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莫名有些發熱，陸惜晚慌忙扔掉了棉簽，話語間有些埋怨：“醒了怎麼也不出聲？嚇我一跳。”

裴衍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是能聽出其中的笑意：“見你作那麼專注，我怎麼能打擾呢？”

陸惜晚臉紅紅地乜了他一眼，轉倒了杯水，將床頭搖起來讓他喝水。

喝過水后，裴衍干涸的嗓子好了一些，這才問起他痛暈之后發生的事。

陸惜晚說道：“你暈倒后，那兩個綁匪不知道為什麼打起了起來，我當時在擔心你的傷勢，沒有聽見他們說的什麼，似乎是起了訌。其中有一個綁匪的槍掉下來被季盛堯撿到后把他們嚇跑了，我們就開著皮卡車把你送到了醫院。”

問起裴衍的：“怎麼樣，現在肩膀還痛嗎？”

自從醒來，裴衍的心神一直牽掛在陸惜晚的上，此刻才覺出肩膀的傷口泛起麻麻的痛意，好在尚能忍。

但話在邊，忽然轉了個彎。

“有點痛。”裴衍眉頭輕蹙，臉上閃過一痛意，似乎都更加蒼白了一些，“可能是麻藥散了，好像越來越痛了。”

陸惜晚一聽，連忙將床頭搖下去，“那你趕躺著，別了，醫生說沒有傷到管，但是流的很多，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碎碎念著，見裴衍面無，心里像是著一塊重石，憂心忡忡道：“不行，我還是問問醫生，看看能不能給你上個鎮痛泵。”

裴衍哭笑不得，阻止道：“惜晚，還是不了吧。我一個大男人，這點傷勢就要鎮痛泵，豈不是惹人笑話？”

“笑話就笑話，都是陌生人，被笑話兩句總比你忍著痛強。”

“惜晚，”裴衍見往外走，無奈地說道：“現在其實已經好多了，你別去了。”

陸惜晚停下腳步，猶疑地打量著他的面，判斷著他是不是在撒謊：“真的？”

“真的。”裴衍嘆息一聲，手指輕拍了床鋪幾下，“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陸惜晚看他不像是在說謊話，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去了，“就說一會兒，你現在還是多休息。”

“知道了。”裴衍對的看管和張十分用，眼神越發溫了起來。

陸惜晚到底是扛不住他越來越灼熱的眼神，目游移著輕咳了一聲，說道：“衍，謝謝你。”

裴衍裝傻，“謝我什麼？”

“你別裝了，”陸惜晚破了他，“我知道那顆子彈你是能躲過的，只是你怕我傷，所以生生挨了一槍。”

苦笑道：“我又欠了你一次。你的恩，我好像永遠都還不完了。”

前腳剛自以為還完了裴衍的恩，結果又欠下了。恩仿佛變了莫比烏斯環，看不到盡頭，永遠在報答的路上。

陸惜晚真的只想和裴衍做單純的朋友，不摻雜任何恩歉疚的那種。可是欠下的卻越來越多。

聞言，裴衍矢口否認：“惜晚，你多想了，子彈那麼快，我怎麼可能躲過呢？而且當時我也懵了一下，所以才被打中了。更何況，要怪我們不應該去怪那個開槍的人麼？說起來，我們這次綁架有些不太對，你察覺到了嗎？”

他引開話題的方式很生，陸惜晚呼出一口氣，沒再提之前的事，而是附和道：“是啊，我們遇到的顯然不是普通的綁架。”

哪有綁匪不要錢，不撕票，還跟他們玩上游戲了。

這顯然不對勁。

只是大家那時候都顧著逃命，雖然心里有疑問卻也沒時間細想。

現在他們安全了，才意識到種種違和之。

“對了，”陸惜晚突然想到手機上那些來自詹納的未讀消息和來電，“我還沒有給詹納回消息。”

“先別回。”裴衍說道，“再等等。”

陸惜晚神一頓，聰明的立刻理解了裴衍的心思，挑眉道：“怎麼，你懷疑詹納？”

裴衍搖搖頭，“不是詹納，我們是多年的好友，在生意上也有合作，他不會想要我的命的。不過我們這次綁架確實蹊蹺……”

他沉片刻，同樣，陸惜晚也在思索。

頃，兩人的心中同時閃爍著一個名字：“杰西卡！”

兩人同時出聲，對視一眼。

“果然，你也懷疑。”裴衍看向陸惜晚的眼神中滿是欣賞。

陸惜晚說道：“我們前一天晚上參加了的生日派對，結果第二天——可能是第二天吧，反正我沒有其他的記憶。第二天我們就被綁架了，懷疑也是很正常的吧？”

“而且，”陸惜晚猶豫了一下，“我一直有種覺，那天的派對上，杰西卡好像一直想讓我們喝酒，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是錯覺，”裴衍說道，“我也有這樣的覺，甚至我還覺得，后面周甜甜來玩牌的時候以喝酒為彩頭，說不定就是了杰西卡的指使。”

陸惜晚面驚訝，不太敢相信：“不會吧，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啊。”

“只是猜測罷了，”裴衍不置可否地說道，“的可能要問當事人才知道了。”

陸惜晚抿著，“杰西卡和裴衍與周甜甜是第一次見面，如果像你猜測的那樣，周甜甜是了杰西卡的指使讓我們喝酒，那們也算是同伙了，為什麼杰西卡還要把他們兩個也一起綁走呢？”

“更何況，杰西卡綁走我們是因為我們得罪了，和他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除非……”裴衍眸一閃，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除非綁架我們的人，不是同一個，卻又選擇了同一個綁匪。”

他對上陸惜晚震驚猶疑的雙眼，緩緩說道：“那枚子彈，其實是沖著盛堯去的，我只是被牽連的一個。”

這個猜測很大膽，很沒道理，陸惜晚卻莫名地覺得這有可能是真相，忍不住心驚膽戰起來。

而這時，病房門被打開，做完了筆錄的周甜甜和季盛堯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