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琰心里不太舒服,但穆昔都不愿再爭,他也不再說什麼。
林書琰剛坐下,就聽穆昔說:“付老師,理論是理論,結果是結果,現在的結果就是,你的兒子很有可能自己離家出走了。我知道你不在乎他的心理健康,但離家出走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學習,會不會浪費時間?你的高政策還能持續多久?讀完初中?讀完高中?付老師,廢話不用說太多,找到你的兒子,解決你們二人之間的矛盾最重要,你認為呢?”
付雅舒不作聲。
應時安此時還是家庭教師的角,不便多說。
他一直看著穆昔,眼中掛著淺淺笑意。
穆昔給小北所有同學都打了一遍電話,所有人都說沒見過小北。
他們只好兵分幾路去找,小北是跳窗離開的,天又沒完全黑,很快有人提供線索說看到小北獨自從二樓跳下來,然后離開小區。
這下付雅舒徹底啞火,老實了。
穆昔沒想放過,“付老師,咱還按照綁架的方向查嗎?”
語氣極為欠揍。
付雅舒:“……”
穆昔:“我也覺得小北是乖孩子,不能自己走。”
故作慨。
付雅舒:“……”
穆昔:“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充分尊重您的想法。”
臉皮奇厚。
林書琰相信,如果此時此刻付雅舒不需要他們幫忙找小北,現在估計已經和穆昔打起來了,可惜不能。
又學到一招:怪氣技能get。
小區其他人聽說小北失蹤,都很關心。
小北是他們小區里出了名的乖孩子,知名度極高,認識小北的人比認識看門大爺的人都多,誰都沒想到小北竟然會離家出走。
大媽們:家沒用的老公出走,小北都不會走。
大爺們:小北都離家出走了?嘿嘿,以后能挨罵了。
但更多的人還是關心小北。
“小舒啊,小北這孩子已經很好很聽話了,你管的太嚴也不好,孩子大了,有逆反心理。”
“要說咱們小區,誰家孩子能比小北還乖?我兒子要有小北一半聽話,我都燒高香了!”
“唉,我昨天還看見小北哭著說想去踢足球……”
“前幾天我還看到小北一個人在小區里玩土,他都多大了?有這種行為已經不正常了!”
一兩個人指責付雅舒,還能搬出自己的理論反駁,可所有人都來指責,就算有十張都反駁不過來,此時此刻的付雅舒只想找地鉆進去,不愿面對奇恥大辱。
實在待不下去了,“警察同志,我們走吧,得趕找到小北。”
大爺大媽們哪有這麼容易放過付雅舒?
“這次把小北找回來,小舒你要求不要太高了,有的時候我看到這孩子都心疼!”
“是啊,我記得他三四歲的時候就天天在家背唐詩,孩子小,玩是正常的,可不能一直著他學習。”
雖然大家都羨慕付雅舒有一個聽話乖巧的好兒子,上總是讓自家孩子向他學習,但他們也知道,小北聽話乖巧的背后付出了什麼。
每次他們在小區看到小北,小北都是在回家的路上,到家后休息不到五分鐘就要去學習,即便是過年也不例外。
小區里其他小朋友都喜歡在放學后瘋玩,只有小北從不出現。
小北從前還算活潑,這幾年格越來越向,還經常冒發燒。
憑良心說,他們羨慕小北的績,但都不想自家孩子真和小北一樣。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在付雅舒面前說實話。
付雅舒從前聽到的都是贊,如今聽到這些刺耳的話,頭好半天沒能抬起來。
大家也不是真要數落打擊付雅舒,說了幾句便張羅著一起去幫忙找人了。
穆昔也聯系安良軍,請派出所協助。
一時間,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付雅舒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鄰居沒必要害,相反,他們還在幫助。
難道從前的所作所為,真的過分了?
可一個學生,不把學習搞好,讓他去做什麼……
人多力量大,小北離開時天又早,所有信息匯集到一起,穆昔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他是自己離開小區,并躲在同學家的。
付雅舒很勉強地記起一個似乎與小北關系不錯的同學,剛剛穆昔已經聯系過他。
付雅舒擔憂道:“他都說小北不在了,咱們還去嗎?會不會太耽誤時間。”
穆昔說:“剛剛是他本人接的電話,不是家長接的,不作數。你如果擔心,可以先去其他地方找,我去一趟他家。”
付雅舒現在哪里還敢對穆昔說“不”字?連忙表態,“我相信你,我和你一起去。”
唯一與小北算得上是朋友的同學雙澤洋,住在鋼廠的家屬樓里。
鋼廠已經倒閉兩年,家屬樓更是二十年前建的,夸張一點兒說,破敗的大樓看起來已經搖搖墜。
雙澤洋家在頂樓,穆昔找到他家,開門的是他的父親雙大偉。
雙大偉曾是鋼廠工人,鋼廠倒閉前兩年就被迫下崗,此后一直沒有正式工作,靠打零工為生。
他從前在廠子里市做力活的,生得人高馬大,眉目間滿是兇氣,“小北?來過,已經走了!你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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