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牽住有些發涼的手。
謝清崖帶著人坐到裏間的坐床上。
沒瞞。
謝清崖給人倒了一盞八寶茶,然後與說了今日早朝之後的事。
徐端宜聽完就皺了眉:“無緣無故,他怎麽會突然傷,還有那陳侍郎,怎麽會……”
話還沒說完。
徐端宜看著謝清崖著時的神模樣,便先猜到了,看著謝清崖低聲問:“你覺得是曹達做的?”
之前詔兒那件事。
清崖與說過,廖鑫是曹達的人。
只這陣子,無論是宮裏,還是那間宅子,依舊沒有曹達的蹤影,廖鑫那邊,也一直都有人看著,卻也沒見有什麽不妥的。
沒想到這陳克……
徐端宜蹙著眉說道:“我記得他是舅舅一手提拔的,按理說,不應該才是。”
“今日陳克說起那番話的時候,我也驚訝。”
這陣子,蕭長保抱恙在家,兵部一切的事務,都由陳克專權理。
謝清崖邊說,邊替徐端宜,輕輕平了眉宇之間的褶皺:“如果真是,那這些年,曹達的手,得是真夠長得了。”
“但不管是不是——”
謝清崖看著,忽然話鋒一轉,聲音也漸漸低沉了下去:“昭昭,這一趟,我必須得去。”
徐端宜看著他,沉默著沒說話。
若論私心,肯定不希他去,且不說戰場刀劍影,太過危險;就說那不知道藏在哪的曹達,還有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的婁高寒……
就不放心清崖過去。
可也知道,的清崖從來不是藏在人後的懦夫。
他比誰都勇敢。
即便知曉前面刀劍影,他也會趟過刀山火海,一路往前。
何況那還是冀州。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冀州出事。
也不想看到他抱憾的模樣。
“什麽時候走?”最終也只是看著謝清崖,問了這麽一句。
謝清崖驚訝于這麽快就接了,他原本還想好好安一番。
“……明天一早。”他看著徐端宜說道。
若不是今日才收到消息,出行前還需要遣兵調將,要調整,恐怕他今日就該出發了。
徐端宜也是武將之,自然知道,敵之前,一點時間都耽誤不得。
真要打仗的時候。
才不會管你是過年過節,還是什麽樣的日子。
該出發就得出發。
因此即便再不舍,徐端宜也還是沒多說什麽,只是表示:“我去替你準備東西。”
說著便站起,打算先去喊人準備。
可還未往前走出一步。
的腰肢就被謝清崖從後方抱住了,整個人順勢掉進他的懷中。
謝清崖高大的形,就這樣牢牢抱著,頭則低下埋在的肩膀上。
“徐端宜,我不會有事的。”他啞聲與承諾道。
徐端宜聞言,也把手放在了,他圈放在腰上的手上。
聞言。
亦沙啞著嗓音,低低嗯了一聲。
沒說那些舍不得的話,同樣與人保證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我會照顧好長寧和平安,我們三都不會有事的。”
後沒有聲音。
謝清崖只是拿臉不住挲著的脖頸,滿是不舍。
“清崖。”
徐端宜喊他。
耳旁傳來悶悶的一聲嗯。
徐端宜仍握著他的手,低聲與他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別出事,你什麽樣去的,就給我什麽樣回來。”
“……好。”
謝清崖說著把額頭,抵在了徐端宜的肩膀上。
謝清崖要出征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王府。
長寧、平安兄妹自是十分不舍,但他們早年也經常經歷這樣的事,倒也習慣了,只是怕謝清崖像他們的父兄一樣出事,又是叮囑,又讓謝清崖保證了許多。
他們并不知道冀州營中的事。
若知曉,只怕就不會這麽接良好了。
鄧姑姑和孫管家也番出面,與謝清崖說了許多話。
令吉昌,這次跟著謝清崖一起去。
他們原本就有功勳在上。
原本當年大戰之前,就該授予職。
但當年長野之戰,結束得不夠面,就算後來打了勝仗,也只是功過相抵。
之前長野之戰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後,朝廷本想重新授予他們職,只是最後被他們拒絕了。
不過走前,謝清崖還是給徐端宜留下了不人。
徐端宜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當初他們在長街偶遇時,他邊那個“紅知己”芙蓉,竟然也是南安王府的暗衛。
如今真相大白。
自然也無需繼續待在外面,可以回來了。
徐端宜把人派到了長寧邊,照顧的安危。
出征這日。
雖然依舊是在寒冬,但天朗氣清,看著是個很好的日子。
戰旗于半空飛舞。
劉協親自出宮相送,臨行前,又不安心地叮囑了謝清崖許多話。
而後,謝清崖穿著舊年的戰甲,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回過頭又朝徐端宜的方向了一眼。
他還是同時一樣,沒有顧忌。
衆目睽睽之下,他就騎著馬,再次朝徐端宜這邊過來了。
徐端宜看著他過來,一如當年那般驚訝。
只是當年,除了謝清崖,并無人知道亦去長街送他了,也不知道當年謝清崖策馬而來,見的人是。
而如今,所有人都知道。
無人說話,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倆。
徐端宜眼見他離越來越近,也從最開始的驚訝,變得泰然自若起來。
“護符,我一直都帶著。”
“跟你保證的事,我不會忘,怎麽去的,我就怎麽回來。”
謝清崖并沒有下馬,一如當年那樣,于馬背上俯彎腰,跟徐端宜說話。
四周那麽多人。
可他的眼中只有。
當年他第一次上戰場,從人群中搜尋許久,終于找到了徐端宜的影。
待在幾乎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地方。
他卻一眼就看到了。
然後他便滿懷高興,無所顧忌地朝過來了。
而如今,站在人群最矚目的地方,他也無需擔心旁人會注意到。
“徐端宜,等我回來。”
最後的最後,謝清崖與徐端宜說的,是與當年臨走前一模一樣的話。
風卷起徐端宜的發。
有幾青飄到了謝清崖的手背上。
謝清崖唯一可惜的是,無法在臨行前,再親吻一下。
“走了。”
他滿懷不舍的,輕輕撚了下指腹間的青,而後便在徐端宜不舍的注視下,咬著牙,策馬離開了。
大軍出行。
徐端宜看著謝清崖離開,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兩步。
而後又被按捺著緒,停下了。
很快。
由謝清崖帶領的這支隊伍,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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