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人走之后，到平王宅子附近不敢靠近，又急匆匆趕到行宮的謝家護衛進來稟報。

謝欽握著信，面冷峻。

深夜，由于昭帝不佳，皇孫們也都早早回到各自的院子里休息，無人在外隨意走，行宮寂靜的甚至有幾分森。

子時一到，行宮閉的東西兩門，便從里打開，平王豢養的私兵們魚貫涌，見人便殺，毫不留。

麻麻的私兵目標明確，直奔昭帝的寢宮。

“有刺客！”

“保護陛下！”

闖者穿梭在行宮之中，喊殺聲不斷，宮太監們聽到聲音，看到被殺死的人，全都躲在屋子里瑟瑟發抖，不敢頭。

而行宮守衛邊打邊退，直退至陛下寢殿之前，兩方對峙。

皇孫們在守衛的保護下，也都聚在寢殿，看著刀，聞著腥味兒，慌不已。

謝欽站在行宮守衛之后，質問道：“既然來了，何必藏頭尾？！”

他話音落下，闖的私兵們分開一條路，一鎧甲的忠國公握著刀，昂首闊步走出來。

皇孫們見到來人，皆是一驚，然后紛紛看向平王幾子。

然而剛才還在他們邊的幾人，不知何時竟是離得遠了，他們一見眾人注意到，全都埋下頭，不管不顧地跑向對面。

行宮守衛們不敢攔，遲疑的一會兒工夫，他們便到了對面，由平王長子秦碩開始，低低地“曾外祖”。

忠國公頷首，隨即眼睛越過謝欽等一眾人，直直地向閉的寢殿，聲如洪鐘道：“臣恭請陛下。”

寢殿并無靜，忠國公也不急躁，又高聲喊道：“臣請陛下現一見。”

他聲音再次落下，現場一片安靜，片刻后，門緩緩打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投向殿門。

昭帝著發髻皆整齊，只肩上披著一件外袍，面容沉靜，被老太監扶著，緩步踏出殿門。

“陛下。”

謝欽拱手一禮后，退至昭帝側。

昭帝沒有看忠國公，平靜的視線落在平王長子秦碩上。

秦碩不敢與皇祖父的視線對上，心虛又痛苦地垂下頭。

他不能不遵從父王的命令。

昭帝眼中沒有任何失，因為從他作出選擇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在昭帝心中。

“平王呢？既然有膽量舉事，難道還要躲在人后嗎？”

平王不得不從宮門外走出來，他至此已是退無可退，是以眼神閃爍幾下，便穿過一眾私兵，站在忠國公側，沉聲道：“陛下，兒臣也是沒有辦法，還請陛下下詔退位。”

昭帝冷靜地反問：“若朕不退呢？你待如何？”

刀架在頭上，只能迎頭上，平王咬牙道：“若是陛下執意不退，這些侄兒，就要過了。”

另外兩王的兒子們瞬間驚慌，年紀小的，更是嚇得啜泣起來。

昭帝失道：“朕本不想如此，可你們實在太讓人失了……”

“失”二字，昭帝說得極輕，平王沒有聽清，可他穿過眾人與父皇對視，清楚地讀懂了父皇眼里的容。

平王一想到父皇可能沒有想要追究他，就無法再直視父皇的眼。

忽地，整個行宮上方的天好似被點亮一般。

在場眾人紛紛分神去看，便見源來自山下的方向。

這時，有私兵匆匆跑進來，著聲音對平王和忠國公稟報道：“山下、山下全都是火把，來、來人了！”

一時。

昭帝一側的人面喜，平王和忠國公一方的人則是心生沉重。

沒有退路，平王帶著一魚死網破地氣勢，狠絕道：“此時行宮已在我的掌控之中，就算父皇有援兵，想要引我甕，也來不及救父皇和侄兒們吧？”

忠國公一抬手，更多的私兵涌，墻頭也有，外頭也是腳步聲。

皇孫們方才剛生出的喜意瞬間收斂，無措地向昭帝。

昭帝依舊從容，只輕輕嘆了一口氣。

老太監一躬，退至殿門，不多時，龍武軍郎將馮衛率領一隊百人兵，從門涌出，護在昭帝側，寢殿后的行宮守衛也慢慢圍攏過來。

昭帝道：“不若便看看，是你們更快，還是朕的援兵更快。”

行宮守衛加上這百人兵，幾乎有上千人，打起來一時半會兒不見得能得手。

平王和忠國公對視一眼，忠國公抬手道：“將人帶上來。”

外頭，尹明毓等人已經站了許久，約能聽到些聲音，也聽不真切，不過看這些私兵的舉，便知里面勢十分張。

謝策著的，瞧著那些人，終于生出些不安。

尹明毓手進袖中，他們周圍看守的人立即刀尖轉向，喝道：“干什麼！老實些！”

尹明毓一頓，許之后，拿出手，攤開手掌，出一個油紙包，“不至于吧？”

蒙面人頭目聞聲過來，看到手中掌大的油紙包，皺眉。

尹明毓知道這些人暫時不會他們，便在眾人的視線下打開油紙包。

油紙包里，赫然是一顆顆剝好的松仁。

尹明毓抓了一小把松仁，先遞給謝策，“吃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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