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府以后,秦良玉便與楊穆分道揚鑣。
方氏給楊穆安排的住在外院,他每次來尋,大多都是挑著外頭人的時候,倒也沒人知道,這位看起來闊綽不凡的公子和府上的秦五姑娘有什麼牽扯。
秦良玉回到院子里頭,蘆意給上了杯茶,這才道:“大小姐前腳剛走。”
“來做什麼?”
“說是臉好了,想再邀您一道去趟正清寺,算作祈福,也好冰釋前嫌。”
秦良玉訝然,之前還想著,王然住到府里頭,秦怎麼著都會安分些日子,沒想到,這麼快又想出來新的幺蛾子。
“先把這事放在一邊,若再來,到時再說。”
外頭天突然沉下來。
蘆意把窗扇關上,嘟囔了一句:“這些日子天氣不好,今日怕不得有一場雨。”
秦良玉了一眼,何止是外頭這場將來的雨,如今走到這一步,早已是風雨來之勢,步步都需慎重。
果不其然,等到第二日,府里便開始傳起流言來。
說是有人去外頭辦差的時候,聽人說起來,新晉的皇商秦家有個兒,得了攝政王的青眼,只怕不日就要抬到府上做妾。
再有,便是攝政王到底待林挽兒不一般,是真真正正放在他心尖上的人。
一場選妃宴,一個正妃,一個妾,還都是心里頭屬意的人,任誰聽了,都覺得這場選妃宴辦的值當。
至于那場幾個月前聲勢浩大的喪儀,那位早逝的攝政王妃,已有人再敢提了,畢竟誰都不想犯忌諱。
薛霜之事薛家和林家雖有意捂著,可到底還是堵不住那日去的許多貴的口舌。
幾場宴會下來,早就傳得人盡皆知。
而秦府里頭,管不上另兩件事,可這得攝政王青眼,即將攝政王府的秦府姑娘,不就是他們府上的嗎,自然議論得熱火朝天。
“聽說了嗎,咱們府上,有位姑娘要飛上枝頭了。”
“這是自然,應當是二小姐吧。是府里頭的嫡,又生得不錯,想來也能得王爺幾分青眼。”
“我怎麼聽說,是個庶?”
有人驚呼起來:“嫡便算了,庶是不是份太低,他們這些王孫貴族,不是都極看重這個,難道是大小姐,可這些日子不是在養臉上的傷嗎?”
“那可不就是五小姐了……”
猜到這里,眾人一陣愕然。
這個五小姐,近些日子實在很是讓人另眼相看,若說是得了攝政王的青眼,竟莫名讓人覺得頗為順理章。
……
嘩啦一聲,桌案上的杯盞被推了一地,秦俏麗的臉盡是不豫。
一旁的翠屏戰戰兢兢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寬道:“小姐,是否要去恭賀一番二小姐?”
秦冷笑,眼里泛起霾:“誰告訴你,這人是秦瓊了?”
翠屏啊一聲:“不是二小姐,難不是……”
秦勾,走起來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才痊愈不久的臉:“秦瓊有幾斤幾兩,我心里有數,這人只會是秦良玉。”
翠屏默默地將地上的碎片撿拾干凈,不敢多發一言。
這些日子以來,但凡提到五小姐,大小姐的緒就很是不穩定,一個奴婢,此刻自然是將自己的存在降得越低越好。
卻不妨,突然被人扯了下頭發。
翠屏抬頭一看,秦的臉在眼前放大,下一瞬,上便傳來刺痛,是繡花針扎到里頭帶來的痛楚,不敢求饒,只咬牙忍著。
大小姐自從當初打罵過五小姐院子里頭的蘆意后,便養了這樣的習慣,每逢心不豫,就拿院子里頭的丫鬟撒氣。
翠屏作為丫鬟,自然更是不好。
秦良玉扎了一陣后,心里才舒爽起來。
站起來,低哼道:“不見我?原來是去做飛上枝頭的凰去了,我倒要看看,若是出了事,攝政王還會不會要你!”
……
蘆意在外頭轉了一圈,回院子以后便有些坐立不安,做什麼事都慢了半拍。
秦良玉皺眉:“你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上的傷還沒好?”
蘆意躊躇片刻,才道:“不是,奴婢只是在外頭,聽有人說……”
秦良玉剪了下窗臺上開得參差不齊的花枝,低頭嗅了一下,反問:“關于我的?”
“您都知道了?”
“嗯,猜到了。”
昨日那麼多貴在場,這事若沒傳出去,那才有鬼。
“們都說,那個要王府的,大約是小姐你,對嗎?”
秦良玉將手中的剪子放下來,轉頭看:“你跟了我這麼久,心里應該有些定論了。”
蘆意點點頭。
這些日子以來,當然足以令看出來,自家這位五小姐非同凡響。
只是沒想到,只一日的功夫,竟會和那位高高在上,于他們來說遙不可及的攝政王有了牽扯。
蘆意想到此,正準備再問上兩句,外頭便傳來靜。
卻是月枝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抬頭覷了一眼秦良玉,道:“小姐,老夫人差人讓您過去一趟。”
秦良玉點了點頭:“知道了。”
說完便不不慢地起。
蘆意看了眼秦良玉上的打扮,收拾起一旁的收拾盒,口中問道:“小姐,就這麼去嗎,要不要戴些首飾?”
手中不自覺出一對白玉耳墜來,疑道:“這耳墜姑娘好似只戴了半日,這麼漂亮,不如今日也戴上?”
秦良玉的眼神快速地從耳墜上掃過,閃過一抹嫌惡,道:“那個收起來,我不戴。”
又指了下一旁的蝴蝶蘭的簪子:“就那個吧。”
蘆意過來為到發間。
等收拾妥當了,這才走出院子。
老夫人院子里頭的嬤嬤已在院子里等了好一會,此刻見秦良玉出來,臉上卻半不快都沒有,也沒擺什麼老夫人邊之人的譜。
反而一邊引路,里一邊說著話:“五小姐小心些,昨日下了雨,還來不及清掃,地上有積水,若是不慎踩上去,只怕會弄鞋。”
秦良玉含笑應道:“多謝嬤嬤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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