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吧……”老頭抓了抓糟糟的頭發,一指某個方向,“我記得,中午那會兒,它就在那邊耍呢。”
然后,無論再怎麼問,都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了。
加上對方口音很重,通起來可謂相當困難。
老頭的視線無意中落在鄒林臻上,微微一愣,隨即加深了笑意,同時邁開走了過來:“喲,這娃兒,這娃兒好像……”
姜海覺到手指被攥住,轉過頭,看到男孩有些害怕的樣子,于是抬手一擋,道:“打擾,我們先走了。”
走遠了,還能聽到老頭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聲音。
低聲安道:“放心,那灘東西不是貓臟,我剛仔細看過了,應該是或者鴨的。”
“嗯……”
小人兒低下頭去,垂落的眼睫遮住了圓眸里的。
“好了,別氣餒,我們順著剛剛那位老大爺指的方向去找找,如果有線索,就說明他沒有撒謊,沒有的話,再想辦法,做案子就是要多走訪,多察看,咱們這才花了一個多小時而已,還早著呢,要有耐心,你說對不對?”
小男孩抬起頭,眼睛掩不住地微微發亮:“你……你不會嫌麻煩嗎?”
“怎麼會。”姜海微微一笑,“你可是我的當事人,我的原則是,案子不分大小,只要接了,就一定要認真對待。”
“嗯!”小腦袋重重地點了下,主牽起的手,“那我們快走吧。”
左前方是一片草坪,擺放了幾個簡易的健材,以供這附近的老人鍛煉。
不過年久失修,眼下已經變了晾曬被子的絕佳場所。
“這里,的確像是貓咪會躲藏的地方啊……”
姜海站在中間,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自下觀察,而鄒林臻則一彎腰,鉆到了某個健架下面。
很快,傳來他急切地呼喚:“快來看!”
不不慢地走了過去,與小人兒蹲在一:“怎麼了?”
小手張開,是一小撮同樣帶著的淡黃貓。
“我在那下面發現的。”
“唔……看來花貍貓被人待后了很重的傷,然后在一路逃竄,它很有可能躲了起來,不過應該不會跑得太遠,咱們就在這附近多轉轉吧。”
“好。”
于是,他們一路走,一路咪咪咪咪地喚著。
他們一起走過了石磚路,一起在社區小公園里逛了一大圈,還去了養著一大群錦鯉的小池塘,并順手用剩下的面包喂了一會兒。
漸漸地,冬日的太沉了下去。
姜海著小男孩明明一臉興,卻還要抑著裝作苦苦尋貓的樣子,無奈又好笑。
雖然不太想打斷他的好心,可時間真的不早了。
“小臻對吧?現在你能告訴阿姨,花貍貓它到底在哪嗎?”
人彎下腰,雙手支著膝蓋,一臉真誠地發問。
鄒林臻一怔,還想否認:“我、我不知道……”
“老師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能做撒謊的小孩呢?”
“我……我……”長長地睫輕著,像是蝴蝶抖著殘破的翅膀,小男孩的耳朵迅速地紅了,他深深地低下頭去,兩只小腳不安地挪著。
明明沒有說很重的話,卻已經是這副無法承的表。
仿佛快要,碎掉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姜海嘆了口氣:“也沒有很早吧,大概是……到達現場后。”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揭穿他?
“你是我的當事人呀,我說過,無論案子的大小,只要接下,我就一定會認真對待,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設這樣一個局?不惜污蔑一個你完全不認識的古怪阿姨,和一個很喜歡你的老爺爺?”
鄒林臻抿著不吱聲,烏黑的眸子里一點一點地蓄起了水。
他不是個哭的孩子。
應該說,除了嬰兒時期,他幾乎沒哭過。
這一刻,漂亮的眼睛眨啊眨,睫很快被打,變一簇一簇地,可淚水仍積在眼眶里,倔強地遲遲沒有掉下來。
“因為……因為……”
忽然間,姜海不想他了。
蹲下,本能地想要給對方一個抱抱。
剛展開手臂,突然吱地一聲,胎抱死的噪音響起,接著,兩個男人從不遠沖了過來,一把扛起鄒林臻。
幾乎沒有反應的過程,姜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了孩子的雙。
“你們誰?想干什麼!來人啊,救命——唔唔!”
其中一個男人捂住的,立刻被狠狠咬住。
“嘶,你這個……”
男人揚起手刀,沖著的后頸重重劈下。
姜海眼前頓時一黑,可咬著牙撐了過來,雙手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拽得更了些。
與此同時,鄒林臻也高喊起來,孩清脆的嗓音穿力很強,震得兩個男人出痛苦的神。
車窗降下,司機拍了拍車,低吼道:“你們在搞什麼鬼,抓個小孩子而已,周圍人都要被你們給吵過來了啊!”
兩人對視一眼,有了決斷,索一不做二不休,連著姜海一道扛起,塞進了車里。
嘩——
車門閉,眨眼間就駛離了這片區域。
姜海力掙扎,終于把小小的軀抱住,死死地護在懷里。
一把彈簧刀架在的脖子上,左邊的男人啐了口,沉聲道:“老實點,既然你們這麼,那就由你來看住這個孩子,他要是膽敢跑,我就把你捅……馬蜂窩。”
六點半,京市的夜晚,已經完全降臨。
從兒園去到律所,又從律所趕回兒園附近的鄒言,站在路燈下,盯著手機里剛收到的模糊視頻,好半天了,沒有一下。
“這片都是老小區,能調取到這麼一段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車牌是假的,蹤跡也抹得很干凈,大概率追不到。”茍子鑫嘆了口氣,“你覺得是誰干的?”
這時,手機跳出條消息。
匿名發件人:【你兒子,在鄒楠手上】
“這……這又是誰?還有,他為什麼只提你兒子,沒提到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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