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他有那麽差勁?◎
寶言再次怔住,覺得他的問題都太過刁鑽,但他的眼神總是很犀利,看得人害怕。
寶言垂著頭,老實回答:“因為……三姐姐發現我失了清白的事,說我壞了家裏名聲,拉我去母親那裏置。我害怕,想跑,三姐姐不讓我跑,一直抓著我。後來到了母親面前,母親也很生氣,要抓我去浸豬籠,我就一直哭。”
事無巨細代,乖巧地看了眼沈沉。
沈沉皺眉,那沈慶安兜不住事,早就連與柳氏的串通都說了。這柳氏分明自己做虧心事,竟還能倒打一耙,有這樣一個主母,想必從前日子不好過。
“你為何不說出孤?”沈沉覺得也太過乎,都被人這樣欺辱,竟還只知道哭。
沈沉一向是有仇必報的子,決計不讓自己吃一點虧,只覺得寶言的行事無法理解。
寶言一頓,誠實回答:“我……我不認識您。”
沈沉一時無話,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回答。
但又很合乎理,是庶,份卑微,不認識自己很尋常。他們之間原本就是天差地別,份懸殊。
“你那姐姐分明是故意為難于你,你又為何不反抗?”
寶言垂下腦袋,小聲說:“我沒辦法反抗呀。本來就是我做錯了事,三姐姐也沒說錯什麽。而且三姐姐的姨娘還在,父親還是很寵姨娘的,我又沒有姨娘在。”
這話題勾起了寶言一點傷心事,眼底浮現出些傷心,想到自己早亡的生母。甚至沒能見過自己的生母一面,只依稀從莫父的話裏得知,的母親有一副姣好容,說話聲細語,雖出風塵,卻琴棋書畫樣樣都會。
莫父的書房裏至今還掛著生母的一幅畫像,寶言只能從那畫像裏想象自己的生母。除此之外,上只有一塊生母給的玉佩,平日裏待在脖子上,聊以藉。
沈沉沉默,在他眼裏,世上沒有做不的事,只要想辦法去做,總能做到,不存在“沒辦法”一說。他覷著眼前這個子,有些恨鐵不鋼,轉念又想,畢竟是子,恐怕自連書都沒念過多,又怎能苛求?
沈沉掐斷話題,沒再問,只低頭用晚膳。
寶言亦松了口氣,目在眼前的餐桌上轉了一圈,一時眼花繚。
這一桌子的菜,好盛啊,甚至都沒看見過。莫家比之尋常百姓條件定然好些,但平日裏飯食頂多也就是兩葷一素帶個湯。
寶言咽了口口水,饞蟲直往外冒,又怕自己太急切顯得丟人,克制住,慢條斯理地吃。
待用過晚膳,寶言擱下筷子,并未立刻告辭。深吸了口氣,不敢看沈沉眼睛,“殿下,我……我知曉您不喜歡我,如今這般也是不由己。我不會借機糾纏您的,五日太過冒險,三日……日後殿下與我,可以三日一次……”
有些,避開那些骨的字眼,可還是不住臉頰浮出一抹緋紅。
“其餘時候,我會安分守己地待在含英殿,不會在您跟前晃惹您心煩的。”寶言說完,不等沈沉回答,兀自退了下去。
沈沉看著背影,若有所思。
平生亦是嘆氣,對寶言頗有好,若換做旁人,恐怕一定會借此機會在殿下跟前晃悠。
“殿下,莫姑娘人還好的。”
沈沉睨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
平生:“……”
-
從那日後,寶言當真如自己所言,安分守己待在含英殿,尋常不出來走。沈沉甚至看不見的蹤影,以至于時常會恍惚,驚覺東宮裏多了一個人。
譬如說此刻,程玉立在廊下,目不住地四下打量,像是在找什麽似的。
沈沉直接發問:“你的魂落在孤這兒了是麽?”
程玉早已習慣沈沉的毒,只挑了挑眉,眼神促狹道:“臣只是想看看東宮新添的那位奉儀罷了。”
沈沉經他一說,才想起來多了個寶言。
已經又過了兩日,今夜他們又該圓房。
程玉笑說:“殿下,臣早說了,人家姑娘都不認識你,何必要算計你?”
沈沉輕哼了聲。
程玉看沈沉被打臉的反應著實有趣,不失笑,也沒敢笑太久,怕惹了這位祖宗。很快轉移了話題:“殿下,梁平章之事可有新進展?”
沈沉搖頭:“這梁平章案著實奇怪,以他的為人怎麽看都不像會殺人的人,可他偏偏不為自己辯駁任何一句,又人證證俱在,恐怕再這樣下去,還是以他是兇手定案。”
程玉嘆了聲:“誰說得準呢?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他只是在人前裝模作樣,實則心兇惡呢?以他的份,也不可能有人脅迫他做出這樣的事,既然他自己都不願為自己鳴冤,就這樣唄。”
沈沉眉頭微低,“可我總覺得,事沒這麽簡單。”
程玉與沈沉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從千峰殿走出來,拐過彎,便是含英殿。沈沉一擡眸,腳步微頓,想起了寶言。
程玉眼尖,看見含英殿旁不遠的亭子裏坐了兩個人,窈窕段,在這東宮裏的份只有一個可能。他故意打趣:“哎,殿下,那不是莫奉儀麽?”
沈沉自然也認出了寶言影,卻先蹙眉反問自己側的人:“據我所知,你與也只見過一面,你記好。”
程玉一時啞然,沈沉的脾氣就是這麽晴不定,有時候毒起來可以說六親不認,即便是皇後與皇帝,他也能照懟不誤。程玉當然不認為沈沉當下反問自己這一句是因為在意莫奉儀,他只不過是介意自己故意提及這個讓他馬失前蹄的子。
程玉不甘示弱,故意曲解沈沉的意思:“殿下這是吃醋啦?”
他一邊說,一邊眨了眨眼,拉著沈沉要往寶言那邊走。
沈沉冷聲道:“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子,何談吃醋?你的若是不會說話,可以捐給啞用。”
他說完,已經被程玉拉著靠近那亭子。
亭子裏正是寶言與小桃在說話。
寶言被安置在東宮,為奉儀之後,沈沉的人又去了一趟莫家,將寶言為東宮侍妾的事告訴了莫家人,順便將從前的丫鬟接了進來,又讓丫鬟給收拾了些東西。
接小桃進來是寶言央求的,邊有皇後娘娘留下來的人伺候,但寶言總很有力,不敢們伺候自己,便央求他們將小桃接進來。
將小桃接進來還有一個緣由,寶言幾乎待在含英殿裏不敢出去,可含英殿就那麽大,實在憋得慌,那些伺候的人跟也不,都沒個說話的人。
小桃昨夜才進東宮,主仆二人相見分外欣喜。小桃都被寶言嚇死了,還以為寶言要出事,結果突然就了太子殿下邊的人。
“小姐,奴婢都快嚇死了。您這……不聲不響幹大事呀。”
“嗨呀,哪裏是大事……說來話長,算了,不說了。”雖然沒什麽政治頭腦,但當時皇後與太子的態度都很張,顯然這件事很重要,所以寶言不敢輕易告訴別人,哪怕是跟了自己十來年的小桃。
小桃也不是一定要知道細節,但打心眼裏為寶言高興:“小姐,如今您的份今非昔比。您不知道,那日太子殿下的人來府裏時,夫人和三小姐的臉可難看了。”
柳氏沒料到,這夫當真是太子。莫清珠也沒想到,寶言勾搭的那個人竟然是當今太子。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能勾傳聞中不近的太子殿下?
讓他們大張旗鼓地回莫家,是沈沉的意思。他那日聽寶言所說,聽得自己有些莫名的生氣,便決定以自己的手段替出出頭。
當時莫家衆人心思各異,誰都沒想到這位四小姐會忽然飛上枝頭。莫父當時聽得這消息,嘆了聲,雖然驚訝至極,覺得太子與寶言并不相配,也并不敢說什麽。
小桃回憶起當時他們的臉,仍忍不住捧腹笑,隨即想到什麽,紅著臉小聲問寶言:“小姐,聽聞男之間那種事很有滋味,是真的麽。”
寶言眨了眨眼,臉頓時緋紅。
莫家不是那種家教極嚴格的家庭,所以小姐與丫鬟之間也沒那麽多規矩。寶言有許多話都會跟小桃說。
“……沒什麽滋味呀。”寶言紅著臉絞手指,宮宴那回昏昏沉沉的,沒什麽覺,至于上一回匆匆結束的,只記得……不舒服的,還有點疼。
小桃啊了聲,大失所。
沈沉與程玉停在一旁,恰好聽見們主仆第二人的最後一段。程玉忍不住笑,沈沉臉黑下來。
“咳。”沈沉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嚇得主仆倆都驚慌失措,忙不疊跪下。
“殿……殿下……”寶言心快從腔裏跳出來了,剛說的話,殿下不會都聽見了吧?
完了完了,不是故意背後議論他的,也就是跟小桃閑聊,一時忘了。沒想到就這麽剛好,撞上他了。
寶言心中惶恐,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馬上便紅了,蓄滿淚水,下一瞬便要奔湧而出似的。
沈沉看著的模樣,有些無語,他還什麽都沒說呢,就哭上了。
他有這麽可怕麽?
沈沉那點煩悶重新湧上心頭,不又想起那天那張滿是淚水的靨,一時更為煩躁。
方才邊那婢子說的,也有人說過,言男之事盡是歡愉。歡愉麽,他自己是到了,但沒想到在寶言看來,竟然全是……
他有那麽差勁?
【作者有話說】
小沉:???我活很差嗎?
寶言:(弱弱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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