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奧的目越過模糊影，看向他的後的廢墟。

那一片片廢墟的景象與何奧之前所見到的其他的‘建築’景象不同，它們沒有那麼清晰，而是在一片朦朧當中。

就像倒映在水中的廢墟，當何奧將目投過去的時候，他甚至能到那一片幻影開始掀起了‘漣漪’，隨時都可能崩潰。

約約，何奧還真能在那幻影中聽到些許朦朧的，彷彿能刺穿靈魂的低語。

這低語雖然極其的微弱，但是其強大程度似乎遠超過這片影中原本的污染。

普通B級可能在到這低語的瞬間，就會失控。

這低語來自於某種更高位的存在？

那些‘廢墟’牽扯到了某個更高位的存在，這種強烈的神學聯繫使它們甚至在‘記憶’中，都不能清晰的存在？

何奧嘗試‘傾聽’這低語，試圖分辨出這低語是否來自於自己的某位老朋友。

但這低語似乎也並不穩定，聲音非常的淺，聽不清楚的氣息。

何奧依稀覺得有些悉，但是又辨別不出的來源。

最終，他暫時收回了思緒，將目看向了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廢墟的模糊影。

何奧依舊能‘看’到模糊影上的‘神韻’，他能到，模糊影此刻似乎已經很‘老’了。

這似乎已經是上一個場景之後的許多許多年之後了。

這影爲了天使，獲得了永恆的生命，他經歷甚至參與締造了蹟文明的繁榮，一直‘活’到了蹟文明毀滅的時刻。

何奧的腳步緩緩向前，他看到了模糊影後的廢墟正在出現某種變化。

他倏然意識到，這片景象記憶的並非毀滅之後的時刻，而是正在毀滅的時刻。

可惜，他看不到那場景中的景象。

也就在這時，幾個人影走了這片‘幻影’。

他們的軀中都帶著些許‘神韻’，很顯然，他們都是天使。

何奧在其中還看到了兩個在模糊影晉升時，爲他‘護法’的人影。

周圍漸漸響起了一些模糊的聲音，似乎是某種流聲，這些聲音很，而且似乎通過了某種扭曲，只剩下層層迭迭的底噪。

何奧本聽不清任何清晰的音節。

而在這幾個人影進來之後，模糊影也緩緩擡起頭來。

只不過他並沒有看向進來的任何一個人影，而是看向了前的虛空。

而這個時候，何奧才突然‘看到’，模糊影前有一個‘空位’。

剛剛進來的人影幾乎站了一排，將模糊影圍攏，唯獨在模糊影的正前方，留下了一個一人寬的‘空位’。

接著，何奧看著模糊影對著那個空位，似乎正在‘流’什麼。

那裡，應該有一個‘人’。

這一瞬間，何奧立刻反應了過來。

在真實發生的場景中，那裡應該有一個人的。

但是因爲某些原因，他並沒有出現在‘記憶’中。

而這個人，纔是這些天使的‘領袖’？

何奧一邊向前，一邊轉過影，繼續注視著那記憶中的場景，在短暫的流中，周圍有人影試圖去拉模糊影，但最終放棄了。

最終，這些人影對著模糊影揮手作別，離開了這裡。

這些人，在勸模糊影？

勸模糊影和他們一起離開？

他們是準備逃亡？還是準備戰鬥？

那個空缺的影會是誰，是上上幕記憶場景中，那個‘第六人’嗎？

一道道散的思緒在何奧腦海中迴盪。

蹟文明，真的徹底毀滅了嗎？

思索間，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來。

在他視野中，那坐在椅子上的模糊影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視線，看向了他。

在這模糊影的後，那扭曲的核心區域裡，一隻只眼睛從影之間浮出。

如同被從睡夢中驚醒的遊人，轉過視線，看向驚擾他清夢的莽撞者。

這一瞬間，周圍的影宛如被破的泡泡一般，轟然崩塌，整個世界一瞬間散無數瀰漫的點。

不控制的扭曲而澎湃的污染沖刷了整個空間。

在這污染的衝擊下，何奧覺一巨大的吸引力從腳下傳來，要將他的軀拉扯向下。

還是被發現了。

何奧深吸一口氣，儘可能的激發了真理之眼的力量，看向了周圍。

無數扭曲的線條，如同一團麻一般，蔓延在周圍破碎的影當中。

這些虛幻的影在他視野中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沒，消散。

周圍的整個世界也開始逐漸變得‘虛幻’起來。

何奧的目沒有任何停留，迅速的掃視著周圍纏繞著的扭曲線條。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應著慄的狀態。

其實他很早就發現了，這裡並非是真實的世界，而是某種虛幻扭曲的‘意識空間’。

是那位天使的‘意識國度’。

進這空間的也不是他的，而是他的靈魂。

從一開始，到衝擊的就不是他與分之間的聯繫，而是他分出來的，用以控制分的一小部分靈魂。

所以當他的主靈魂降臨之後，狀態就立刻穩固了。

也正是因爲是在這種意識空間裡，何奧才能看到那些怪陸離的記憶。

而他察覺到這裡是意識空間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他所攜帶的那些向自己舉行儀式的品，出現了某種‘虛幻’。

在意識空間中，本是不存在這些品的，它們僅僅因爲何奧‘認爲’它們存在，而存在著。

但是因爲其中一部分儀式品源自於榮之城，本沾染了‘高位氣息’，所以這片意識空間並不能完全的生它們，讓它們出現了虛幻狀態，也導致了這意識空間出現了某種‘’。

不過那位天使應該是沒想到何奧能進這片區域的，所以在剛剛‘發現’何奧之後，這片意識空間出現了崩塌，他在試圖將何奧從意識空間中驅逐出去。

但這崩塌卻從某種意義上滿足了何奧的‘想法’。

他原本想進核心區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覈心區域做點什麼，打開這片意識空間的裂的。

現在這片空間的主人主‘驅逐’他，反而幫了他一把。

在周圍破碎的影中，何奧的目迅速掃過那一條條扭曲的線條，終於，他在一條線條裡，看到了一點模糊的‘電’，伴隨著這電的，還有一道道若若現的裂。

那似乎是一層薄薄的薄被從裡面撕碎，出了側的輝。

而這個時候，影破碎後濃郁的虛無從四周蔓延開來，試圖吞沒何奧的靈魂。

真理之眼的力量迅速覆蓋何奧的軀，與此同時，他迅速前傾，靠近那點電。

而這些虛無也跟著他一起，衝向了那點電。

接著，澎湃的虛無跟著何奧的軀，也一同衝到了那道裂前，將整個裂撕開。

呼嘯的冷風拂過何奧的面頰，一片暗淡的荒原，和懸浮在荒原中麻麻的眼球出現在了何奧的視野中。

而在這眼球之間，無窮無盡的電鋪滿了天空和大地，將一顆顆眼球從天空中擊落，撕碎。

但很快，又有新的眼球從虛幻中浮出，繼續衝向那雷霆正中，試圖吞沒雷霆。

不過這種‘迴’並沒有繼續下去，因爲在這何奧進這片‘天地’的瞬間，那覆蓋著電的影就瞬間衝了過來，落在了何奧的前。

扭曲的虛無從何奧後襲來，迅速的將這片空間撕開一角。

那電人影擡起頭來，看了一眼何奧後，然後出手去，恐怖的電從他手心瀰漫而出，如同傾瀉的風暴一般，順著那片虛無，撕碎了周圍所有的空間。

而這個時候，何奧已經轉過去，穿過這片天地破碎的‘隙’，跳向了影中的某個方向。

那雷霆影隨其後，瀰漫的電蔓延開來，撐起了周圍的空間。

很快，在穿過了不知道多虛無的空間之後。

何奧軀一頓，覺自己形急速下落，墜了一片‘溫暖’當中。

帶著溼潤的涼風吹過了他的面頰，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周圍。

這裡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山，漆黑的巖石上也遍佈著溼潤的痕跡。

“咳——”

輕微的咳嗽聲從何奧的旁傳來。

何奧轉過視線，看向旁。

慄用安達維爾之矛撐著軀，正站在何奧的側，此刻他的上遍佈了一些細小的傷口，約約滲出白的鮮。

在意識空間中的傷，似乎也會轉化到現實的上。

剛剛那個意識空間本，應該是那位天使設下的某種‘陷阱’。

這種‘陷阱’正好可以針對何奧和慄這種手握著強力超凡品，而本沒有多力量的人。

當靈魂被拉意識空間之後，一部分強力品就無法使用了。

不過那些滲靈魂中的力量還能使用，比如何奧就能使用真理之眼傳遞過來的力量。

而慄，從最後展現的力量來看，他似乎也能使用部分安達維爾之矛的力量，並且強度似乎還要高於真理之眼傳遞給何奧的力量許多。

慄對安達維爾之矛的掌控，恐怕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你狀況怎麼樣？”

何奧看著慄，低聲問道。

“還好，”慄從懷裡出來一顆白的果實，送進口中，“一些簡單的小傷，不礙事，”

說到這，他頓了頓，擡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不過我們要面對的敵人，恐怕要比預料中的要強得多。”

“是啊。”

何奧輕輕點頭。

他因爲進了那意識空間深，反而沒有被針對攻擊。

但正常況下，他應該是進不到這種已經到那位天使核心意識區域的。

是因爲‘分’的靈魂，太虛弱了，所以那位天使沒管？

畢竟正常況下，以分的靈魂強度，被污染一吹，就會直接崩潰，如果是何奧自己，也會把更多的注意力用在攻擊掌握了部分天使力量的慄上。

但事實真的這麼簡單嗎？

那核心區域，就這樣讓自己進去了？

還是說，這種‘意識空間’，本就是有某種‘’的？

主讓核心意識空間崩潰，以‘驅逐’何奧，雖然或許比何奧自己闖進最核心區域嘗試撕開裂好，但那位天使自己，應該也不會好。

何奧扭過頭，再看向側，一顆巨大的，被撕碎的眼球掉落在他們旁，而在他們頭頂上，近百米高，約約有一個圓環狀的開口。

那似乎就是他們掉下來的地方。

他收回目，低下頭來，看向前方。

在他的視線深，整個山的盡頭，約約有一個幽深的山顯出來。

那山漆黑一片，某種扭曲而抑的氣息從其中滲出來，宛如通往死亡的道路。

“還繼續嗎？”

何奧輕聲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的慄微微一愣，然後他低下了頭來，思索了片刻，緩聲道，“我們先往回，我送你出去。”

“然後你再回來？”

何奧瞥了一眼旁的慄，失笑道，“那就走吧。”

慄來這裡，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聽到這句話的慄再次一愣，他看向旁的‘郝毅’，然後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他微微點頭，“好。”

兩人擡起步伐，緩緩的向著黑暗深走去。

——

主世界·西都

在散的朝下，老式列車從一條巷道的角落裡浮現。

車門打開，何奧本緩緩從車廂中走出。

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城市盡頭緩緩升起的朝，腳步踩在了地面上。

後的老式列車再次駛虛空，何奧低下頭來，目穿過前方悠長的巷道。

在巷道盡頭外的街道上，約約已經有人羣涌。

在那人羣之後，一座宏偉的寫著‘西都大學’燙金牌坊，正佇立在街道的盡頭。

何奧的收回視線，步伐迅速的從街道中走出。

慄那邊穿過那條山的時間估計不會特別長，他要儘快完在這邊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