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含著擔憂的雙眸，韓哲心底像是涌過一陣暖流，“放心吧，姐姐。我既然敢帶你過來，當然是能負擔得起的。”

他對著侍應生出示了訂餐卡，侍應生立刻將兩人引到預定好的位置，拿走了桌上的預定牌。

桌位靠著落地的玻璃窗，前后都由綠植分隔，空間比較私。

陸惜晚坐進韓哲為拉開的椅子，向窗外的華燈初上，心神有一陣恍惚。

“姐姐，開胃酒要蘇打水可以嗎？我們就不喝酒了，一會兒還要開車。”韓哲翻著菜單詢問，燭下，他的側臉十分溫。

陸惜晚被他的聲音喚回了心神，“可以。”

“前菜鵝肝可以嗎？”韓哲又問。

陸惜晚著他自若的神，翻看菜單時仿佛在翻看日記本一樣隨意，上毫沒有任何窮苦的痕跡，心底微微有了一波瀾。

“可以，你不用問我，客隨主便，你來決定就好。”陸惜晚沒有異議地說道。

于是韓哲開始點餐，甚至還是用英語，中間只詢問了是否對某些食過敏。

法餐的菜品順序十分麻煩，但他卻像是司空見慣一般，對各種忌和搭配了然于心。

味道當然也非常好，不愧于黑珍珠的名號，好吃地差點連著舌頭吞下去。

陸惜晚切下一塊三文魚放口中，香濃的鮮油和黑胡椒的味道充斥口中，魚鮮多，無需多加咀嚼就食道。

桌上長燭的燭焰閃了一下，陸惜晚的余劃過韓哲腕上的手表，切割的作一頓。

真相已經清楚到閉著眼睛也無法掩蓋的地步了。

無聲地嘆了口氣，沒了進食的。

“姐姐，怎麼了？是不合口味嗎？”幾乎在放下刀叉的一瞬間，韓哲的目就掃了過來。

陸惜晚撥弄了一下鬢邊的長發，手搭在下上，靜靜地著他的瞳孔深，想要看清楚他的心，“如果我說是呢？”

韓哲當機立斷地說道：“那我們就換家餐廳，是我考慮不周，沒有顧及到姐姐的口味。”

他招了招手，就要結賬。

“先不換了。”陸惜晚喊停，第一次正式地從上到下地掃遍了他的全。

的記憶還停留在韓哲是個窮苦大學生的印象里，重新打量一邊，才驚覺他已經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上的羽絨服、圍巾、衛全都是昂貴的大牌，腕間的機械表更是百萬名表。

韓哲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

還是說，他一直都很有錢，只是現在不想裝了？

的大腦里突然閃現之前韓哲坐在豪車里的那一幕，原來竟然被騙的徹底，還一直以為人家是清貧男大，其實被耍的團團轉。

韓哲被赤的目看得張，他抿了抿嫣紅的瓣，激地垂下了眸子，任打量。

“不想解釋一下嗎？”的語氣里著風雨來。

韓哲抬眸，“解釋什麼？”

陸惜晚指了指他手腕上的機械表：“這個手表是百家的經典款，價格夠你在季氏打工十幾年了。你不窮，也不苦，上次我還見你開豪車。”

“我原以為自己在救濟一只流浪貓，可沒想到流浪貓其實是大戶人家的貌布偶，這落差可真大。”陸惜晚的語氣著濃濃的自嘲意味。

同時也暗含著對韓哲瞞的憤怒與奚落。

韓哲心底涼了下來，也是他太不謹慎，才會出了馬腳。

“不是的姐姐，”他慌張解釋，“你聽我解釋，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陸惜晚不會像小生那樣捂住耳朵說不聽不聽，在一瞬間的憤怒過后又平靜了下來。

說到底，他們只是朋友，的確有被欺騙的憤怒和傷心，但誰還沒有個了呢？

“嗯，你說。”陸惜晚鎮定地說。

韓哲覷著的臉，緩緩說道：“其實我沒想瞞著你的，姐姐，只是事發生的太突然，我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在我前二十一年的人生里，的確是和相依為命的，我一直以為我的是親，但前不久才知道，我其實是個孤兒，是撿到我的。”

開口既是大招，陸惜晚一下子就被鎮住了，看著他臉上的落寞，心底不爭氣地心疼了一下。

韓哲沒有注意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我會靠自己的努力帶過上好日子，但沒想到愿突然實現了，卻不是靠我的努力。我未曾謀面的爺爺找來了。”

他抬眸對上陸惜晚的視線，“原來我是私生子。我的爸爸是一個豪門公子，媽媽是一個大學生，兩人在一起后有了我，爸爸想讓媽媽打掉我，但是媽媽卻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是藏起來生下了我。我爸爸十分狠心沒有給我媽媽一分錢，于是在認清事實之后就把我扔了，后來被撿到了。”

韓哲在敘述的過程中面無表，可陸惜晚卻從中聽出他淋淋的心。

不由自主地握上了他攥拳頭的手，心疼道：“對不起，韓哲，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我不問了。”

一層溫暖覆在他的手背上，韓哲早已麻木的心開了一個小口，他輕嘆了一口氣，出了一個令人心酸的笑：“沒事的，姐姐，讓我說完吧，除了和你說，我也找不到人能夠聽了。”

他的聲音里著孤獨與難過。

陸惜晚咬了咬，十分后悔自己為什麼要挑開這層遮布讓他傷心，只能握了他的手背，似乎能用這種方式將心中的力量傳遞過去。

韓哲繼續說道：“上次你看到我坐在豪車里，其實就是我和我親生爺爺見的第一面。我現在為什麼不再清貧，也是因為我爺爺給我的錢。家中早就有繼承人了，我作為私生子，除了錢什麼也得不到。當然，我也不在乎那些。”

他白凈的臉上眼圈微紅，像是一只失去心之的小兔子，“姐姐，對不起，我早就應該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