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十幾秒都沒有停，殷東懶懶地支起子，扭頭往手機屏幕上掃了一眼，眉眼微微了。

姜園猜打電話的人一定來頭不小，不然他不會在被打斷興致后，仍能心平氣和地接起電話來，應聲的時候帶著有的嚴肅正經。

平輩之間，他從來不用這種語氣，姜園猜測電話那頭應該是家里的長輩。

從沙發上坐起來，坐在他旁邊，一邊整理著被他的服一邊豎著耳朵聽他跟對方說話。

“什麼事這麼不彩非要大晚上回去說，就不能等天亮了？”

“知道了，一會到。”

他掛了電話，扭過頭來看一眼，眼底的尚未褪去，但卻沉聲說：“我回家一趟，晚點回來，你困了先睡，不用等我。”

姜園很想問是什麼事但明顯越界了，他很可能只會跟說別瞎心。

言又止，想了想只說：“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太晚了就不用回來了。”

他了的下，起前還是低頭又吻了兩下才拎上外套離開。

深夜的北城，馬路上的車輛依舊川流不息，殷東靠在后座上，暗沉的視線掃過窗外的建筑群，閃爍的霓虹過窗玻璃照亮他俊逸的廓，他突然對著前排的司機開口問：“最近老頭找你了？”

司機老張立刻直了直子，往后視鏡里看去，殷東坐在后排眼皮垂著沒在看他，卻繼續跟他說話：“老張，你來我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兒子在東錦剛轉了正，我以為你是自己人了，沒想到你還是那麼念舊。 老頭許了你什麼好，讓你這把年紀連賣主求榮的事都干得出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跟了我有一年多了吧，知道我的脾氣，跟你兒子說一聲明天不用過去上班了。你也提前退休吧，這個年紀再找司機的工作應該也難找了吧。”

許是念在老張一把年齡的份上，他聲音不輕不重，但每個字都讓老張如芒刺背，急得腦門的冷汗都出來了。

“殷，我實在是迫不得已，老爺子今晚親自找我問了，我不敢不說實，我是夾在中間實在沒辦法。”

他語氣都帶著哭腔，殷東從來不虧待員工，給他開出的工資比正常工資水平高出兩倍。

殷東兩句話相當于把他的飯碗砸了，關鍵他兒子的前程也被斷送了。

老張還想求，但后座的人已經閉上了眼，明顯不想多說一個字。

車子停在二環中心的一很低調的四合院外，外面看是普通的一院落，兩扇朱漆大門敦實而厚重，門檻不高，從五層漢白玉臺階下來，一對石獅子佇立于門外兩邊，雄獅居左，雌獅居右，側首蹲坐。

這樣的老宅子在北城二環之并不罕見，甚至跟有些非常氣派的老宅比起來，都可以堪稱普通，門前的這條胡同平時車輛來往頻繁，路過的人很難猜測到這宅子主人的真實份。

殷東當初給父母購置這宅子的時候費了些氣力，挑挑揀揀了大半年才選中了這套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宅子，因為它符合殷正賢,不離人民群眾，大于市的派作風。

殷東下了車，剛邁上兩步臺階，已經有早已等候在此的傭人從里面將漆木大門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