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經理，您別老是拿這種話搪塞我。我不過是個小人，在霍氏無關要。跳槽而已，有什麼怕人注意的？”

明顯是被這樣打腔的話敷衍多了，王興宗半點沒被安。

聲音里甚至還多出幾份急躁：“方經理，您和集團該不會是用完了我，就想過河拆橋吧？白部長的設計圖紙我已經拿給你們了，也按照你們說的做了。我為了長河集團，做出這樣的事，說好了要讓我去長河集團任職的。方經理，你們可不能反悔啊！”

“住口！”

方經理臉微變，低聲呵斥道：“這是什麼彩的事嗎？讓人聽見了，你是要吃牢飯的！想不想混了？”

“我，我不是……”

王興宗知道自己失言，忙拍了下。

又忍不住苦笑：“方經理，我這是一天不職，心里不踏實啊。我已經對不起霍氏，在霍氏上班也良心不安……方經理，我害怕啊。”

“怕什麼？”

方經理看不上他這沒出息的樣子，輕蔑道：“集團答應給你的錢，不是早就打到你賬上了嗎？沒猜錯的話，你吃了兩份錢吧？”

王興宗臉微變：“您，我不是……”

“哼，真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呢？”

方經理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那點小心思小伎倆，想瞞住我們，得很。”

不輕不重地敲打了兩句，他才繼續道：“放心吧，錢都給了，職位還能跑了你的？這設計圖紙的事，霍氏還在查。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謹慎點，也是為你負責。”

“不是有個倒霉蛋被推出來了嗎？”

方經理輕描淡寫地說：“這樣吧……明天你就回去正常上班。等那個姓陸的倒霉蛋被霍氏送進去了，你就來集團職。到時候，我親自給你辦職手續，滿意了不？”

“啪！”

聽到這里，陸念的茶杯不慎跌落到地上。

的口快速起伏，憤怒的緒不斷發酵。

哪怕來的時候約約有幾分預料，真正聽到仍然有些眼前發黑，憤怒不已。

這件事，竟然是王興宗做的！

隔壁包間這兩個人，就這麼輕飄飄的把泄公司機的罪名，栽贓到了的頭上。

自認為與人為善，在公司里從來沒有得罪過王興宗，哪怕他最喜歡踩著炫耀，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什麼仇什麼怨，他要這樣害？

追究起來，真的是要去坐牢的啊！

這樣的一生，就全毀了！

為了一點利益，毀掉一個無辜人的一生，他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他們還是人嗎？

陸念氣得發抖，這邊的靜自然也被隔壁聽到。

本來就心中有鬼，驟然聽到這樣的靜，王興宗和方經理的臉都嚇白了，條件反喊了一句：“什麼人？！”

陸念咬牙關。

恨不能現在就沖到對面，去跟兩人當面對峙，尤其是問問王興宗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害。

但還是勉強下了怒火，指甲幾乎陷進掌心里。

深呼吸兩口氣，故意推開窗戶時微微用力，發出清晰的聲音。

等張開的時候，發出的聲音變了有些活潑青春的爽朗聲：“不好意思啊，隔壁的哥哥叔叔！我剛剛玩手機，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吵到你們了，真是對不起。”

這聲音一聽就毫無心機，活力滿滿，人不自覺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清澈愚蠢，又不諳世事的大學生形象。

王興宗松了口氣，剛想說沒事就被方經理手按住。

不聲湊近窗戶，方經理一把推開窗戶探頭看過去。

只見一個長發飄飄的孩戴著能擋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帶著笑容也同樣把半邊子探出窗戶，看他出現不但沒害怕，還傻乎乎手熱沖他擺了擺。

確實是不懂事的大學生 模樣。

心放下去幾分，方經理眼睛轉了轉，頗為和藹地問：“哦，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沒事就好。玩手機干嘛呢？這麼激，茶杯都打翻了。”

“我在看劇呢！一個人吃飯太無聊了，追劇當下飯菜。”

陸念照舊是毫無心機的模樣，說著還問：“叔叔，我追劇的時候沒戴耳機，沒吵到你們吃飯吧？”

在追劇？

剛才談話的時候，他一直很注意四周的靜，并沒有聽到追劇的聲音。

這些包間雖然隔音一般，但只要不是刻意高聲吵鬧，其實只能聽到點談話的低聲，并不能聽清楚容。

確認沒有泄什麼，方經理這才徹底放心。

點點頭道：“沒事兒你看吧，關上窗戶我們這邊聽不到。”

“那就好。”陸念吐了吐舌頭，禮貌道：“我要繼續吃飯啦，祝你們用餐愉快。”

方經理客氣頷首，轉頭關上了窗戶。

王興宗看著他，小聲道：“方經理放心吧，我定這邊餐廳約您吃飯的事，沒有其他人知道。”

方經理冷冷瞥他一眼：“知道什麼嗎？想要保守，就算是私底下也不能隨便說出口。懂嗎？”

王興宗心里不屑，臉上卻做出教的模樣連連點頭。

*

窗戶關上了，隔壁的對話也聽不到了。

但該聽到的，也已經全部聽到了。

陸念垂眼將地上的茶杯撿起來，沒再繼續停留，結賬走人。

*

第二天，陸念特意給從前辦公室的同事發消息，詢問王興宗是否上班。

以前扮男裝，一直十分低調，跟辦公室里的同事幾乎沒有多流。

這樣的事并不算機，同事當然沒有瞞。

不的好是，就算知道因為涉嫌出賣公司機暫時停職，也好奇為什麼會關注王興宗，同事依然不會多問什麼，免去了解釋的時間。

知道王興宗已經銷假上班，陸念換了服就趕到了霍氏。

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再次站在霍氏的大樓下，恍惚間有種今非昔比、是人非的錯覺 。

站在門口發了會兒呆，直到前臺目好奇地看過來，陸念才整了整臉上的口罩，邁步進門。

就算要離開霍氏，也要堂堂正正地主辭職，而不是背負著一污名，不清不楚、灰溜溜離開。

越走，的腳步越堅定，脊背也越來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