥之下，才會導致他這麼脆弱。

孟津稚聽完應話說的話，生生給氣笑了。

尤其是隔著病房見到姜徊時。

這怒意又蹭蹭往上漲了幾分。

然而，姜徊見到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是？”

他眼神平靜疏離，看著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