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全羊 這樣真的好委屈啊。

但是陳睦真不是嫌他小啊, 他打算變什麽樣子重新來到面前？

陳睦想起了那個久遠的宅男笑話，說家裏的小貓變了，宅男面無表地命令“變回去”。

有點怕自己隨口一說的所謂“缺點”給楊糕造什麽奇怪的指向, 然後許多年後一個依然英俊瀟灑卻一爹味的楊糕突然出現, 那真的會很希他變回原始狀態。

再一發散陳睦就開始做夢——沒準楊糕就算長大了也會很討喜呢？多年後穩重、肩寬腰細的楊糕plus再次出現在面前，那不就等于同時擁有過單純小天使和小惡魔？

陳睦還在腦子裏挑上了，一時覺得兩個都不錯, 一時又覺得不行長大了到底沒這味兒了。

到迷茫, 像這樣的人到底能不能談啊, 好像也是那種蛋裏挑骨頭吹求疵的。而且這也要那也要就算了，甚至還希人家永遠18歲，這世上哪有不會變老的男人呢？

想了半天覺得最穩妥的方式還是看在邊，有要變爛的趨勢就及時糾正, 這樣比較不容易被社會上那些老男人帶壞……啊, 所以是真的很羨慕一些功, 陳睦現在要是有名有錢那高低得把楊糕拴得牢牢的，現在的況就是上一頭小羊但我的家裏沒有草原。

嗯，經濟實力擺在這裏，還是不做這些沒用的夢了。

擺擺手把腦子裏的兩個楊糕都趕走, 又看向眼前的這個：“你拍的是我還是烤全羊啊。”

“你不懂，這前景。”

“是是是, 我又不懂了。”

楊糕沒拍幾張又開始低頭欣賞自己的傑作：“你很適合和篝火、食合影, 尤其是烤全羊的羊上我爸為了腌味劃了三道口子，以這個為前景, 你在後面坐著就好像這口子是你用爪子劃的一樣。”

陳睦又皺眉頭：“我怎麽覺得不像好話呢？”

“你俗死了，我不跟你解釋。”楊糕說，“這組照片的立意就是‘原形畢的陳睦’。”

“別瞎說啊, 我又怎麽了？”

楊糕擡手又是一張：“死不承認的陳睦。”

*

楊糕倒也不是沒想過要發脾氣鬧一鬧，但是左思右想覺得怎麽都不妥當。

陳睦現在還在他家，如果他們吵起來被爸媽發現要怎麽解釋？萬一爸媽認為陳睦是旅行途中拿小男孩做消遣的那種人，那肯定會為他抱不平，對陳睦的人品也不會再信任……那就算他能等到陳睦回心轉意的時候，爸媽也不會祝福他們了啊。

當然他也手握海量的陳睦照片，陳睦之前又是個有點名氣的人，那像之前想的做做PPT全網發帖也不是不行，但這個殺傷力又太大了——本來因為傷退的事就很傷很脆弱了，他沒能治愈也就算了，居然還打算在這種時候給沉重一擊？楊糕不可能這麽做的。

他畢竟只是想發洩一下心的難過，并不是鐵了心要分手，那不管是讓爸媽摻和進來，還是讓陳睦承全網責罵，其實都很不利于後續關系的修複。而且他也很理解陳睦說的話——就是因為是很認真負責的人，才更不能在生活還沒安定的況下貿然承諾，說但還要想想，楊糕是願意相信的。

于是千萬縷的想法最後彙聚到一起——現在是陳睦在猶豫，他想盡可能挽留，鬧的話不僅不能達到目的，反而會把越推越遠。

楊糕就這麽一聲嘆息扛下了所有，所以陳睦睡醒出來，看到的是這樣平和的人。

很顯然這種方案是奏效的，他們還是可以這樣坐在一起烤羊，還是可以嘻嘻哈哈地拍照，好像其中一方了分開的心思并沒有讓他們之間産生裂痕。

楊糕似乎漸漸能明白了，這就是姐要的嗎？這樣就看起來不像個小孩子了嗎？這樣給人的覺就沒那麽肆無忌憚了嗎？

但是姐，這樣真的好委屈啊。

*

就這個羊足足烤了三小時還多，陳睦幾次說要先切一小塊下來嘗嘗鹹淡，都被楊糕拒絕了，問就是沒。

陳睦說沒也沒事，牛排都吃三分的，楊糕說牛可以，羊不行，羊沒全吃了容易染寄生蟲。

于是是守著一頭香噴噴的烤全羊咽了三小時口水，仿佛是什麽很香的酷刑。

後來楊爸忙完了別的活趕過來，立馬添炭添柴，把火生得更旺了，烤羊進程也在專家的介下繼續加速。

陳睦這才從磚頭高的小板凳上起：“喔，還是您練，這架勢一看就不一樣了……嘶——”

坐久了腰疼。

楊爸還沒反應過來，楊糕就已經一個箭步過去：“很疼嗎？這兒？”

陳睦一時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對，就上次我跟你說那地方……”

眼瞅著自己兒子的手都到人家姑娘腰上了，楊爸眼睛一下子睜圓：“嘖，你小子幹什麽呢？”

陳睦也條件反地一撤，總覺得自己好像又暴了什麽，有種想要立刻鞠躬說“叔叔對不起”的沖。

但楊糕一把把抓了回去，手掌繼續按在腰間幫緩解疼痛，理直氣壯地看著他爹：“幹嘛，我姐有腰傷我給怎麽了？”

*

看來楊媽還沒把他們的事告訴楊爸，可能因為是猜的，到底還是拿不準。

等楊媽把牦牛趕回去，來到他們的篝火旁，楊爸已經把配菜的土豆、胡蘿蔔也烤好了，另準備了一些洋蔥、大蒜、青椒、蘿蔔來解膩。

只可惜天黑得實在太晚，不然氛圍會更好。

“呀，今天真是沾陳小姐的咯。”楊媽看上去也饞烤全羊很久了，邊進屋換下弄髒的罩邊問，“陳小姐喝點啤酒嗎？”

陳睦也不客氣：“來點吧阿姨，這菜不喝酒太虧了。”

“好，那我們三個都喝啤酒——小楊你要什麽？可樂還是雪碧？”

“我也喝啤酒。”

短短一句話，把其他三個人都說靜止了，楊爸反應最快，卻也是唯一不清楚狀況的：“你怎麽出去一趟還學會喝啤酒了？”

楊糕好像覺得他更可笑：“年人喝點啤酒怎麽了？”

“不是你在外面好的不學……”

好在楊媽已經拿了啤酒杯子出來：“哎呀好了，孩子說的也沒錯啊……但開車可不能喝哦。”

另一邊楊爸給每個小盤子裏分了點配菜，然後一人發把小刀，裏嘟囔了一句“你就慣他”，晚餐這就開始了。

陳睦一開始就盯上羊大上被劃開的那塊兒，看起來味又焦香，小刀沿著最外層一點點片下來後還不敢往裏塞，放盤子裏吹了半天才用刀尖著放進裏——流了一下午的口水就這麽找到了歸宿。

楊爸的腌料確實下得好，沒蓋住羊原本的滋味，卻又加上一香辣味。為了得到贊揚他還刻意自貶：“味道怎麽樣？鹽我估著放的，淡了鹹了？”

陳睦嚼著羊都沒法回他，只好先豎了個大拇指，等把裏的全部咽下之後才得空應道：“絕了。”

*

“剛才說，陳小姐腰不好啊？”

“是的叔……哎我敬您。之前出過場車禍，腰摔壞了，久坐就不太舒服。”

“哦……那怎麽還一個人來開大環線呢？”

“就是喜歡開車。實不相瞞，我之前是開賽車的，就是比賽過程中的傷……”

楊糕邊割下一塊邊：“對，我姐之前很出名的，就現在開得好的那些人，很多技巧還是從這兒學過去的。”

陳睦兩杯酒下去已經有點上臉：“哎呀其實也沒有那麽厲害……”

但楊爸已經舉杯：“喲，那我太榮幸了。來，這杯我敬陳小姐。”

“哎喲不敢當不敢當……”陳睦說著跟他一下杯子，就著裏的羊又是一杯，“反正傷之後就上不了賽場了，只能自己出來開著玩玩，然後偶然看到了大環線的宣傳視頻，我就來了。”

“哦……那還真不容易的。想想我辭職來祁連草原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你不知道過得有多苦。好在現在總還行，我自己選的這條路，能這樣我也就知足了。我主要就是覺得對不起孩子……”

楊糕聽著這話忽然擡頭，很顯然他也是第一次聽爸爸說這種話：“你怎麽對不起我了？”

楊媽把這話岔過去：“沒事兒，你爸又喝多了，不知道說的什麽——陳小姐別見怪。剛說什麽來著……哦，你是看到宣傳視頻了是吧？是U形公路？還是茶卡鹽湖？”

自己吐槽：“可別呀，U形公路都不讓下去拍照了，不安全。茶卡我看近幾天這個風也不算是好日子。”

“不是，我是因為看到在這邊能抱到小羊。”

“啊？”

“對啊，就是剛出生的那種，很白的，香香的小羊。”

“哦——小羊是吧？”楊爸一聽就知道了，“那個容易啊，大環線上什麽不多就羊多，你隨便走路邊就能看到抱著羊舉牌子的，最多10塊錢，再多要你跟他講價！”

“對對對，我確實看到有舉牌子的了。”陳睦說，“我到現在還在後悔當時沒停車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