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瞬間寂靜。
大象臺四周的賓客席上,麻麻坐滿了人,此時眾人皆被那道突兀笛聲吸引了注意力,他們不約而同地四張,想知道這笛聲從何而來。
泠瑯也在掃視,還未看出個所以然,第二道笛聲又至。
這一聲相對要短促很多,如殺伐之前的張時刻,尖銳急促,攝人心魄。不再如之前的山外之音,它聽起來近了許多。
只是大象臺上仍舊空,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終于,在所有人胃口都被高高吊起的時刻,伴隨著清潤到極致的一聲悠長笛響,一個青影翩然而落。
青年,手持長劍,眉目間盡是湛然之氣。落地之后,先是一個轉回旋,高高躍起,于空中揮出一道劍氣。
與此同時,先前那神出鬼沒的笛聲又響,眾人這才驚覺,那宛若笛聲的妙音,竟是這年劍氣迸發時的嗡鳴。
一時間,青影如鶴如松,在高臺上翩躚飛躍,劍招清麗渺然,每到最妙之,都有聲聲笛音伴隨。縱無竹相輔,但已足夠賞耳悅目了。
臺下看客全都呆了去,泠瑯也不自覺張了張,這人,這人不是杜凌絕嗎?
無論如何也無法把臺上的瀟灑影同那個木訥年聯系在一起,他拿著劍的時候,真是相當的,相當的……
江琮投來似笑非笑的視線,泠瑯卻懶得對峙回去,側過臉,細細打量后幾步侍立著的侍從。
綠袖晚照早就呆若木,三冬九夏也是如癡如醉,而凌雙雙……
孩,你臉那麼紅是為甚麼啊!
泠瑯覺得自己悟到了點玄機,但不敢確信。
只能回過頭,撞上江琮若有所思的眼神,四目相對。不聲不響的片刻,竟覺得對方也悟到了。
不然怎得忽然笑得如此風淡云輕。
臺上,一番舞劍結束,掌聲驟然響起。
杜凌絕收劍鞘,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再起時,耳又悄然攀上暈紅。他儼然又了那個張的年,同舞劍時候判若兩人。
陳長老適時登上高臺,在掌聲中也抱拳道:“歡迎眾位來客蒞臨明凈峰!”
這一聲用了力,清晰地傳在場每個人耳中,泠瑯挑了挑眉,靜候他接下來的發言。
聽了半晌,卻是些無聊頂的容。
這陳長老是個十足會打腔的,先是介紹了杜凌絕這位宗大弟子的舞劍表演,接著寒暄了一番天氣晴熱,隨后就江湖現狀、劍宗前景、武林風波等話題發表了又臭又長的談話。
如此絮絮叨叨,最后提及自家掌門不適的時候,竟是輕描淡寫地蓋了過去。
“顧掌門近些天勞太過,如今臥床修養,不宜出面,此次比劍大會一應事宜,皆由在下負責。”
此言一出,仍引起了不,有幾個急躁的眼看就要大聲問話,陳長老的下一句,卻他們立即收了聲。
“此前約定,比出來的前三甲將獲得宗習劍的機會,現下增設一條——”
“這三人若不愿拜明凈峰門下,亦可獲得《明澈劍法》!”
這句話真正讓會場徹底炸開了鍋。
不拜劍宗也能獲得劍譜!那是什麼概念?
沒有條條框框的戒律約束,也不必聽命于掌門長老,自行修習絕世劍譜,想怎麼練便怎麼練,甚至公之于眾,或是轉賣給他人,也不是不可以!
此番議論聲,直直響了半刻鐘才停歇。
泠瑯眼觀鼻,鼻觀心,聽著周邊各人熱火朝天的議論。
“這,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哪,哪有這樣將金山銀山贈與他人的。”
“怎麼會如此簡單?難道背后有什麼謀詭計——”
“你當明凈峰是地鼠門,走狗會呢?百年劍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此后反悔,也要看道上各位答不答應。”
“我倒是覺得,顧掌門一有恙,陳長老就迫不及待來宣告此事,其間有什麼貓膩呢?”
于是有膽大的人沖臺上嚷嚷:“都曉得管明凈峰的只有顧掌門一位,大伙也都是沖著來的……如今的面咱們都沒見著,陳長老卻公布了這個……”
“陳長老,我們可不管貴宗有什麼紛爭,先前那話說出來,可不能反悔!不然各位定要向長老你討個說法!”
陳長老立在旋渦中心,仍是那副儒雅溫和、八方不的模樣。
他從容道:“這話定然作數,各位敬請放心。”
不管臺下人議論紛紛,他將手一揚,立即有弟子抬著口大木匣上來。
“若對在下方才的話有疑問,散場后盡可來問詢,現在我們進行參賽者簽儀式。”
同其他比劍、比刀,比拳頭大會一樣,明凈峰今天的賽制也無甚新意。
報名者兩千人,經過眾長老據格、耐力等因素進行過了初次篩選,真正能上臺比劃的,只剩四百余人。
這四百人,又需通過簽來選取對手,兩兩相對,第一比試過后,便只剩下兩百。
第二,第三也如此,到了最后,二十五位參賽者參與決賽。決賽賽制還未公布,此前淘汰制已經是可以預計的漫長。
作為自稱“為侯府選些得力護衛”的涇川侯世子夫妻,其實不必在第一二比賽時觀。那些階段魚龍混雜,良莠不齊,沒有旁觀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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