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展眉的心里面不舒服，一個晚上睡得也都不太好。

早上五點多鐘就醒了，冬日里面的天五點鐘還是黑的。

翻了個，然后眼睛看著窗簾，一直等到天蒙蒙亮了，這才起，然后去衛生間里面洗漱。

秦譽起得早，而且還去晨跑了。

起床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巧看見秦譽晨跑完回來，臉上還有細的汗珠。

顧展眉沒有理會他，直接就要進衛生間里。

秦譽出聲住：“顧展眉。”

顧展眉皺眉，沒有理會，直接進衛生間。

秦譽覺得這人在跟他鬧別扭，而鬧別扭的原因他還不清楚。

早上吃飯，顧展眉倒是沒有吝嗇到只做一份早餐的程度，而是做了兩份，一份給秦譽放在餐桌上面，另一份自己打包帶走，減了跟秦譽一起吃飯時候四目相對的尷尬時間。

秦譽看著顧展眉帶著打包的早餐要出門，皺著眉開口：“你上班的時間還早。”

“今天我有事，早去。”

“我吃完送你過去，你等五分鐘。”

“我自己坐車去就可以，不勞煩了。”

話說的客氣又疏遠。

秦譽擰著眉看著從家門口出去。

等迅速吃完早飯追出去的時候，顧展眉剛好上了公車。

秦譽吸了口氣，打電話給盧迪。

盧迪一接起電話，就嘻嘻哈哈的開口：“表哥？”

“嚴肅點。”

“哦。”盧迪換上正經樣子，語氣也正常的開口，“表哥，你怎麼了？”

“顧展眉在醫院里面是不是又被使絆子了？”

“不能啊，”盧迪開口解釋，“董薇薇已經被開除了，而且他老媽前幾天才被查出稅的事兒，這會兒正想辦法不坐牢呢，沒有功夫去給表嫂找麻煩。”

秦譽垂了垂眼睫。

盧迪又問：“怎麼了表哥？表嫂又跟你鬧別扭了？是不是張冉冉回來跟你走的近，表嫂吃醋了？”

“沒有。”

“什麼沒有啊？是表嫂沒有跟你鬧別扭啊，還是你沒有跟張冉冉走的近啊？表哥，張冉冉這個人，其實很險的，你讓離表嫂遠一點，免得說話。”

“我知道。”

盧迪聽秦譽這麼說了，才開口：“表哥啊，我約了曉凡一起吃早飯，這時間不早了，我先掛了啊。”

“嗯。”

盧迪那邊忙著追神關曉凡，現在心每天都很好。

而秦譽卻總覺得顧展眉不對頭。

更不對頭的是，顧展眉開始越來越影響他的心。

想到昨天晚上明明可以睡主臥，卻被趕到了側臥里面，秦譽的心里面就是一陣不爽。

顧展眉那邊了一早上的公車，臨下車的時候還被后面一個白領模樣的男人給了一下屁，心一下子就更不好了。

到了醫院里面，劉晶正拿著病歷本往的辦公室里面趕，看見顧展眉到了辦公室門口，忙開口：“顧醫生，沈主任那邊正找您呢。”

顧展眉看劉晶臉上著急，便問：“什麼事？這麼急？”

“不知道，主任沒有跟我說，但是普外科的醫生都過去了。”

顧展眉一聽整個科室的人都過去了，便知道不是小事，趕點頭去換了白大褂，就往沈主任的辦公室里面去。

到了辦公室里面，已經看見科室里面的全部醫生都到齊了。

甚至還有心腦科的兩個醫生在科室里面跟沈壽元講話。

李媛看見，低聲跟打招呼：“過來了？”

“嗯。”顧展眉不解，“出了什麼事兒？”

“有個肝癌手患者，要求進行手治療。”李媛解釋。

顧展眉更不解：“搞得靜這麼大？”

如果是一般的癌細胞切除手，就算是要進行這個手，也不會這麼大的陣仗，把整個科室的醫生都給過來的。

顧展眉心里面疑。

李媛湊到的耳邊，跟耳語：“手的是元正。”

“元正？”顧展眉的眼睛震驚的睜大了一些，“他怎麼會在咱們醫院？”

“協同那邊搞不了了，就找人轉到咱們醫院來了，真是一個燙手山芋，附三，附五那邊都不敢接，就咱們附二藝高人膽大啊。”

李媛這句話不乏打趣嘲諷的意思。

顧展眉去看沈壽元臉上的表，發現沈壽元的眉也是皺著的。

過了一會兒，高副院長就進來了，看見沈壽元，把他過去，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后沈壽元就輕聲咳嗽了一下，然后開口道：“大致況你們也都了解了，元先生選擇在我們醫院手，是元先生信任我們醫院的醫療水平跟醫生的個人能力。”

李媛撇了撇。

顧展眉聽著沈壽元講話，心里面總有種不祥的預。

高副院長的視線往所有的醫生上掃了一遍，然后才開口：“你們科室的醫生也全部在這兒了，接下來就都看看元先生的病例資料吧，好好分析一下，這個手要怎麼做。”

有人低聲道：“不管怎麼做，都是晚期了啊。”

也有人附和：“是啊，現在這個癥狀，要是想要多活一段時間，就只能進行放療啊，放療可不是我們醫院拿手的，附三才是最佳選擇啊。”

“對啊，怎麼會轉到我們醫院來？”

科室里面的醫生都開始小聲的嘀咕起來，大家都對這個手多的有點排斥。

沈壽元也是臉不好的連連嘆氣。

元家不是小門小戶的人家，元家產業遍布整個A城，而且對各大醫院也都有過捐建大型進口醫療械，以及建筑的行為。

而且還辦有社會影響力很大的慈善機構來幫助貧困大學生，以及幫助貧窮落后的山村進行醫療改革等行為。

元正這個名字在各家上一出現，都會引起眾人的關注。

當初元正出肝癌晚期的時候，更是激起了極大的社會輿論跟反響。

這樣的人影響力太大，在哪家醫院進行治療都會到各界的關注。

若是死在了哪家醫院，也是會對醫院多多的造影響，這影響是好還是壞，就全看醫院是怎麼理治療的了。

顧展眉跟李媛一塊兒去看元正的病例跟進行過的幾次手。

李媛一看元正最近一次的診斷書，就皺起了眉：“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嘛。”

“可是咱們醫院已經接下來了，就算是救不了命，能拖還是要繼續拖的。”

顧展眉開口。

旁邊的呂藝瞧了一眼，漫不經心的去看手機上的短信息去了。

黃超，賈東，還有楊曉君，都在看了病例之后，陷了沉思。

沈壽元過來之后，開口道：“這個手是一定要做的。”

“放療才是最佳治療方法啊，”黃超開口，“手并不是最佳治療方案。”

沈壽元嘆了口氣：“這事兒我心里也明白，但是，元家的人堅持要進行手治療，我也勸過他們進行放療手，元家不肯聽我的建議啊。”

“怎麼會這樣，這場手要是做不好，可是會活的時間更短的啊。”

“元家這個態度，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一個態度。”賈東開口道。

沈壽元點點頭：“我們能做的，就只是制定最佳治療方案。”

“但是余肝較，我不建議做手切除腫瘤。”

顧展眉開口道。

沈壽元看了顧展眉一眼，點點頭：“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元正的心，肺，腎功能都沒有太大障礙。”

“如果都沒有障礙的話，我建議去做化療手。”李媛手里的鋼筆輕輕的敲了一下。

旁邊呂藝聽見李媛的話，撇了撇，才開口：“晚期的癌癥患者你也不是不知道，都已經虛弱的很，用殺死很強的化療，只能加速患者狀況的惡化，你一心一意的要用化療方案來全殲腫瘤，卻不去思考患者的生活質量，搞不好你這個化療方案結束之后，癌是沒有了，人也不在了。”

呂藝說的這話讓李媛有點不開心，但是這話分析得也有道理。

在顧展眉看來，也的確是這個樣子，患者的家人想要進行手，也是想著能夠延長病人的存活期限。

而除了手之外，最好的治療方案就是放療跟化療。

化療能夠全殲癌細胞，但是卻不能夠保證患者的能否撐到那個時候。

放療只能夠進行局部治療，而元正現在的況，已經不是放療能夠完全改善的了的狀況了。

沈壽元跟科室里面的醫生都知道元正的況很差，但是就算是再差，也只能夠積極的想辦法做出最合理的治療方案來延長元正的壽命。

一科室的人在沈壽元的辦公室里面進行討論。

足足兩個小時，才算敲定了一個初始的手方案，沈壽元點了呂藝，黃超，賈東，楊曉君，顧展眉，李媛一起進行前準備。

但是真的到這場手的時候，大家都清楚，肯定用不到這麼多的人。

呂藝跟楊曉君都表示不想要參加這場手。

顧展眉抿了抿，沒有先表態。

黃超跟賈東也在慎重的思考這件事。

畢竟，這場手的患者是元正。

元正要是一個普通病人也就罷了。

但是他不是，他是一個影響力太廣的慈善家。

他如今一患病手，比普通人多了十倍百倍的關注度。

外界的眼睛都在盯著附二，只要是一有什麼不妥，就會被外界所譴責詬病。

只是醫院已經接收了元正，也不能把病人給推出去。

只能在外界盯的視線里面做到最好。

不容許一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