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但在看流星之前,泠還有別的事要做。
書蕓的咳嗽一直沒好,泠打算帶去做個檢查,醫院那邊陳濯清已經安排好了。
約好的時間是下周一。
那天泠請了個假陪書蕓去醫院,陳濯清跟著一起。
檢的項目很多,結果要明天才能出。
書蕓檢完後,泠看又在咳嗽,便去找醫院大廳的飲水機。
裝完水後一轉,沒留意到後有人經過,不小心把人灑到那人的上。
“不好意思。”
“沒事。”
是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
有種幹淨的冷,好聽悅耳。
泠想到以前語課文上描繪的一句話。
——“泉水激石,泠泠作響。”
擡起眼,映眼中的是一白大褂,姿頎長的男人將普通的醫生制服穿在上,有種于旁人隔絕的合適,氣質清冷出塵。
這一制服的主人,也長了一副好皮囊。
優越的眉骨,五板正端方,面容如玉,鼻薄。
鼻尖痣恰如其分地點綴在他那張臉上,加上那雙多的桃花眼,神冷淡卻生出幾分魅氣。
除了陳濯清,很見到這般長相絕豔的男人。
看他的著,還是這個醫院的醫生?
“泠。”
陳濯清的聲音在後響起。
泠回頭的同時,男人也順著聲源去。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陳濯清很快就認出了他。
“徐漸白?”
泠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很悉。
好像在哪裏聽過。
陳濯清走了過來,他站到男人面前,稔地跟他打著招呼,又問道:“你怎麽在這?”
男人出手指,輕點了下自己前的工作牌。
“被調過來了。”
泠看了眼,那張工作牌上寫著北深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姓名:徐漸白
腫瘤科,主治醫師
徐漸白在確認了泠的份後,主跟介紹著自己:
“你好,我是寧相宜的男朋友,徐漸白。”
泠:“你好。”
泠終于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們那一屆高中,深城二中有個風雲人徐漸白。
高三才轉學過來,第一次月考就是年級第一,理綜直接拿了滿分。
那時候消息傳到了一中,還引起不轟。
書蕓之前給自己安排相親的時候,說是寧相宜的男朋友小徐有個朋友。
後來去相親就遇到了陳濯清。
所以書蕓口中的那個小徐,是徐漸白?
但陳濯清和徐漸白是怎麽認識的?
兩人之前都不在同一間學校,一個在一中,一個在二中。
有護士朝這邊喊了聲“徐醫生”,徐漸白沒有在此逗留太久,說自己還有事要忙。
泠的目跟隨他離開的背影多停留了幾秒。
陳濯清喊著的名字:“泠。”
“啊?”泠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陳濯清:“你在看什麽?”
泠:“看徐……”
口中的那個名字就要說出來,泠又收回後面的字音。
陳濯清站到面前,高大的影徹底擋住的視線,他雙手環抱在前,垂下眸,盯著,似笑非笑的的模樣。
泠的收回目,四轉悠,略有點心虛的語氣:“我就是,看看能拿下我表妹的男人長什麽樣嘛。”
陳濯清:“剛才不是看到了?”
泠:“我剛就看了一眼。”
“那不也是看到了?”陳濯清俯下來,聲音拖腔帶調的,有種綿裏藏針的覺,“還是說,沒看夠?”
泠現在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不失笑:“陳濯清,你不會連我妹夫的醋也吃吧。”
陳濯清不說話,只是別過臉去。
泠沒再繼續刺激他,見好就收,上前挽著他的手臂,拉著他走,“走啦走啦,我媽還在那邊等我。”
—
泠沒想到會這麽快再次遇到徐漸白。
收到書蕓的檢結果後,醫院那邊打來電話,建議做一次複查,說是肺部的檢查結果有點問題。
泠馬上又請了假,帶著書蕓去做肺部CT。
結果出來後,泠跳過那些項目檢查,視線落在下面的診斷意見。
左肺下葉混雜磨玻璃結節,考慮腫瘤病變可能,建議病理學檢查。
雙肺多微小結節,建議隨診複查。
泠看不太懂這些專業詞彙,只看到“腫瘤”兩個字,頓時渾發冷,子僵在原地。
“泠?”
徐漸白這時剛好經過,一幹淨的白大褂,面容俊冷,看到泠後停住腳步。
旁邊的書蕓不認識他,泠便給介紹。
聽到他是寧相宜的男朋友後,書蕓把名字對上號:“你就是小徐啊?”
小徐?
後的護士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徐漸白。
徐漸白平日那張面無表的臉在面對長輩時多了點緒,帶著幾分恭敬:“阿姨你好。”
徐漸白知道昨天泠帶人來檢的事,看了眼手裏的報告單:“來複查?”
泠:“對。”
泠看到他前的工作牌,想起他是腫瘤科的,把手上的檢查報告遞到他面前,“可以幫忙看看這是什麽意思嗎?”
徐漸白手接過,低頭看了眼,臉上的表也變了些。
“有掛號嗎?”
泠:“有,我掛了外科的。”
徐漸白:“跟我來。”
他看手裏還拿著其他東西,還要照顧行不便的書蕓,便主幫忙扶著椅。
泠跟他說了聲謝謝:“麻煩你了。”
徐漸白:“不客氣。”
泠剛才掛的是外科何主任的號,他看見徐漸白也在,還有點驚訝:“什麽風把我們的徐醫生吹來了?”
徐漸白解釋著:“陪長輩過來看看。”
他把手上的檢查報告遞給何主任,上一秒還臉上帶笑的男人,在看到檢查結果後晴轉多雲。
何主任扶了下眼鏡:“這結節有點大,位置也長得不太好,離很近。”
徐漸白:“管穿行,還有空泡征象,我的建議是盡快手。”
泠聽著兩人的對話,心逐漸變得不安:“請問我媽媽現在的況怎樣?”
徐漸白簡單解釋了一下報告單上的容,說出結論:“初步診斷是肺癌,要通過手後病理判斷是良還是惡。”
後面的話泠都聽不太清,腦子裏只有他說的“肺癌”四個字。
……
陳濯清趕到的時候,書蕓已經被徐漸白安排好住院,分配到單人病房裏。
病房門的虛掩著,泠在裏面跟書蕓說著話,陳濯清本想敲門進去,聽到兩人的談話容後,手指遲遲未落下。
書蕓躺在床上,看著周圍的環境,是悉的白,還有令人難聞的消毒水味。
突然開口:“如果確診後是惡的,我就不治療了。”
泠鋪著被子的手一頓:“媽你在說什麽,結果都沒出來。”
“而且徐醫生也說了,肺癌分很多種,有一些做了手是可以治愈的,存活率也很高。”
書蕓:“但我總要做最壞的打算吧。”
“你外公就是得了肺癌去世的。”書蕓想起自己的父親,閉了閉眼,“肺癌晚期,做基因檢測,沒有合適的靶向藥,只能化療。”
“以為化療後可以做手,結果還是不行。”
“你外公是怎麽一天一天瘦下來的,我很清楚。”書蕓那時候一直陪著自己的父親,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那種,“我太了解那個治療過程了。”
“那時候我就在想,換作是我,我可能會堅持不下去。”
“沒想到這麽快,就應驗在我上了。”
泠:“媽——”
書蕓攔著想說的話,長嘆了一口氣:“00,我太累了。”
泠心一驚。
書蕓:“對不起,媽媽是個很懦弱的人,以前是,現在也是。”
幾年前發生車禍之後,就要想過死亡這個問題。
覺得老天像是在給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那時候舞臺就是的生命,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曾經趁著護工不在,泠睡著的時候,爬上病房的窗臺,想就這麽一躍而下。
但還睡夢中的泠無意識地喚了一聲“媽媽”。
于是把從死神手裏拉了回來。
還有放心不下的人,死了的兒怎麽辦。
但是現在不同,泠邊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的依靠。
就算死了,也能安心了。
泠:“媽,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你跟陳濯清本就不一樣。”
一個是的親人,一個是的人。
兩個都不能失去。
陳濯清意識到自己站在門口太久,正要推門進去,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505,是這間吧?”
說話的人大約四五十的年紀,旁邊的生年紀小一點,跟樣貌有幾分相似,挽著的手臂,腳步正往這邊走來。
泠聽到外面的聲音,拉開門,看到悉的人。
“小姨?”
“哎。”書嵐應了聲。
得知書蕓住院的消息後,書嵐便和自己的兒趕來醫院看。
可泠都沒來得及跟們說這件事,不免有點疑。
“是徐漸白告訴我的。”
泠聽到聲音,看到了自己這位好久沒見的表妹,寧相宜。
寧相宜的長相偏濃系,五致,線條強,屬于那種明豔人。
跟泠一樣,長了雙很漂亮的眼睛,但眼型不太一樣,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看人多了幾分含。
寧相宜站到泠的面前,握住的手,安道:“表姐,沒事的,我們都在呢。”
泠點點頭,說麻煩們特意過來一趟。
泠跟小姨說了下書蕓的況,希能好好勸一勸自己的媽媽。
寧相宜的母親書嵐聽完,拍著自己的脯保證:“放心,給小姨。”
“其實我能理解你媽媽現在的心,我以前住院做手的時候,也想過死了一了百了。”
“等想開了,就好了啊。”
泠低著頭:“希吧。”
說實話,很害怕看到這樣的書蕓。
好像又回到七年前,書蕓剛出車禍那時候,狀態跟現在一樣,一點求生都沒有。
泠那時候寸步不離地守著,有課要上就安排護工看著,千叮萬囑地要照顧好人。
泠忘不了那個夜晚,當自己不小心睡著後,一睜眼,看到書蕓坐在窗臺上的背影。
好像風一吹,就不見了。
泠留出空間給這自己媽媽和小姨這對兩姐妹獨。
寧相宜進去跟書蕓打了聲招呼後便出來,跟著泠一起,坐在了病房門口的長椅上。
陳濯清得知泠早上沒吃早餐,出去給買了份雲吞,順便也給寧相宜帶了一份。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是按照你姐的口味買的。”
“謝謝姐夫。”寧相宜在自己這位表姐夫面前一臉乖巧樣,“沒關系,我不挑。”
“你還不挑食?”
一道清冷如玉的聲音突然,是徐漸白。
寧相宜馬上變了臉,臉蛋鼓起,氣呼呼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徐漸白,你能不能在我姐夫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徐漸白:“那你在我面前怎麽不留點面子。”
寧相宜:“這哪一樣。”
徐漸白:“哪不一樣。”
寧相宜:“你無理取鬧啊。”
泠聽著兩人的對話,笑了笑。
自己這表妹倒打一耙的功夫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過這位徐醫生,在別人和寧相宜面前完全是兩幅面孔。
徐漸白看向陳濯清,扯冷笑:“你為了一個男人,說我無理取鬧?”
寧相宜:“……”
然而引起兩人“吵架”緣由的某人只是一臉神自若地坐在泠旁邊,叮囑著快把早餐吃了。
徐漸白手奪過寧相宜手中的碗,順勢落座:“我了,給我吃點。”
寧相宜:“你也沒吃早餐?”
徐漸白:“沒,早上忙著做手。”
寧相宜一下子就忘記跟他鬥的事,語氣關心:“那都給你吃。”
為男人的陳濯清一下子就看穿了徐漸白的把戲,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跟他算著賬:“記得付錢。”
徐漸白:“你現在窮的連一碗雲吞都要跟我計較?”
陳濯清就等著他這句話:“我是請你朋友的,喊我一聲姐夫,你跟我什麽關系?”
徐漸白:“你要點臉,你比我小。”
讓他喊陳濯清姐夫?
他真是難以齒口。
陳濯清啊了一聲,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都忘了你老牛吃草的事了。”
徐漸白比他大,但當了泠表妹的男朋友。
徐漸白:“……”
“陳濯清,你今天吃錯藥了?”
怎麽一直跟他對著幹,沒事找事。
陳濯清理不直氣也壯的:“看你不順眼。”
誰昨天泠多看了他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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