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從登基起就沒大赦過，朝臣也忘記了，畢竟這位陛下是宮篡位，不算彩，后來改年號也沒大赦，因為轉頭就和士族對上了，大家都忙，誰還記得赦不赦的一點小事，現在添新法了，眾人不論有沒有私心的，都像是有志一同想起來了，試探上書，請姬越大赦天下。

姬越把奏牘放在一邊，過了兩天都沒回復，這下上書的人明白了，再也不上了。

伴君如伴虎，還是一頭殺人的猛虎，誰敢去捋虎須。

一人得道，犬升天，天子近臣，一步登天。

韓和已經不用每天去明宮給姬越念奏牘了，廉潔司品階不九卿之流，但實際權力極大，很多員見了他如同貓見老虎，他這個人是很有幾分眼力的，一般的小貪小賄只要圓上了，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旦查到大魚，咬死了都不會松口，他的能力一般，但對權勢的勝過一切，不肯讓姬越失。

除此之外，他還抱著一點小小的奢，哪怕踏破了他的院子，以往夠不上的貴紛紛垂青于他，韓和也還是沒娶妻，他準備定個小目標，守到三十歲。

這樣萬一陛下什麼時候起了心思要召幸他，能給陛下落個清白子，他雖然和好幾個士族貴搞過曖昧，但事沒之前從不讓們近，甚至為了名聲，他好大個人了，從來都沒有進過閭，還是個男子。

韓和對著鏡子照見自己一張似玉的容，有悲有喜，悲的是這張臉承寵是夠了，可陛下要是只喜歡他的臉，以侍君，能得幾時好？喜的是陛下若是真能幸他一回，豈不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

韓闕是一早知道姬越份的，對于韓和的想法他非常支持，甚至覺得十拿九穩了，畢竟以韓和這樣的頭腦，都能把廉潔司這樣重要的職務給他，不是有意照拂是什麼？

同是侍讀出，魏懸就想得很。

開春沒多久姬越就添了個新侍讀，魏懸一個人忙不過來，新來的這位侍讀也是上士族出，名樊春，字燕飛，今年剛滿十八歲，有些多話，但比韓和好相一些，沒過多久就和魏懸混得了。

樊春來得十分忐忑，他的家族不屬于那種完全沒有過錯的清白士族，上次清洗就死了叔叔一家，沒過多久又被廉潔司查了兩個堂兄，至今人在獄里，生死不知，他能被選中作為侍讀，全家都對他寄予了厚，但來到這里之后，他覺得這和他想象的形有些不同。

天子是君，很多事就和以往不一樣了，以往眾人對姬越只有畏懼，現在則多了幾分微妙的揣測，比如有人猜測姜君失寵，韓和因寵上位，還有人猜測陛下口味獨樹一幟，不脂郎，喜黑壯廷尉，更有人猜想陛下可能也喜歡趙易魏灼那樣更有風韻的俊中年，總之但凡近臣，都蒙上了一層曖昧的彩。

這是難以避免的，也沒人敢把這話拿出來說，不管口味如何，寵哪個，姬越的手段是擺在那里的，甚至有不人背地里的揣測沒有一點惡意，是認真地在考慮姬越的口味，畢竟君和正常君王不同，外戚至隔了一層，直接寵幸臣子卻會導致各種后果，要是大家都貌丑也就算了，重點是哪怕寒門子弟長相都沒有丑的，士族員更是個個貌啊！

姬越要添侍讀時，各家堪稱明爭暗斗，但這不代表是把最好的送到姬越面前來，而是把最貌的送來了，樊春正是娶婦之年，因為這個也給耽擱了。

對于這種暗地里的爭鋒，姬越理都不想理，過了年開春年已十五，但完全沒有上的期待，所謂，不過是一段時間的喜，也就是后宮俗稱的興頭，興頭過上三五個月，新鮮一去，新人舊人，也就泯然眾妃了，對自家父皇的這種喜新厭舊沒有什麼想法，滿桌珍饈誰能只嘗一口？

可現在沒有那個想法。

就算日后得封幾個妃嬪，那也是日后的事，姬越對男人的要求不高，貌懂事就夠了，最好能通點政事，和說得上話，再多就沒有了，更沒有什麼文臣武將雨均沾的想法，把朝堂變后宮，先武帝都不敢這麼玩。

樊春來時被耳提面命了好幾天，左不過是些承寵時的規矩，還是專門找的那種伺候過宮妃的老嬤嬤，最重要的是聽話，聽一句做一句，未經允許不能，不能抱著半點的想法，要時刻記得自己是在伺候君王，如果能有幸被留在榻上，要裝睡，呼吸輕微，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響打擾陛下睡眠……諸多要命的細節聽得樊春腦袋都大了一圈。

剛來明宮，樊春的視線立刻就被艷的麗夫人給吸引了，貌如花的年臉上霎時間紅了一片，但想到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心里頓時一陣酸楚，等見到姬越，這種酸楚就更甚了。

比他個高。

士族年養得比較細的就和養兒沒什麼不同，也是各種保養和態，樊春從小泡在養湯里長大，吃飯從來都是五分飽，哪怕比姬越大幾歲，個頭也才堪堪六尺多一些，纖細如同，比起他，姬越看上去反而更有英氣，一實打實的帝王威儀震得樊春都傻了。

樊春來時不是沒抱著一點旖旎的心態，見到樹都想蹭一蹭的年紀被送來承寵，不想這些就怪了，但見到姬越后，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連一點反抗的緒都起不了，甚至有了一種后妃宮時的悲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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