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問顧傾塵是不是忘記什麼重要的事，的腦袋里一片茫然。

“不知道，有時候會覺缺了一段記憶，但我不確定是不是忘了。因為這半年來，我有時候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重大創傷后的后癥。”李醫生在本子上記錄著，“幾年前你應該還經歷過一次重大創傷讓你難以承，的自我保護機能就讓你忘記了那一段創傷。”

顧傾塵訝然張張，心里有些恐慌，“我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這個需要聯合神經科會診。”李醫生面凝重，“本來你都忘了，不應該讓你想起來的，不過目前來看，你的神經系統已經出現了很多后癥先兆，必須要讓你擁有完整的記憶，我們才好據況研究適合你的治療方案。”

顧傾塵安靜聽著，臉上緩緩褪去。

緩了會兒，才突兀笑了一聲：“陸景淮為了把我留在醫院陪他住院，倒也拼命的。”

“嗯？”李醫生有點茫然。

“是陸景淮讓你們這麼說的吧？”顧傾塵問。

“105號病房的病人嗎？”李醫生搖搖頭，“他況也不怎麼好，估計也沒空管你。這幾天晚上他高燒反反復復，之前出的幾次車禍又沒有好好調養，這次骨折，傷到腹部，還第二天就爬起來進廚房了，鐵做的也經不住他這麼折騰，接下來也有得他的。”

顧傾塵愣住。

這幾天一日三餐都跟陸景淮吃的，白天看他面紅潤，還以為他氣越來越好，原來是高燒燒的？

他的病越來越嚴重的，還一聲不吭。

“我去看看他。”顧傾塵找外披上。

李醫生攔住他：“他這會兒在手室，你去了也沒用。你的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也得治。”

顧傾塵不相信，“我之前都好好的。”

“那我問你，你最近有沒有頭暈頭痛的癥狀？”

“有。”顧傾塵面凝重了幾分，“每年冬天都會有這種況，只是輕微的換季反應。”

“你這不是換季反應，是后癥初顯端倪。如果我沒猜錯，你偶爾還會覺到皮有麻木或者刺痛？”

顧傾塵心里驀的一片冰涼。

以為，是被人刺激才會出現肢麻木和那種刺痛，從來就沒放在心上……

李醫生瞅著的臉，溫聲勸道：“不是什麼治不好的病，不過要治療就需要你的記憶完整，否則就算治好了，哪天你想起來，又是一個大麻煩，說不定還會更嚴重。”

顧傾塵愣愣的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種麻木的覺又來了，上的皮好像都在被什麼東西吊著一陣一陣往下墜。

“你等我想一下。”嗓音干。

“越早治療越好。”李醫生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時間是能治愈一切的良藥，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當時對你來說無法承的東西，或許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得沒那麼刻骨銘心了。”

顧傾塵沒說話，呆呆的看著窗外，心好像被一只手拽著。

很想探探記憶里到底丟失了什麼，又害怕知道以后無法承。

老陳、顧麗和顧星剛去世的那段時間，也時常恍惚，有時候分不清夢境和現實，記憶會錯，但沒有到失憶的程度。

無法想象，那讓痛到直接摒棄記憶的，會是怎樣的痛苦。

手機在床頭震，沒有接，最后震得實在心煩，干脆直接關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值班的護士進來給輸，說到105號病房。

“他手剛剛出來，到找你也不見你，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他再回來輸？他醒來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顧傾塵潛意識里覺得那段丟失的記憶和陸景淮有關，有點抗拒去見他。

“你先輸吧。”顧傾塵出手給護士，“如果他問起來，你就說我睡著了。”

護士沒多說什麼，尖尖的針管練扎進的手背里。

頓了一下，又說：“他看起來你的。人長得又高又帥，又有錢，家世那麼好，滿眼都是你，簡直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你怎麼一直對他這麼冷冰冰的呢？”

顧傾塵譏諷的笑了一聲，“等你因為他傷痕累累，家人都因為他而死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小護士咂咂，覺他們這些長得很逆天的人的恨仇跟他們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下午三點多，陳歲匆匆忙忙的跑到醫院來看顧傾塵，顧傾塵這才知道之前那個電話是打的。

“不接電話還直接關機，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陳歲上來就給了一個大鼻竇，“要不是我跑到海棠府去問王媽，我還不知道你住院了，你這丫的，現在住院都不告訴我了是吧？”

顧傾塵被敲的腦袋，“我沒事，是陸景淮那孫子讓我住院的。”

陳歲看著手背上一滴一滴流進里的藥水，頭頂上火苗子滋啦啦的：“那孫子為什麼要把你弄到醫院來？”

顧傾塵眼睛咕嚕轉，在想理由。

“傾塵。”

清潤溫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顧傾塵抬眼一看，愣了愣，“風眠哥，你早上跟我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在國外嗎？”

“回國要不了多久。陳歲跟我說打不通你電話，我一著急就回來了。”

尹風眠給帶了從國外帶回來的禮，是某名牌手表的當季新款。

“你太破費了。”這可是國限量還被瘋搶的一款手表。

“剛好從那邊路過，不費事。”尹風眠眸溫和看著，“回來的飛機上看了會兒新聞，聽說杜家垮了。我剛剛來的時候問了一下你的住院時間，剛好跟杜家出事的時間點差不多，傾塵，你住院是不是跟這事有關系？”

顧傾塵還沒開口說話，陳歲先就訝然張張：

“我還說咱倆一起進的醫院，你半路跑到哪里去了，原來是去查顧傾塵的住院記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