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弈聽出的意思,眸中閃過一亮,而后下令:“滅吧。”
說完,便率先滅了自己手中的燭火。
眾人見攝政王都聽了這秦公子的話,便也不多言,都滅掉了手中的燭火,連帶著這里頭的原本便亮著的燈。
四周瞬間黑下來,一眾男兒也免不了有些膽。
片刻后,程廣言的聲音響起來:“秦公子,是你方才說的滅掉手里頭的燭火,如今可發現了什麼?”
秦良玉暗暗算著時辰,聲音堅定:“再等等。”
隨行來的人里頭還有張宗的手下,一瞬間眾人都有些不服起來,哀聲片片。
“讓我們滅了燭火,卻顯然并沒什麼東西,再等會便能等出什麼來?”
“哄人的吧?這下可好,等會出去還要一番難。”
“方才便不該這麼輕易聽話,這人瞧著玉面郎君一般,說話卻沒什麼依據,分明隨口胡言,在唬我們。”
這些話自然了秦良玉的耳里,聲音冷下來,又重復一遍:“我說,再等等。”
有人還再說,便被沈惟弈冷淡又漫不經心的聲音嚇住:“本王還在此,你們便要這樣放肆了?”
一瞬間,又寂靜下來,只能聽到眾人的呼吸聲。
忽然,便聽得疾佑一聲驚呼:“王爺,那兒,有亮。”
秦良玉跟著看過去,心中的石頭一瞬間便落地。
果然如此。
眾人正過去瞧瞧,便聽秦良玉又開口:“不用過去,都退到一旁。”
此刻倒沒人質疑,都依言照做。
也是這時,才發現那束微末的亮,竟直直到里頭的床榻側方。
秦良玉走過去,當著眾人的面,將上頭的褥子掀開,那束微末的照到床板上頭。
沈惟弈上前,手作了一下,那床板便碎末。
眾人借著這看過去,都瞳孔一。
里頭竟掉落出個瓷瓶。
又有人驚呼一聲:“竟有東西能藏到這里頭。”
床板的夾層之。
這實在令人始料未及。
秦良玉笑了一下:“這人心思詭譎,藏的東西也頗費了一番心思。”
若是往常,說這話眾人只會覺得這人隨意猜測,心中還會生出不服來,可方才都親眼見無一例外地料中始末,哪里還敢再有什麼不敬。
沈惟弈將瓷瓶拿到手里,沉聲道:“疾佑在前頭開路,帶眾人出去。”
這里許多人都是習武之人,在暗夜里頭視的能力強過普通人,疾佑更是其中翹楚,在這方面天賦異稟,此刻由他當先帶眾人出去,自然最穩妥不過。
秦良玉和沈惟弈走在最后頭。
秦良玉開口道:“王爺回去以后,將這瓷瓶給太醫看看,良玉懷疑,這里頭裝的,只怕就是害了這許多人的罪魁禍首。”
沈惟弈點頭,而后道:“此番,還要多謝你一番玲瓏心思。”
秦良玉神微微一凝,害怕他看出什麼,只是笑了一下:“不過湊巧想到從前聽旁人講過的故事罷了,都是湊巧而已。”
沈惟弈淡淡地反問:“哦?什麼樣的故事,我倒被勾起了一興趣,也想聽聽。”
秦良玉:“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記得一些而已,王爺若是不嫌棄這故事講得七零八落,等回去以后,我便講給王爺聽。”
“自然不嫌棄。”
秦良玉暗暗咬牙。
不過隨口一說,這人如今怎麼這樣追究底,現在可好,還要費勁再想個故事出來給他。
秦良玉心神一恍惚,險些被前方的一顆石子絆了一下。
好在沈惟弈一直留意的舉,瞬時便將人攔腰環住。
秦良玉一怔,看了眼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便聽得男子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小心些,若在此摔了,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秦良玉佯裝惱意:“王爺可是不愿管我了,那你當先和他們一道走便是。”
沈惟弈失笑:“我沒有這樣的意思,走吧。”
秦良玉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沒在此事上過多糾結。
隨后的一路,兩人偶爾也說兩句話。
只是若有人在后頭,便會發現,他們二人行之間,這位名聲震懾天下的攝政王,步子始終都慢了側的子一拍。
終于到了外頭,眼前瞬間便恢復了亮。
臨走之前,沈惟弈看向那幅畫,對疾風道:“這畫,也帶走。”
疾風將畫拿下來抱到手里,問道:“這畫這樣平常,可是上頭還有什麼蹊蹺?”
秦良玉在一旁道:“不錯,先拿著吧。”
他們方才是通過這畫才發現的道,不止沈惟弈,就連秦良玉也覺得,這畫里頭,只怕沒有那樣簡單,還另有乾坤。
這一趟總算不算空手而歸,甚至還有可能拿到了最重要的東西。
一行人的臉總算不算去的時候那樣凝重。
程廣言微微躊躇,而后將馬駕到了秦良玉跟前,了頭,道:“秦公子,先前是我誤解了你,實在對不住。”
秦良玉淡淡一笑:“沒事,程大人也是為大局考慮。”
男子爽朗一笑,也不再糾結,反而盯著秦良玉看了半晌,莫名道:“我突然覺得,你有些似曾相識之。”
秦良玉微愣。
“大概是從前見過什麼同我長相相似的人?”
程廣言卻搖了搖頭,連聲道:“不,不是。”
“那是為何?”
程廣言卻有些說不出來,吞吐半晌才開口:“是個子,不過不是容貌,而是談吐之間。”
說完,還跟著解釋了一句:“不過,我的意思,不是說秦公子給人覺像個的,你不要誤會。”
秦良玉凝聲,有些猜出他說的這人是誰,可還是裝作好奇地問道:“我明白,大人不用解釋,只是,這是個什麼樣的子?”
程廣言陷沉思之中,一張屬于武將的廓堅毅的面龐莫名有些下來。
“說實話,我是佩服的,也有些惋惜。”
秦良玉聽到這兩個詞,眸子半闔,握著馬鞭的手了一下,隨即開口:“這兩個詞貌似有些矛盾。”
程廣言長嘆了一下,卻沒多說什麼,夾著馬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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