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得心都快碎了：“朕在！妃先別說話，等太醫來了再說。”

瑤妃微微搖了搖頭：“我怕來不及了。”

“別說胡話！”皇帝說完，轉頭怒道：“太醫怎麼還沒來！”

“皇上, 我做錯了事。”瑤妃抓著皇帝的手，眼淚搖搖墜：“我仗著您的寵，對您下了藥，害得您臥病在床月余。”

皇帝卻道：“朕知道了。”

瑤妃面驚訝。

“朕口的東西，都有人嘗過, 唯獨妃親手做的。”皇帝頓了頓：“朕早就知道是妃下的藥。”

瑤妃了口氣, 道：“皇上……”

皇帝道：“朕知道妃這麼做，必有苦衷, 朕一直都在等妃同朕解釋。”

“是我有了私心，我聽聞太子將寧昶視為眼中釘中刺, 我怕太子將來繼承大統，會對寧昶趕盡殺絕, 所以想讓皇上臥床一段時間, 好太子監國, 讓您看看他治下的手段。”瑤妃說完，終于落下淚來：“我見皇上日日昏睡不醒, 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想要與您坦白, 可思及寧昶，又……”

“都是我的錯，我擔不起皇上如此寵！”瑤妃說著，落下淚來, 連帶著一陣咳嗽, 又吐出一口鮮：“如今終于我嘗到惡果。”

皇帝看得心驚跳, 下意識將人抱得更：“妃莫說這話！你這算什麼！”

皇后在一旁看得心寒，這都不算什麼？給皇帝下毒藥還不算什麼？

“你給朕下的藥，不過是讓朕昏睡，連太醫都說了，朕的脈象無異，只是嗜睡罷了，妃連下藥都如此心，朕又如何忍心責怪你？”

瑤妃的氣息越來越弱：“藥是旁人給的……”

皇帝見這般，忙哄道：“妃且莫多說，這些事朕都不追究了，朕只要妃好好的。”

瑤妃卻搖搖頭：“有些話，我不說，怕來不及說了……”

“朕不許你說胡話！”皇帝只覺得后背發涼，抱著瑤妃的手都有些發抖：“太醫呢！太醫怎麼還沒來？”

瑤妃抓著皇帝的手：“我想最后求皇上一件事。”

“妃！”

“我想求皇上，給寧昶挑個偏遠些的地方，打發離京了吧。”

皇帝一字一句道：“妃，只要你活著，朕立刻立寧昶為太子。”

瑤妃說話越來越吃力：“皇上，求您答應吧，這是我最后，最后一個請求了。”

皇帝的眼圈兒不知不覺也紅了：“朕，朕答應！”

瑤妃緩緩抬起手，似乎想要一皇帝的臉頰：“皇上……”

等到太醫氣吁吁趕來，卻只來得及替瑤妃請一把脈，便被一刀砍了

皇帝置完太醫，巍巍抱起瑤妃。

皇后穩了穩心神，輕輕喚了聲：“皇上。”

皇帝似乎這才看到皇后，淡淡掃了一眼，一言不發。

這一眼，卻皇后幾乎站立不穩，哪里還有剛剛的春風得意。

……

“瑤妃薨了？”

“是，當著皇后和皇上的面毒發亡，甚至都等不到太醫救治。”

不過十天半月的功夫，太后仿佛老了十年，滿頭皆是銀發，纏.綿病榻不能起，卻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笑出了聲：“皇后啊皇后。”

自認為自己一石三鳥，將所有人都拉下馬，卻最終被瑤妃反將一軍，功虧一簣。

“沒想到瑤妃看著羸弱，竟是個如此剛烈的。”

太后搖搖頭：“本就如此。”

若非如此，又何須防備瑤妃這麼多年？何止是，就連那寵了瑤妃幾十年的兒子，不也在防備著麼？只是如今瑤妃走了，昔日種種防備只怕都要化作滿腔的愧疚。

太后不由一聲長嘆：“太子危矣。”

……

得知瑤妃薨逝的消息，蘇靜云一時間竟沒回過神，明明近些時日，朝中局勢都在往有利的方向發展，怎的突然就薨逝了？是吃了那藥丸嗎？還是……

六皇子握住蘇靜云的手，止住了的胡思想：“你換服，隨我宮，母妃還需要你守著。”

蘇靜云瞬間懂了，心下稍安：“我這就去！”

青檸并不知道其中，得知瑤妃薨逝，一直紅著眼圈兒，在幫蘇靜云更的時候，幾番落淚，蘇靜云也不好出聲安。

宮的隨從是六皇子準備的人，一路上，蘇靜云著腰帶，心下有些忐忑，瑤妃要在七日服下解藥，六皇子雖然早已做好各種安排，但最終能不能功還尤未知。那樣溫和善的一個人，定不能有事啊！

瑤妃薨逝的突然，皇帝只命人通知了六皇子，禮部卻也得到了消息，正兵荒馬準備各項事宜中。

六皇子帶著蘇靜云進宮，就見皇帝坐在床前，床上赫然躺著瑤妃，瑤妃換了一大紅的裳，梳了漂亮的發髻，描了致的妝容，此刻躺在那里，好似睡著了一般。

“父皇。”

皇帝好一會兒才轉過來，聲音沙啞：“寧昶來了，來看看你母妃。”

六皇子起，走過去，素來清冷的面容也染了哀愁：“母妃，怎的？”

蘇靜云卻已忍不住落淚，耳聽終究不如眼見，哪怕知道瑤妃是吃了假死藥，可看著毫無聲息躺在那兒，仍然覺得難得。

皇帝道：“都是朕不好，朕太縱容某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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