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桀搖了搖頭，遠目蒼穹，滿眼皆是落寞：“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不是個男子漢”

“怎麼會”青畫吃驚問他。

榮桀低下頭去，天漸暗，青畫看不清他的面容：“若是我能有些骨氣，自當報效朝廷，為大陳馬革裹尸，不抗鮮卑不還家。”

堂堂八尺漢子，誰都有個做英雄的夢，可當眾人生死維系他一人之時，他卻也不能任而為。

青畫搖了搖頭，表淡淡的，仿佛說的是家常一般：“朝廷又不是沒有軍戶，卻還是為了他們自的安危不停強征窮苦百姓去沖人數，前線橫尸遍野的大多是長劍戈矛都不會用的普通人，那些勛貴武將又去了哪里不過是些拿百姓去換命，只敢躲在中都的頭烏。明知是去送死，為何還要去呢”

“再說，我父親曾說大陳朝堂腐朽，皇室氣數將盡，他不愿墮落到跟那些欺凌百姓的貪污吏同流合污，便只能歸山林，做個閑散野翁。”

朝堂腐朽、氣數將盡。

這八個字說來，仿佛晴天霹靂一般砸中榮桀的心。

不知為何，他就自然而然相信了青畫的這一番陳詞。

“那咱們大陳百姓當如何豈不是要鮮卑蠻子任意欺凌”榮桀聲道。

然而青畫依舊很平靜，看著榮桀，從他臉上找到了最想要的那個東西。

“不，鮮卑力所不及，怕是再過百年，他們也不能踏漢關一步。”

榮桀沉默了下來，若朝廷不復，鮮卑未，那將來問鼎中原的又是誰呢

平生第一次，他只覺得渾都沸騰起來，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在他心里囂，仿佛就要沖破膛，向天奔去。

索，青畫未再繼續說下去。

夫妻二人沉默地回了竹屋，榮桀點亮蠟燭，陪收拾書箱。

們家的書箱很有講究，整是用理過的樟木所制，面上刷一層清漆，防水防又防蟲，就連合頁也都是純銅所制，一看就不是等閑之。

青畫從腰間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串鑰匙，找到小銅鎖上寫著“壹”的箱子，咔噠一聲打開了鎖頭。

隨著一聲清脆巨響，青畫抬起箱蓋，出里面碼放整齊的書本。

青畫用敬仰的目看著這些書，仿佛在看世間最有學問的先生。

“這一箱里，大多是農耕書本，回頭我再從頭到尾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提高畝產。”

榮桀十來歲就跟著父親上山，家里以前又只是屠戶，他的確沒讀過書，卻不代表他沒見識。

“辛苦你了。”他對說的話，從來深信不疑。

榮桀力氣很大，青畫請他扣著書箱兩邊的提環，把書箱整齊擺進臥室空著的墻角，又把家里帶來的筆墨紙硯擺在桌上，這才滿意地了點頭。

“很好，終于有點樣子了。”

榮桀跟在后面臉上一紅，突然又有些結：“這幾日農忙，等、等過些天，我再打些家，要不然、要不然外間太空。”

他們這竹屋確實什麼都沒有，屋子里很寬敞，一個雙人竹床架在窗邊，對面是一個柜和兩個箱柜，再邊上是個小桌子，平日里就用來點蠟擺水，也方便。

最里側靠門的位置卻都空著，瞧著不像回事。

這一回書箱擺好，才顯得有些煙火氣。

屋里還好些，以前榮桀從來不在意這個，又不用在家里用膳，廳里只有一把躺椅跟兩把椅子，空的一眼能到了頭。

那躺椅還是他父親原來的舊，后來父親走了，他便把那山腳下的舊木屋改倉庫，沒有繼續住在那里。

青畫笑著看他一眼，道：“也不急，外間還很寬敞，回頭我好好籌劃籌劃。”

媳婦說什麼都是對的，榮桀使勁點頭，又仔細把兩個新盆子都洗干凈，才拿給青畫用。

沐浴更之后，兩個人便睡下了。

青畫雖想晚上再讀會兒書，可又舍不得浪費蠟燭，便也早早歇下。

次日清晨，很早就醒了，大抵是因著干活辛苦，榮桀難得沒醒，依舊老老實實躺在那，瞧著就不是個心眼多的人。

可以想到他昨日說還偽裝過木匠，就想笑。

這人，也忒有意思了。

青畫著急瞧那書，便小心翼翼起，想從他上過去，先下地活。

只沒想到榮桀也不知夢到什麼，一把摟住青畫的腰，翻一扭，就把整個人在下。

那種從未有過的迫席卷青畫的全。

男人溫熱的溫和結實的膛給了別樣的安全，略了，卻發現上有些異樣。

青畫愣在那好久，才意識到那是什麼。

剎那間，臉蛋紅如春日里的三角梅，艷麗。

這壞蛋!

青畫剛想推他，卻聽他哼了兩聲，頓時嚇得花容失，一也不敢了。

還好榮桀一向睡得沉，不一會兒他自己就仰躺回去，松開了青畫。

等到榮桀睡得的起來，就看到青畫坐在窗邊冷冷瞧著他，榮桀頓時打了個哆嗦，問：“怎、怎麼了”

青畫淡淡一笑：“你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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