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不服，又待要張口拿秦良玉的短。

沈惟弈卻又開了口，他的眸子深深的，說出來的話也毫不留：“往后別來本院子里了。”

那子愣在原地，砰地一聲跪下來，含著哭腔：“大人，奴家知錯了，往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將我遣回去……”

秦良玉嘆了一聲，了個丫鬟過來，把那子扶走，兩人這才先后走進屋里頭，這才又轉頭對著沈惟弈行了個禮。

“王爺，此事確實是民思慮得不夠周到……”

沈惟弈打斷的話，冷眼看，話峰尖銳：“是不夠周到，還是故意如此？”

秦良玉雙手籠在前，仰起頭看他，滿臉無辜：“王爺如今既回來了，想必事進展得極順利，不知可還有民的事？”

“若是無事，也該讓民回去了，這麼久了，也不知兄長如今怎麼樣了，定然極為擔心。”

他輕抿，這才開口：“這點你倒不用擔心。”

“本王已讓人去你們暫居的客棧報過平安。”

秦良玉微微松了口氣，看來那日娘已把話帶到，楊穆也聽進去了。

知道以沈惟弈的為人，定然不會就這樣把自己放在此，可沒聽到這句話，心里便總是有些不安穩。

如今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于是微微蹙眉，仿佛帶著些不滿：“這麼說，民還要接著跟在王爺邊？”

他低眸覷：“本王看你這兩日悠閑得很，在此，倒也沒什麼不如意的。”

悠閑？

他以為打發那些想來窺探他行蹤的人很容易嗎？

又垂目看向自己的腳尖，并不回這句話，只留給他白瑩如玉的頸項和如云的發鬢。

莫名的，沈惟弈想起，頭一次見時的景。

那時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便不怎麼友好，如今看來，也不算錯覺。

他的手向的下，力道很大，迫使著秦良玉抬起頭。

眸里清明，還帶著些沒去的不屑。

猛然被抬起頭，秦良玉錯愕地看向他，喃喃開口：“王爺？”

沈惟弈捕捉到的緒，又湊近了些，指腹是細膩的，眼神直直地看著。

良久，帶上三分嘲意，眉頭微鎖，竭力穩住自己的緒：“你恨我？為什麼？”

秦良玉心神被震住，背脊變得越發筆直，覺得此刻著自己臉的那只手，像極了催命的閻羅，只怕下一刻便要緩緩往下，然后掐住自己的脖子。

的意識愈來愈沉，倉皇掙開他的手，又揚起笑了一下，假作無事發生：“王爺這是說得那里的話？民崇拜激您還來不及，與恨實在搭不上邊。”

沈惟弈磨礪著自己的指腹，似乎有些不以為然，又覺得自己的發現很新奇，竟然也笑起來：“是嗎？”

秦良玉正要順著他這一問說兩句好話，門便被扣響，竟是有人來了。

順勢離他遠了，踱步過去將門打開。

外頭是個小廝，看到秦良玉，拱手笑起來：“是江姑娘啊。”

秦良玉這兩日在院子里也沒見這小廝，他常常被太守派過來詢問沈惟弈是否要添置什麼，每次都是回的話。

一來二去的，便也稔起來。

“是我，大人在里頭坐著呢。”

小廝撓了下頭，這才接著道：“大人今日尋了個有名的戲坊，這不，戲臺子都搭好了，特地讓小的來巡大人，酉時去園子里頭看戲呢。”

秦良玉點點頭，說是會將這事告訴大人，那小廝才轉離開。

關了門，后的沈惟弈顯然也聽到了，開口道：“你收拾收拾，晚些時候一道去。”

秦良玉唔了聲，不由暗暗吐了口氣。

這小廝來得頗是時候，要不然，方才真不知會如何。

畢竟，那一瞬間到的寒意和殺意，都是真真切切的。

又相安無事地在屋里待了半下午。

兩個人相顧無言，又大抵彼此厭煩，便都沉默著沒說話，一時間，屋子里倒極其安靜。

終于熬到了時辰，兩人才從屋子里出來。

此刻天已經沉下來，夜人，屋的燈打到外頭，襯得沈惟弈的影半明半暗。

秦良玉在后頭無意看了一眼，又很快挪開視線，只專注地跟在他后面。

到了園子里頭，那戲臺果然已經搭好，太守給幾人看了坐，注意到沈惟弈旁的秦良玉，意識一轉，又想到午后聽到的消息。

他實在沒想到。

這謝宴，分明已經收了自己送的人，看著又待極好，又為何非要橫一腳，管些不該管的事！

雖還沒查到自己頭上……

眸子冷了一下，轉瞬又殷勤地為沈惟弈介紹起這新請來的戲班子：“謝大人，這梧桐戲院，在我們南邊，可極富盛名，本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輾轉將他們請過來。”

沈惟弈沉默看著，手指勾著，一下一下地點著自己腰間的玉佩：“既然如此，那倒是本有眼福了。”

太守捧過茶跟著笑起來，才裝作有無意般問起來：“大人邊跟著的那侍衛呢，怎麼這幾日沒見。”

沈惟弈哦一聲，恍然開口，說是那侍衛家里有些事，自己在南索沒什麼用得上他的地方，又在府里頭吃好喝好，便讓他先回京了。

太守聽在耳里，面上的笑意更深幾分。

又看了眼一旁坐著的秦良玉：“江初是吧？好生招待著謝大人。”

秦良玉聲應了句是，這才裝作怯地向沈惟弈的上依偎過去，還沒到他，便看到上面的戲班子馬上要開場了。

索用一雙如水的眸子溫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好奇地問起來：“大人可知今日唱的是什麼戲？”

沈惟弈順勢看向戲臺上，子不聲地離子遠了一些。

臺上的戲子裝扮得極標志，沈惟弈只一眼便瞧出來，這些人只怕都是些練過功夫的，眼里的笑意又深沉了些，又多了些運籌帷幄。

“大概是四郎探母？”

秦良玉唔了聲：“怪不得呢，瞧著都是生角……”

心里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