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永壽宮金玉做堂,燈火煌煌,無一擺設不。
裴浚看著滿臉不諳世事的寧,問道,“后悔了嗎?這永壽宮可比靜怡軒奢華多了。”
寧又不笨知道裴浚在點,直言不諱回,
“不后悔,臣妾還是喜歡靜怡軒。”
裴浚服氣,“。”
他嫌靜怡軒遠,今日永壽宮明日翊坤宮,總之就不去靜怡軒,寧樂得陪他逛遍東宮六院,渾然不覺裴浚在刺激。
裴浚見寧沒心沒肺,很不高興。
“李寧,你總不能在貴人位上待一輩子吧?”
寧笑道,“位分尚在其次,臣妾只要一宮主位就行了。”
裴浚漫不經心一笑,“給朕生個兒子,永壽宮主位是你的。”
寧搖頭,“陛下,臣妾想生公主。”
裴浚臉一黑,“為什麼?”
寧理所當然道,“臣妾沒有城府,爭不過別人,生位公主就圓滿了。”
裴浚狹目低垂,“你把朕當什麼了?朕難道不會護著你們母子?”
寧鼓囊著兩腮道,“陛下不是說凡事不能靠別人麼?臣妾只有多大的本事,就撐多大的場面,旁的臣妾也就不奢了。”
裴浚臉一沉,氣的說不出話。
沒見過這麼不上進的宮妃!
第85章 番外貴人線 3
已是十月深秋,離著寧被封為才人過去了三個月。
裴浚大多時候極忙,寧呢,在他的提點下,開始將儒學經典翻譯波斯語和蒙語,日子也過得十分充實。
裴浚有些生寧的悶氣。
氣不夠上道。
楊元正近來跋扈非常,裴浚借著大禮議之爭,收攬與楊元正爭鋒之人,提拔了好幾名馬前卒,又利用皇后之爭,挑起太后與楊元正的矛盾,坐收漁翁之利。
裴浚冊封李寧已有一段時日,論理新鮮已過,該是接著納妃的時候,近來日日均有人上書提議將其余封妃,敬事房的公公了太后指示,也很勤勉地往養心殿正殿跑。
十月中旬的一日夜里,
敬事房的宮人捧著十幾名的烏木牌子跪在裴浚腳跟前,
“萬歲爺,該翻牌子了。”
裴浚手執書冊立在窗下,瞥了一眼那紅漆纏枝盤。
他是位合格的帝王,當知廣納后宮,開枝散葉是正理。
指節分明的手輕輕在那些烏木牌,一個個名字看過去。
腦海自然浮現一張張活生生的面孔。
有端莊,有嫵,有活潑俏麗,有爽利大方。
每一個都很出,偏又缺一點什麼。
缺一雙真摯無垢的眼,缺毫不防備的信賴,缺沒有任何算計的慕。
想做皇妃的人不,他卻不是誰都看得上。
他若是翻了別人的牌子,李寧會不會哭?
裴浚興致缺缺地開手,擺擺手示意敬事房的人退去。
敬事房日日往養心殿跑,消息也沒瞞過靜怡軒。
靜怡軒的宮人擔心寧吃虧,勸著道,
“娘娘,近來朝中立后呼聲越來越高漲,一旦立后,循例其余也將被納后宮,依奴婢瞧,眼下是您最好的機會,趁著獨寵,早些懷個皇嗣,您一輩子便吃穿不愁了。”
寧正擁著一件櫻花的披風在檐下漫步,深秋的夜風已十分寒涼,暈黃的燈芒從頭頂搖落下來,映在晶瑩剔的眼。
忽然在想,若眼下還在養心殿當差該當如何,必定是患得患失,為他笑為他哭,喜怒哀樂皆由他。
而如今塵埃落定了他的妃子,寧有了立之地,心反而定了下來。
沒有人愿意與別人分男人。
一想到他摟著其他子親熱,寧也很難。
又能如何?
左右不了。
左右不了裴浚的決定,便只能改變自己的心境。
幸在打小被嫡母嫡姐欺負慣了,心樂觀,沒有什麼事過不去。
“慢慢來吧,陛下不可能守著我一人過日子,該我的跑不掉,不該我的也不必強求。”寧摟著的胳膊,笑盈盈往回走。
同一時刻的書房,裴浚看了一會兒折子,冷不丁問柳海。
“最近在忙什麼?”
這個誰自然是指李寧。
柳海躬答道,
“娘娘在譯書呢。今個兒奴婢遇見靜怡軒的掌事,說是再過幾日那冊論語便能譯完。”
裴浚扶了扶額,一面驚訝于的速度,一面又覺得很頭疼。
本末倒置。
罷了,隨去。
又一日再問,
柳海笑瞇瞇回,“娘娘今日著人將論語送了來,已經開始翻譯左傳啦。”
裴浚抿好一會兒沒說話。
當真是勤勉刻苦,裴浚不知該夸還是該責。
他不信李寧當真能看著他臨幸別人。
東廠提督黃錦負責打探消息,將靜怡軒的靜事無巨細回稟給裴浚。
第一日,
“娘娘聽說陛下要封妃,先說恭喜,隨后又道往后姐妹多了六宮也就熱鬧了。”
裴浚嗤之以鼻。
第二日,
“今個兒娘娘倒是主問了,”黃錦學著寧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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