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塵這晚上是在陳歲家住的。

陳歲跟爸媽住，房子雖然有點舊，家里房間倒是多的，多一個不多。

不敢這會兒回去找顧麗，本來醫院那兩個就讓顧麗力山大，要是這會兒拖著個行李箱回去說離婚了，估計顧麗要愁得睡不著了，甚至為了省錢連飯都不吃了。

晚上陳歲睡不著，抱著枕頭來找。

“你說，那個渣男真的同意離婚了？”

枕頭墊在床邊，仰頭看著在床邊擺弄手機的顧傾塵，有點心酸。

其實顧傾塵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學會使用智能手機的某些便捷功能。

五年的牢獄之災犧牲的不僅是一段青春，更是一段跟這個世界連接的橋梁。

覺得心疼不已，這麼漂亮的孩子，為了，吃盡了苦頭。

要經歷怎樣削皮挫骨的痛，才會這樣云淡風輕的坐在這里面對離婚不皺一下眉頭

顧傾塵抬頭就對上一雙充滿同的眼睛，不由起了一皮疙瘩，“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怪嚇人的。”

“唔，那好吧。不管怎樣，那渣男同意離婚是好事，以后你過你的日子，就讓他們渣男渣不孕不育兒孫滿堂吧。”

“反正不管怎樣都得綠一個唄？”

“對，綠死他個綠，最好是不舉痿，讓安禾守活寡，兩人一輩子都沒有和諧的生活。”

“安禾不會在意這些。”顧傾塵鼻尖，“況且，他應該不會有你說的這些病。”

“誰知道呢，萬一換了個人就不行了呢，畢竟你這樣的人間尤，哪個男人看了不得？他就算是個豆腐渣也能立起來。”

顧傾塵：“……你到底是在夸我還是罵我？”

“夸你呢。”陳歲嘿嘿笑著湊上來，“要不明天離婚我陪你去，萬一死渣男后悔，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死之前也要還你自由。”

顧傾塵笑說：“他不會后悔的。”

“誰知道呢？”

“行吧，那你陪我去。”

知道，其實陳歲忙的，只是怕拿到離婚證之后難過，想陪著而已。

人生能有這樣一好友，是很幸運的。

第二天顧傾塵去上了半天班，十一點的時候陳歲準時去接，開了個寶馬M8，人靠在車邊，端著杯茶，手里還拿著一杯，戴了副墨鏡，又颯又。

幸虧長發在風里飛舞，把那些在門口的堵住了，不然平時那些碎子不知道背后要怎麼造謠呢。

就是那杯茶有點破壞氣氛。

陳歲對一揚下，“怎麼樣，兩百萬的別我，帥吧？”

顧傾塵自然的把茶接過來，用力吸了一口珍珠。

“哪兒來的車？”

“租的。”陳歲了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死渣男有錢的，咱們也不能開個破三去離婚吧，那樣就輸得太徹底了。我買不起兩百萬的車，但是我可以給你租一個呀，對不對？”

顧傾塵：“……”

我謝謝你。

兩人上了車，陳歲卻不是帶著往民政局去。

“又要去哪里？”

“帶你去化個妝。”陳歲理所當然，“離婚當然要化個喜慶點的妝，要讓那死渣男一看你的氣就知道你離婚是真開心，不是強歡笑。化妝師我都聯系好了，業知名人士，花了我一個月的工資，你可要爭氣點。”

強買強賣，顧傾塵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陳歲直接把摁到了化妝的工作室。

化妝師手法嫻，技爐火純青，一個小時就給化了個適合的妝容。

顧傾塵看著鏡子里的人，不是濃妝艷抹，卻放大了的每一個優點，得真真切切。

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手法，反正襯得面若桃花，一看就是生活得很幸福、月經很規律的樣子。

顧傾塵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想陳歲這錢倒也花得值。

“走吧寶貝兒。”陳歲很滿意的看著的臉，“得讓人窒息，亮瞎那個狗男人的玻璃球。”

顧傾塵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玻璃球是指陸景淮的眼睛——瞎了的眼睛。

上了陳歲租的寶馬，調頭過去，正要往民政局的方向開，顧傾塵的手機忽然響了。

拿出手機來，和屏幕上的名字一起出現的還有個“即將關機”的提醒。

昨晚忘記給手機充電了。

趁著最后三十秒的時間，顧傾塵趕接了顧麗的電話。

“傾塵，不好了，老陳、老陳他進急救室了！”顧麗的聲音帶著哭腔，從未有過的慌。

顧傾塵臉大變：“好端端的怎麼會送到急救室了？！”

“有個人、有個人說了些難聽的話……”

手機忽然就沒聲音了。

顧傾塵心“咚咚”的跳，猛的抓著陳歲的手：“去醫院，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發生什麼事了？婚不離了？”

“老陳進急救室了！”顧傾塵聲音都是發抖的，“離婚重新再約時間吧。”

陳歲又調轉車頭，往附屬醫院去。

急診室的燈亮得刺眼。

顧麗急得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發抖，一看到顧傾塵，就跟落水的人見到一塊浮木似的。

“都快要好了，醫生說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為什麼啊，為什麼這命運要如此的戲弄我們？！”

“醫生說他這次況很危急，很有可能會救不過來，傾塵，怎麼辦？我怕該怎麼辦啊？如果他死了，我一個人怎麼活？”

顧麗在顧傾塵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一刻顧傾塵了唯一的依靠。

“沒事的，沒事的。”顧傾塵拍著的背，一遍遍這樣安，也是在安自己。

其實也很害怕，手指尖冰涼，都在抖。

好在陳歲跟著顧傾塵一起來的，跟著顧傾塵一起安了會兒顧麗，的緒總算是好了點。

陳歲去醫院樓下買了點吃的上來，顧麗什麼也吃不下，被勸著勉強吃了點，眼睛一直盯著急救室的大門。

下午三點左右，老陳被醫生從手室里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