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你昨晚做了什麽你都忘了？”（二合一）◎

衆人或許先前還有些疑慮, 這會兒事實擺在眼前，自然都無話可說, 卻又有些憾這熱鬧到此為止。

雲帝方才聽得這傳聞，有些不悅，太子良娣若與三皇子拉拉扯扯，皇家面往哪裏擱？

但好在不過虛驚一場，雲帝打圓場：“沒什麽事，什麽不勝酒力，原來是出來找人。”

雲帝眸掃過沈沉懷中的人，促狹打趣。

沈沉并未否認：“父皇有所不知, 莫氏小門小戶出，第一回 參加這樣隆重的場合, 下午時便與兒臣說張，兒臣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出什麽事, 不放心這才借口出來尋。”

他說話時吐字穩重，尋常言語便自帶威嚴，犀利眸有意無意從六公主上瞥過。

這話說得有意思, 什麽有心之人利用？再聯合方才發生的事, 很難不引人聯想, 莫不是有人故意設計莫氏與三皇子，好衆人當場拿住。

這可就奇了，莫氏宮時日尚淺，誰會如此大費周章又膽大包天，在今夜家宴上籌謀？

往更深想, 莫氏不過一介太子良娣, 家世卑微, 誰犯得著陷害？莫氏是太子的人，莫非是有人意借機坑害太子？

短短幾句話，扯出不彎彎繞繞。

雲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面驀地嚴肅起來，看向那位一口咬定的宮，居高臨下質問：“你且說說，你如何親眼瞧見莫良娣與三皇子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又到底瞧見了什麽？不準有任何，否則便是欺君之罪，你可明白？”

那宮了六公主指使，污蔑寶言與三皇子，六公主只說了一口咬定自己親眼瞧見莫氏與三皇子拉拉扯扯，可沒代過這些細節。又驟然聽得一個“欺君之罪”，嚇得魂飛魄散，不停哆嗦。

子了大半，說話時結結：“奴婢……奴婢……當時就瞧見……”

再說不出任何話。

沈沉斜睨一眼宮：“分明是信口污蔑，你一介宮哪裏有這樣的膽子，今夜家宴，場合隆重，此計雖拙劣，卻要費不心思。以你的份，絕對做不到。說吧，你誰指使？”

他淡淡幾句，已經宮哭起來。宮覺到害怕，幾乎要松招出六公主，六公主哪裏容得？倘若供出自己，父皇定然會責罰自己，自己的臉面也要盡失。

六公主淩厲搶聲：“好哇，你這奴婢，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蒙騙我們！來人呀，將拖下去，打六十板子！”

“六妹妹怎麽比我還急？”沈沉淡聲開口，輕飄飄一句話攔下六公主的計劃。

六公主看他表，已經明白他恐怕猜到一切，心底也有些慌，求助地看向淑貴妃。淑貴妃在宮裏爾虞我詐這麽多年，還能看不出來事是什麽狀況？只覺得自己生的兒一點沒隨自己，如此愚笨。

可到底是親生兒，不可能任由出事，淑貴妃幽幽開口：“今夜本該是家宴，喜慶迎新年，既然莫良娣與三皇子各自安好，聖上，不如便算了吧。恐怕是這宮一時看差了，罰一罰，也就算了。”

淑貴妃一開口，事就不是那麽簡單了袒護自己的兒，皇後自然也偏心自己的兒子。

皇後道：“淑貴妃倒是重拿輕放，依本宮看，此事不可姑息輕饒。”

“誰知道到底是這宮一時看差，還是背後有人指使？莫氏這孩子是本宮親自指給沉兒的，的本如何，本宮最是清楚，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事。莫非是有人借莫氏，意圖給沉兒潑髒水？”

皇後與淑貴妃一向不和，從當年聖上還是皇子時，在王府裏便三不五時針鋒相對。看皇後與淑貴妃你一言我一語，三皇子已經嚇得不輕，甚至慶幸沒有發生什麽事，倘若他真與莫氏有些什麽，這會兒估計就是個靶子。

三皇子了把汗，堅決沉默不語，降低自己的存在，生怕他們想起來針對自己。

淑貴妃臉變了變，看向雲帝。

雲帝自然也不容許有這種事發生，太子是他最看重的兒子，何況他最厭恨為了爭權奪位，殘害手足之事。

雲帝贊同道：“梓說得是。”

一直沒說話的沈沉此時亦開了口：“貴妃倒是大度，只是莫氏是孤的人，能不能算了，孤說了才行。”

他這話便是擺明了要替莫氏撐腰，衆人暗自心驚。

淑貴妃臉更掛不住，一時有些難看：“聖上說得對，是臣妾想得太簡單了。那便將這宮押下去，仔細審問。”

沈沉嗤笑一聲：“這也需要帶下去仔細審問？事真相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麽？”

沈沉冷厲一眼向那宮，問道：“你誰指使？倘若你不說實話，可見看不見明日的新年了。”

宮當即癱下去，什麽都招了：“是六公主讓奴婢這麽做的，都是六公主的主意，求太子饒命，求聖上饒命。”

沈沉輕笑了聲，看向六公主：“六妹妹，你還有什麽要辯駁的麽？可得想好了再說。”

六公主本想再辯解幾句，可被沈沉惻惻的眼神一看，頓時沉默了。咬著，哭腔說：“我只是……只是想戲弄一番，誰上次得罪了我。”

六公主怕雲帝怪罪，努力把自己的目的說得簡單些。

雲帝表嚴肅，雖然不悅自己的兒做出這樣的事，可到底是自己寵的兒，還是打算小懲大誡。

“珍珠，你是皇家貴，怎能做這樣有失份的事？”

話音未落，沈沉再次開口：“到底是惡作劇是戲弄，還是歹毒，六妹妹自己心裏清楚。六妹妹品行不端，便閉門思過一月，罰月俸半年，磨磨子。既然是磨子，該請杜嬤嬤前去監督教導。父皇以為如何？”

沈沉搶先一步說了對六公主的罰，雲帝嘆了聲，知曉六公主理虧，這懲罰也不算太重，便頷首道：“沉兒說得是，珍珠這子是太過頑劣了些，該磨磨。”

六公主臉青一陣白一陣，這大過年的，著熱鬧，卻要被足。足也就算了，那杜嬤嬤是皇後邊的人，是這宮裏最嚴格的嬤嬤，肯定會趁著這機會折磨的。

六公主都快哭了，拉著雲帝的胳膊輕輕晃，試圖跟雲帝撒，“父皇，足就足，杜嬤嬤就算了吧。”

雲帝卻沒答應：“這事兒就這麽定了，珍珠，你再說，朕可要罰得更重了。”

六公主一撅，直接哭了出來。

雲帝嘆氣，沒了賞梅花的心思，打算回正殿去繼續看看歌舞罷了。

沈沉卻還沒結束，收拾了六公主，還有個膽包天的三皇子。

三皇子被沈沉冷眼一刀，背脊僵住，聽見沈沉道：“若非三弟今日不勝酒力離席，六妹妹也尋不到機會這樣做。說起來，六妹妹恐怕還得謝三弟。”

三皇子幹笑了聲：“喝酒誤事，太子說得是，臣弟日後一定喝些酒。”

他張得不行，手裏那張六公主僞造的字條不知何時飄落出來。沈沉盯著那字條，三皇子心中一驚，想要把字條撿起來，卻被平生先一步撿走。

平生呈給雲帝過目，雲帝臉一黑，什麽不勝酒力，原來是貪圖！

“承澤，你真是朕失極了。”

三皇子趕認錯，“兒臣一時酒醉上頭，還請父皇恕罪。”

沈沉輕嗤一聲：“三弟這腦子，實在愚鈍啊。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莫氏每日朝夕相的人是孤，又不是瞎了眼，會放著孤不看，偏要看你，你說對不對？”

三皇子臉上笑容完全掛不住，卻又不敢說什麽。

沈沉又道：“父皇方才還說，三弟太過胡鬧，兒臣以為，三弟年紀不小，也該歷練歷練。兒臣聽聞前些日子衛司有個小職位空缺，不如三弟補上？”

雲帝早就嫌三皇子不，日裏只知道花天酒地，沈沉這提議正合他意，當即拍板決定：“朕同意了，過了年，你便收拾收拾去吧。”

三皇子再次了把汗，還以為沈沉要怎麽他，結果竟然只是給他找了個差事，但三皇子又覺這不是沈沉的作風。

到底是除夕家宴，雲帝開恩沒讓六公主今晚就足，可接下來的流程，六公主也早沒了過年的心思，一張臉耷拉著，一直哭個不停。

戲唱完了，沈沉看向懷中安靜的，輕哼了聲，向雲帝告退：“父皇，莫氏方才弄了裳，又喝醉了酒，兒臣送回去。”

雲帝嘆了聲，沒攔著：“去吧。”

沈沉道了聲告退，從三皇子邊經過時，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嗓音說了一句：“忘了告訴三弟，那空出來的職位，是在軍司洗馬。”

三皇子愣在原地，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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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月臺離開後，沈沉一路抱著寶言回的東宮。

平生地詢問要不要準備步輦，沈沉點頭？步輦停在門口，可懷裏的卻不肯從他懷裏下來。

“放手，莫寶言。”沈沉聲音清冷，若是平時，此時寶言定然立刻從他懷裏下來，然後低下頭迅速認錯。

但現在寶言醉了，聽懂了沈沉的話，卻并未像平時那樣。

“不要，要抱。”哼哼唧唧地撒，抱住沈沉脖子，黏糊糊往他上湊。

日後再不能沾酒！

平時偶爾撒便罷了，喝醉了酒，仿佛原形畢。

沈沉又冷著嗓音訓了聲，要下來，不僅不聽，反而抱他脖子更，一張俏麗的臉蛋上他的脖頸與下頜，夾雜些大氅領上的，隨著的蹭，縷縷地撓著沈沉脖頸，勾起意。

平生在一邊看得傻眼，沒想到平日裏膽怯的莫良娣，喝醉了酒之後這樣大膽。

他以為殿下要惱了，已然低下了頭，準備迎接殿下的言語攻擊。畢竟哪怕殿下或許對莫良娣有那麽一點意思，但也絕不會容忍這樣大膽的行為。

平生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後，卻只聽見側的腳步聲。

他擡頭，見殿下抱起莫良娣往外走了。

沈沉心裏的確煩躁，真是太大膽妄為，簡直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可今晚畢竟差點出事，他便大發慈悲，不與計較。

沈沉一路抱著寶言往東宮走，今夜除夕，宮裏自然也比平素熱鬧。除夕家宴整整兩個時辰，會一直持續到子時，直到步新的一年。新年舊年接替之時，明月臺上會燃放焰火慶賀，從子時起，一直放一個時辰。

沈沉抱著寶言走回來時，正趕上子時的焰火開始燃放，五十的焰火從天幕一角炸開？寶言睜開眼，擡頭朝天空去，一雙慵懶的眸子裏映出焰火的亮。

定然又看癡了，恐怕從前沒見過這樣的盛景。

沈沉停下步子，在門口沒進去，陪安靜地看著焰火。

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慈悲過，其實心裏很煩躁，可不知為何，又覺得這樣做也無妨。

好一會兒，寶言終于收回視線，午夜的寒風蕭瑟，從寶言臉頰刮過，被吹得冷了，往回轉頭，上沈沉的臉頰。

聲音糯糯的：“除夕夜，新年至，殿下，新歲吉祥安康。”

像是酒醒了。

但沈沉覺得還醉著，因為還著自己的臉頰，那帶著淡淡味的清香又撲他鼻腔。清醒時連他臉都不敢看，總是喜歡低頭。

沈沉結滾：“新歲安康。”

他抱寶言進去，進含英殿，放在榻上坐下。寶言乖巧的微微垂眸，視線盯著自己的腳下。

碧月與小桃連忙上來，將了的裳換下。

沈沉轉頭，本想讓碧月備碗解酒湯，話到邊又改了口：“備熱水，伺候你家良娣沐浴。”

這話是今夜要歇在含英殿的意思了，碧月應下，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