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州看的眼神很冷。
“下不為例。”
他冷漠抓起放在旁邊的睡袍,起去浴室洗澡了。
嘩啦啦的水聲傳來,細碎急促地墜落。
陸念覺得自己的尊嚴似乎就被這些水聲砸了一塊又一塊,碎了一地,墜落進無底的深淵。
呆呆地坐了片刻,忍不住勾起個自嘲的笑意。
竟然覺得這幅子還有幾分價值,能讓他破例多些寬宥,給證明自己的機會。
好笑。
本來就是他花錢買來的東西,他怎麼會稀罕。
真是太自以為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口很冷,整個更冷。
料峭寒意彌漫全,陸念無聲到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羽絨被也無法積蓄熱量,被子里一樣是冰涼涼的。
陸念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一顆淚珠掛在睫上,要落不落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哪怕很冷,依然很快睡了過去。
只是睡得不太安穩,最開始是瑟瑟發抖得冷,睡了半夜才仿佛被塞到火爐邊上,冰涼的漸漸回溫。
依然不怎麼踏實,還約夢到霍司州滿眼關心爬起來的額頭,喂喝水。
生怕生病似的。
陸念覺得好笑,又恨自己不爭氣。
才剛被他把尊嚴踩在腳底下,竟然還會妄想他的溫關心。
傻子。
心唾罵兩句,陸念徹底收斂心思,沉沉睡了過去。
*
那天醒過來后,霍司州照舊已經不見了。
接下來的幾天又恢復了早出晚歸,陸念心焦急也沒辦法,只能多陪陪霍老爺子和陸爸爸陸媽媽。
好歹讓自己有點事做。
憑借的能力,也只能通過安柚子知道點只言片語。
霍氏應對及時,網絡上雖然還有懷疑的聲音,大部人已經轉為去羨慕白知夢的出能力。
不出所料,白知夢走進大眾視野的第一時間,就飛快吸引了不注意力。
長得,出好,有涵養,又有才華能力,再疊加上病弱buff,簡直讓網友們瘋狂。
當初陸念跟霍司州都有人嗑cp,到了白知夢自然更猛烈。
短短時間,就已經有了和霍司州cp的專屬超話。
看到這些,陸念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滋味兒。
怔怔發呆的時候,手機震兩下。
有個悉的號碼發來消息:【念念啊,這個月的錢你看……也不是催你,只是如今孩子要上大學,家里實在是困難。學費都湊不齊,只能跟你開口……實在是不好意思……】
翻開備忘錄,找到對應的名字。
這是陸爸爸那邊的親戚,當初陸爸爸四找兒子的時候借了錢。
這麼多年都沒催過,到如今大概是真的需要用錢。
工作后陸念就在斷斷續續幫著還錢,備忘錄里從上往下,債主的名字、欠款、還款目驚心。
陸爸爸打零工能賺到的錢畢竟不多,陸媽媽又經常生病,家里不自覺就欠了許多債。
陸念開始賺錢后,就自覺承擔了這份重任。
陸陸續續換了一部分,還欠這個親戚一萬五。
陸念把這一萬五轉過去,又額外添了一千,回了條消息:【您別這麼說,當初您能借錢,我跟爸媽都很激。這錢早就該還給您,恭喜您家孩子升學,多出的錢是給孩子的升學紅包。】
這邊消息剛回完,電話又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號碼,陸念眼睛微亮:“狗哥,你怎麼樣了?”
當初阿狗從劉帥手里救下陸念后,就留在傘省醫院治療。
他這些年流浪時間太久,本來就虧空。那條傷沒能得到及時救治,一直于惡化狀態。
安排著做了手,雖然不能為健全人,好歹能讓他不再痛了。
接到他的電話,陸念是真的高興。
“我好多了。”
阿狗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語氣,聲音里卻藏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張:“那個霍總說,雇傭我工作,算不算數?要是不方便去你直說啊,我也不怎麼稀罕去上班,麻煩!要不是怕你不放心,我在傘省流浪也好,多自由。”
。
四流浪,飯都吃飽,只要自由有什麼用?
陸念沒有拆穿他的謊言:“當然算數。狗哥你什麼時候來?”
“還得收拾收拾,過段時間。”
阿狗放了心,帶著幾分喜氣:“我得收拾收拾,別給你丟人。”
聽得出他也很高興,人生重新有了盼頭。
陸念笑地跟他聊了會兒,確定他恢復得不錯,才掛斷電話。
打開手機看了眼,最后還是把卡里那點可憐的余額大部分轉給阿狗,只給自己留下三百塊錢。
【狗哥,這些錢拿著買幾件服行李和車票。我到時候去接你!】
*
代完,看著僅剩下的三百塊錢,強烈的焦慮涌上心頭。
手里沒錢,想做什麼都做不了,心里難免發慌。
暫時不能上班,還是得找個法子賺錢才行。
陸念本沒猶豫,轉頭就給合作過的人群發消息,詢問手上有沒有配音單子介紹給。
才發完沒多久,安向南的電話就打過來。
陸念這才發現,群發的時候把他也給勾選在。
電話接通,安向南張口就關心道:“姐姐你怎麼這麼著急接單?是不是有事要用錢?你要多?我先轉給你。”
一幅很容易被騙個傾家產的模樣。
陸念哭笑不得,忙解釋自己沒有要用錢,只是在家想賺點錢。
安向南這才放心,又道:“單子肯定是有的。姐姐聲音這麼好聽,戲又好,想跟姐姐合作的人排隊到黎呢!”
“太夸張了。”陸念失笑,不得不承認他的回應讓因為沒錢慌的心,稍稍安定:“那就麻煩你了向南,幫我接兩個單。我最近沒事做,會很快完的。”
“我才沒夸張,姐姐是不知道雙兔的名頭有多響嗎?能幫姐姐接單,是我的榮幸才對。”
安向南夸人時一向直白熱忱,語氣又真誠。
陸念的耳微紅,最近抑的心總算好轉許多。
談好接單的事,安向南卻沒急著掛斷,反而又道:“姐姐,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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