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畫整了整襟,這才說道:“先生快請進。”
侯先生推門而,臉上是恍惚的神。
他是個從來不大驚小怪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向都是淡定從容的,青畫難免有些詫異,忙起問:“出了何事”
侯先生把手上捧著的信放到桌上,沉聲道:“夫人,業康來信。”
第87章 盛天
在瑯琊府,無論是誰都未曾想過, 有朝一日會收到業康來信。
同當時的云州不同, 那時云州急需大將回去穩定軍心, 他們又未氣候, 云州派人過來招攬是合合理的。
只是如今他們也算是一方諸侯,跟業康也無集, 這封來信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青畫抬頭看了一眼侯先生, 見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便手接過那封信,小心翼翼拆起來。
侯先生左思右想,也想不到業康這封信的容。他們同業康井水不犯河水,實在也沒必要互通信件。
青畫利落的拆開信封, 從里面出厚厚的一沓灑金宣,低頭品讀起來。
一時間,書房里寂靜無聲,侯先生安靜的等在一旁,沉思不語。
仿佛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青畫把那信反復看了兩遍,這才放到桌上,往侯先生面前推了推。
侯先生匆匆掃過第一頁,接著便瞪大雙眼, 飛快繼續往下讀, 直到一整封信都讀完, 他才抬起頭來:“夫人, 這可如何是好。”
青畫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隨即長出口氣。
“這信應當是陸安舟親筆所寫,從他口氣來看,這事暫時是不著急的,只是決不可任由他們發展下去。”
便是如此,侯先生也覺得難辦。
他略皺起眉頭,仔細回憶道:“最近各府的政報我幾乎都有數,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并未有哪一府提及過此事。”
青畫輕聲笑笑:“先生讀過褚史沒有前朝末年時暴君無道,蒙北那邊便有一支蓮花軍謀逆,走的就是這個路子,他們一不稱王,二不立國,卻有數萬民眾跟隨于后,聲勢十分浩大。當時事鬧到中都,前朝皇室才略有察覺,卻已經是有心無力了。”
侯先生臉越發難看,正是因著偽教這種輕易蠱人心的可怕之,他才覺得棘手。雖說云州葉輕言時刻想著發兵,業康的陸安舟也不知存了什麼心,可到底這都是明面上的,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能提前知曉。
可百姓們一旦信了這些歪門邪道,再想拉回來卻相當艱難了。只要一想到他們溪嶺的百姓可能已經有人深陷歧途,信這莫名其妙的盛天教,侯先生心里就一陣的難。
青畫倒是沉得住氣,沉思良久,最終還是說道:“知彼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得先要知道這盛天教教義如何,在我們溪嶺是否已經有信眾,才好想應對的法子。”
這些藏在暗的盛天教,可比葉輕言和陸安舟可怕得多,好歹他們不會鼓百姓,他們散盡家財,枉送命。
青畫同葉先生吩咐道:“勞煩先生往北邊的潤府發去新政令,因那邊與衡原接壤,應當已經有了信眾。你信上寫清楚些,務必張府臺客客氣氣地請幾個信眾回來問問,看到底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
百姓們一旦走投無路、窮困潦倒,眼看生活無以為繼,才會信了這虛無縹緲的偽教。若是日子過得和和,誰又去信這些呢便是吃齋念佛也是正途。
侯先生心不大好,他是最不喜這些的,心里頭火急火燎,想著立刻就把那些散播教義的什麼圣使抓回來。
趁著盛天教在溪嶺還未全部散播開來,尚且有控制的余地,他們要先下手為強。
等侯先生匆匆而去,青畫才略皺起眉頭,又反復把那封業康來信讀了又讀,才略微揣出些陸安舟的個來。
按陸安舟所說,因衡原與業康接壤,近些時日來他們發現業康已經大批信眾信奉盛天教。百姓們砸鍋賣鐵,便是自家著肚子,也要把籌來的銀子奉給圣姑,好保一家平安。
陸安舟派人去查,這才發現盛天教不知何時已遍布業康,如今至有千人信奉他們,且百姓不僅信了,還準備拖家帶口遷往衡原。
便是因事鬧得太大,才驚到了他那里,然而已經為時已晚,百姓們仿佛著了魔,是攔也攔不住的。
陸安舟興許確實是個好,他一心為的都是百姓,因為知道事嚴重,他才提前網溪嶺寫了這封信,好告知他們盛天教的況。
青畫把那封信仔細收回信封里,心里卻想:這陸安舟一看就治下不嚴,近千民眾要遷離業康,他手下的人才察覺這事,這不是失職又是什麼再一個,若是業康百姓比以前生活幸福,盛天教也不會這般肆無忌憚。
他們溪嶺如今的況比業康好得多,和榮桀都信任在任的各府縣大人們,估著盛天教在他們溪嶺很難傳散開來,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青畫未把這事寫信報給榮桀,一方面提前安排新的政令,一方面又命連和往衡原派人,爭取打探清楚盛天教的底細。
不過兩三日的功夫,侯先生那邊就有了回音,潤府張府臺回報,說潤府境確實有盛天教的圣使,他們多半潛伏在棚戶區,正悄悄地挨家挨戶向百姓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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