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主任像是跟們一家四口杠上了，竟然一路跟著。

直到夜市一條街門口，周秋萍在地上鋪上塑料布，將包里的電子表和打口帶都擺出來賣，也沒離開，還在旁邊攛掇：“給你買好吃的好嗎？”

要不是周秋萍確定兒是自己親生，跟阿媽又是一個模子里套出來的長相，都懷疑們當中某個人被抱錯了，親人找上門來了。

周高氏趕謝絕對方的好意：“陶主任你太客氣了。你孫子想吃啥？我來買。”

好在夜市上到都是賣吃的。現在雖然還沒天黑，有些攤子已經擺出來，順便將路過人的晚飯生意也做了。

周高氏買了甜蛋花湯、老面饅頭還有小餛飩和桂花糖藕以及梅花糕，滿滿當當擺了人家一張桌。

因為天冷，賣小吃的攤販還支起了防雨布棚子。人坐在里面，旁邊爐火一熏，熱騰騰的吃食進肚子，真舒坦。

陶主任別別扭扭地坐下來，又買了四碗羊湯，完全是把晚飯跟夜宵擺在一塊吃的意思。

周秋萍一邊啃老面饅頭，一邊招呼生意。先開始還時不時看一眼那位奇奇怪怪的陶主任，到后面，客人越來越多，別說看人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電子表要價十八塊錢一只，最低砍到十五塊，一分都不賣。

生意實在太好了，天黑不到三小時，夜市正熱鬧時，周秋萍一書包的貨便賣得一干二凈。

難怪人家講，八十年代只要你肯在夜市上擺個攤，絕對就能發家致富。當然，前提是你別遭遇街頭搶劫。

周秋萍直起，手捶捶自己的后背，冷不丁就聽到旁邊響起道嘆氣聲：“哎，這做小買賣就是辛苦，還是正經找個工作好。”

周秋萍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這位陶主任居然還沒走。

只好尷尬地笑笑，上恭維對方：“我們農村人進城也就是討生活，哪有什麼面工作到我們啊。”

陶主任笑瞇瞇的，上下打量，出滿意的神：“我看你就不錯。你能把青青養的這麼好，就是個能耐的。這樣吧……”

話沒說完，后面的攤子上突然響起小孩的尖。

周秋萍趕看過去，發現兒倒在地上。

嚇得魂飛魄散，趕過去抱起人：“我的乖乖，給媽媽看看，摔到哪兒了？”

周青青眼里含著一泡淚，委屈得要命：“媽媽，他推我。”

小孩子很容易玩到一。

一開始周青青是嫌棄這個哥哥臟兮兮的，可后面又覺得他像連環畫上的大鴨子，很好玩，又同意和他一塊玩了。

但這個哥哥不講理，非要拽頭上的小花花。不肯，哥哥就把推倒了。

陶主任著急忙慌地抱住自己的孫子，還有臉笑：“哥哥是喜歡我們青青啊。青青跟回家好不好？以后就住家，家有大樓房大電視，還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

周秋萍暗自皺眉，覺這當的雖然看著正常，實際上比孫子好不到哪去。

自己小孩把人推倒了，不僅不道歉，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不冷不熱道：“不早了，陶主任您忙，我們先回去了。”

陶主任手拉：“你忙了一晚上，坐下來吃點東西嘛。我跟你說說工作的事……”

眼下在城里有份正式工作的人，那面對農民可是能夠脯得高高的。但周秋萍看不上啊。一天的收都抵得上人家一個月甚至幾個月乃至一年的工資了，稀罕這個？

拿這話說事，好像推了兒，給一份工作，就算施舍了。

真人別扭。

周秋萍剛想開口拒絕對方，過來吃東西的人突然間吸吸鼻子，滿臉疑：“哪里來的臭味？”

老板矢口否認：“我可是老資格了，我家的東西都又新鮮又衛生，不可能臭的。”

他猛地扭過頭，疑地盯著陶主任的孫子，然后臉大變：“媽呀，你這小孩是不是拉屎在上了？”

剛進來準備要羊湯的客人立刻掉頭就走。

老板氣得臉都紅了，手推人：“多大的小孩了？拉屎不知道是廁所呀。”

周秋萍跟阿媽也趕抱起兩個丫頭往外面走。

太臭了，估計這孩子是鬧肚子了。

陶主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還舍不得教訓孫子，只能趕在眾人奚落的目中趕帶人走。

自然是顧不上再糾纏周家人了。

周高氏看匆匆離開的背影，唏噓不已：“養個傻子也是造孽哦。”

下河村也有傻子。生下來時悶很了，活著還不如不活。

爹媽在的時候好歹還有幾個山芋吃，等爹媽一死，誰還管得上他？

孩子累，大人也累，真是折磨。

偏偏生都生了，但凡還有口飯吃，大人總不能真掐死他吧。

周秋萍倒沒多留意那個瞧著像先天愚型的小孩，只皺眉道：“這陶主任是什麼來路啊？覺怪怪的。”

明明養尊優，顯然十分不習慣在夜市路邊攤吃東西，卻非要勉強自己跟家坐一塊。一塊錢一碗的羊雜湯，又每碗都加了5錢的羊，卻一勺都沒。

一晚上吃了個寂寞。

周高氏也奇怪，陶主任跟有求于們似的，姿態都近乎于討好了。按理說，對方不至于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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