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原來墜河是這種覺。（二合一）◎

不知道倘若真求得這樣好的卦, 會不會就答應殿下，或許也不會。

唉。

寶言想著, 不落下一聲嘆息。

與寶言的嘆息聲一道響起的，是一道悉的嗓音：“莫姑娘，真巧啊。你也來求姻緣？”

寶言擡眸去，正是婉縣主姚婉婉。

東宮對外并未說明這位突然出現的莫良娣是為何突然消失，但衆人猜測，是太子殿下厭棄了，這才將趕走。姚婉婉自然也這樣猜測，一直覺得太子與那些淺薄的男人不同, 不可能只看重皮囊。

姚婉婉認為寶言今日是來求與太子重修舊好，心中有些不屑。以為還有機會麽？太子都已經把趕走了, 像這般空有皮囊的人，不可能再次得到太子的喜歡。

而自己雖被太子拒絕過, 可那會兒太子被這狐子蒙蔽了雙眼, 或許才會如此。如今狐子走了，想來太子也清醒了，的機會便又來了。

姚婉婉維持著禮貌的笑容, 看向寶言。

寶言猜測姚婉婉今日所求, 恐怕是為殿下, 想到殿下向求娶，一時有些尷尬。扯了扯角，并未回答是與否。

姚婉婉見笑容勉強，明白如今被趕出來，見到自己自然尷尬。姚婉婉并未多加追問, 聲道：“其實莫姑娘不必太難過, 姻緣之事乃天定,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雖說殿下是大昭頂頂好的郎君，但莫姑娘亦可以看看旁的，或許更般配呢。”

這話乍一聽來是在勸寶言別傷心難過，可仔細一聽，分明寫滿了姚婉婉的優越。是在說，寶言配不上太子，縱然一時擁有了，如今不還是失去了，別再肖想太子。

寶言是沒聽明白，還樂呵呵向姚婉婉道謝，想這位縣主雖對自己有些敵意，但倒是個好人。還是莫華琪拉著咬耳朵，小聲告訴：“你還謝做什麽，你聽不出來這是在罵你麽？”

莫華琪自跟著安姨娘耳濡目染，自然對這些人之間的硝煙戰火分外敏。見寶言毫無所知，頗有幾分恨鐵不鋼。

寶言聽罷莫華琪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縣主是這個意思。

“可縣主其實也沒說錯，我與殿下的確不般配。”縱然知道了姚婉婉的真實意思，寶言也無法反駁。

莫華琪愈發恨鐵不鋼：“就算是實話，但是人爭一口氣啊，寶言。”

寶言只笑了笑，反過來安莫華琪的暴躁緒：“算了三姐姐，別生氣。”

倒是沒有這種覺悟，也因此了許多煩惱。

前面的人又走了兩位，寶言趕拉著莫華琪往前走。姚婉婉就排在寶言背後，再沒了流，直到求了簽。

此只負責求一支簽，至于解簽，得去前頭的解簽。

很快便到寶言與莫華琪，二人進寶殿，閉上眼睛，誠心跪在團上，搖簽筒。

很快便有一支簽從簽筒裏掉出來，寶言將簽拾起，翻過來一看，是第四簽，上上簽。

寶言心有些複雜。

是高興的，但又糾結起來。

莫華琪亦求到了一支上簽，欣喜不已，差點大聲喧嘩，又忙不疊捂住自己，直到出了寶殿才拉著寶言分。

將自己的簽給寶言看：“太好了，寶言，是上簽。菩薩肯定保佑我嫁個好夫婿。”

“嗯。”寶言點頭。

莫華琪搶過寶言的簽，上上簽，不解了。

“你這表，我還以為你求到了下下簽呢。上上簽你怎麽還愁眉苦臉的。”

寶言解釋：“我沒有愁眉苦臉。”

只是有點糾結。

“好啦，咱們快去前頭解簽吧。”寶言要拉著莫華琪離開，卻被莫華琪住。

“等等。”

莫華琪是在等姚婉婉出來，見姚婉婉沉著臉，當即噗嗤一聲，笑如花，還故意拿著寶言的簽當著姚婉婉的面大聲念道：“上上簽耶。”

姚婉婉求到一支下下簽，臉很是難看。當聽見寶言求到上上簽的時候，更是臉垮得黑沉沉的。

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圓場道：“這種事也未必見得作數。若是一支上上簽便能實現心中所想，那全天下便不會有那麽多失敗的人了。”

莫華琪笑得得意：“是麽？可方才還有人說姻緣天定呢。”

莫華琪把姚婉婉氣了一通，便拉著寶言去解簽。姚婉婉看著寶言背影，恨恨咬牙切齒，不信一支上上簽能扭轉什麽，難不太子還能將接回東宮？

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下下簽，并不甘心，還是去了解簽的地方，想問問有沒有什麽法子改變這運勢。

都說這淩雲寺的大師很靈驗，莫華琪打起神，聚會神聽著大師的話，將每一句都記下。大師說，莫華琪日後的姻緣大上是不錯的，夫婿應當是個有才學的人，只是恐怕兒福緣淺薄，且婆媳關系可能相不好。但也不必擔心，未來的夫君定然會向著。

莫華琪很滿意，婆媳關系算什麽，又不是逆來順的人，婆婆刁難就反抗咯。而且大師都說了，夫君會向著自己，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至于兒緣，反正也不太喜歡孩子，淺薄就淺薄吧，淺薄又不是沒有。

莫華琪之後就到寶言，莫華琪興致守在一旁。還真好奇寶言日後的姻緣呢。

不止莫華琪好奇，周遭不人也好奇。只因寶言生得太過奪人目，方才一進來便吸引了不人注意。

得太過突出的人，在哪裏都是惹人注目的。

不過那些人的關注并非出于好意，因為寶言的是與主流相悖的另類，是春滿園裏出牆的那枝頭紅杏。而們是被教導端莊的那滿園春，自覺站在了寶言的對立面上。仿佛寶言這般長相，已經是勾引們未來夫婿的狐子。

們不希聽見寶言有好姻緣，因而屏氣凝神聽著大師的話。

寶言到衆人的目，頓時張起來。看向大師，攤開手，給大師看了手相，又將早早備好的生辰八字一并給大師。

大師看罷後，了胡須，竟是沒說話，盯著寶言看了好一會兒。這讓寶言更為忐忑。

大師終于開口：“施主，你這姻緣頗有波折，你今生應當會有兩段姻緣。不過你不必擔心，這兩段姻緣都不錯。且施主有大富大貴的命相，想來你第二段姻緣的夫婿應當是為貴人。你們婚後夫妻和睦，且子福緣極佳，大概會生育三個孩子。施主前半生應當過得略為坎坷，不過施主不必擔心，你的後半生應當過得不錯。”

貴人兩個字讓寶言心突突跳起來，這個貴人，會是殿下麽？

殿下自然是貴人，但……

寶言道了謝，又給大師捐了些香油錢，這才跟著莫華琪一道離開。

那些人沒聽見想聽的，看向寶言的目又羨慕又嫉恨。

姚婉婉亦是其中一個。

貴人？難不是太子？

不，不可能。太子都把趕出去了，難不還會再把接回去？

姚婉婉心緒不寧地坐下，將自己的簽與手相生辰八字一并給大師看過。不等大師開口，姚婉婉先開口詢問：“大師，我有一位心儀之人，我想嫁給他。大師可有什麽法子，能幫我嫁給他？”

姚婉婉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塞進大師手裏，目哀求：“大師，我真的很喜歡他，我從小就喜歡他了。你一定想想辦法。”

大師嘆了聲，并未收的東西，勸道：“施主，你執念太過，未必是好事。老衲觀你所求，恐怕是不得。你還是盡早看開些吧。”

姚婉婉才不想放棄，這輩子只喜歡太子一人。見大師不想幫自己，便也沒聽剩下的，起走了。淩雲寺的大師不肯幫，總還有別的辦法。

莫華琪很開心，但寶言不是那麽開心。雖然大師說的話很好，可是這卻讓寶言更忐忑了。

原本幾乎堅定要拒絕沈沉的心，因為大師的話而變得搖起來。

倘若大師說的那個人就是殿下，那想來與殿下日後會過得很好，夫妻和睦，還會生三個孩子。想來也能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還會擁有大富大貴。

是想象一下，都會被好到。

但是……貴人也不一定就是指殿下呀，萬一是指周公子呢，萬一日後周公子升發財，為大，也是貴人。

寶言更發愁了，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莫華琪拿胳膊肘撞了撞寶言，問：“四妹妹你怎麽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寶言搖頭，牽了牽角：“沒有，我開心的。”

回到城裏後，莫華琪心來想去烤鴨鋪買只烤鴨，寶言亦貪吃，并未拒絕莫華琪的請求。不過這會兒沒有吃東西的心思，只陪著莫華琪逛。

烤鴨鋪旁邊有一家零鋪，莫華琪的心思又飛到零鋪裏，寶言笑了笑，讓去了，自己則在路邊等著。

心裏還糟糟的，春日的暖風拂面，很是舒服，好像將人心都吹靜了似的。

寶言眼神隨意一瞥，瞥見了街對面有個行乞的老乞丐。

垂眸，轉進了另一家飯館，讓老板打包了一份飯菜。拿著飯菜，給那老乞丐送去。老乞丐斷了一條，邊還跟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

一見到寶言，小姑娘清亮的嗓音響起：“這位漂亮的大姐姐，求求你行行好吧。”

寶言聽得心裏難，將飯菜給爺孫二人，想了想，又將自己隨帶的銀子也給了他們，這才轉離開。

驟然得了溫熱的飯菜與銀錢，老乞丐與小姑娘都很高興，向寶言磕了幾個頭。

給了他們善意，寶言卻還是覺得難過。好像也不能幫他們太多，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容易想太多。

寶言扯開角，對春風無聲笑了笑。

只是轉的一瞬，撞上了一個人。

“怎麽走路的？路這麽寬你也能撞到小爺我？”

寶言當即垂下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認出了這個嗓音，不敢擡頭。

是那位曾看上，算計的……梁王世子，沈慶安。

寶言心跳得有些快，希沈慶安別認出自己，趕讓自己離開。本能地害怕沈慶安，因為他太不擇手段了，甚至為此牽連到了殿下。

可事與願違，沈慶安輕笑了聲，認出了。

“莫寶言？”

沈慶安派人盯著莫寶言行蹤，得知的確回了莫家，想來是與太子斷了。也是，他那太子堂哥可是個冷漠無的主兒，怎麽會因為跟睡過幾次，就對留什麽面呢？

沈慶安饒有趣味看著害怕的寶言：“擡起頭來。”

寶言心中暗道不好，卻不敢違抗，如今無權無勢，得罪不起沈慶安。緩緩擡頭，見禮：“原來是世子，實在對不起。”

沈慶安擺擺手：“無妨，本來本世子生氣的，但現在不生氣了。”

寶言僵地笑了笑：“多謝世子海涵，那我先走了。”

沈慶安卻攔住了的腳步：“急什麽？你撞到本世子，不得給本世子賠禮道歉？”

沈慶安給侍從使了個眼，侍從當即做了個請的姿勢，要請寶言上馬車。寶言哪裏敢上他的馬車，只得找借口推辭：“我三姐姐還在對面等我，今日實在不便，改日……改日一定給世子賠禮道歉。”

沈慶安不吃這一套，他本就是出了名的紈绔，哪裏講道理。他目從寶言上過了一遍，見段似乎更窈窕了些，果真是經過事的人了，不過有的好，人也有人的好，沈慶安在這上倒是不挑。

“不過是賠禮道歉而已，你怕什麽？”

寶言又想哭了，但如今明白，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努力讓自己冷靜，想辦法離開，沈慶安份尊貴，尋常人拿他都沒辦法。恐怕……腦子裏閃過沈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