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星海宗的客舍里,一盞燭火搖曳。
寧天盤坐在床榻上,房間里閃爍著微微的金,那是封大陣的痕跡。
他把自己所在的房間,都設置了隔絕外的封。
隨后,拿出一個乾坤袋。
吸收著神品靈石里的靈氣。
“回溯!”
清喝一聲。
寧天上閃過一蒙蒙的紫暈。
這是發時間法則的痕跡。
很快,回溯結束。
寧天手中,只剩下一捧靈石灰燼。
可他表沉凝,微微皺眉。
“回溯!”
紫暈再次一閃而逝。
寧天第二次發時間法則。
可他依舊皺眉不展。
“回溯!”
第三次發。
結果同樣不太好。
“怎麼回事?”
寧天沉著表:“為什麼看不到那個蜂巢牢籠?”
原來,他回溯時間,只為了催時間法則的時候,去看一眼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幻像。
可他催了三次時間回溯,消耗了三十萬神品靈石,卻什麼幻象都沒有看到。
那個巨大的、猶如蜂巢一般、覆蓋著層層疊疊、麻麻,無數封、符咒、和鎖鏈的牢籠。
并沒有再次出現。
“也許,是時間法則催的力量太了?”
當初,寧天和澹臺白,兩人幾乎吞噬了整個魔界的靈石礦,才回溯了時間。
寧天吐了口氣。
猶豫著要不要拿出更多神品靈石試一試。
此時,小鐵忍不住道:“你在做什麼?”
寧天低聲道:“問心路的‘本心’,不是我悉的……這里面的風險,不好評估。”
他是個謹慎的人,凡事都要做好計劃一、計劃二、計劃三,才會安心。
而這一次的問心路,卻問出了一個他不悉的“本心”幻境。
這讓他十分意外。
同時也十分警惕。
所以,即便是耗費靈石,還有不定時會發的反噬,寧天都想要嘗試一番。
“你太謹慎了。”
“萬一不是你的本心問題,而是問心路的問題呢?”
小鐵開口就道:“說不定是星海宗想坑你呢。”
“而且,時間法則不一定和你看到的幻象有關,你想想看,你之前在地界和黃泉宗的那個長老出手的時候,用了時間回溯,也沒看到什麼幻象吧?”
寧天皺著眉:“幻象和時間法則無關……?”
但他很快就道:“但也有可能,是我催的時間回溯還不夠強。”
“那你總不能,為了看一眼那個不一定和時間法則有關的幻象,就把你所有的神品靈石都消耗掉吧?”
“幻象怎麼了?幻象傷到你了嗎?沒有吧!”
“只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說不定和鎮仙塔有關呢!”
“你鎮仙塔都沒搞明白,擔心幻象做什麼!”
“而且,有些東西,時機不到,你怎麼查都是查不出來的。”
“就像你三歲的時候,總不能指那時候的你明白神將級怎麼運行靈力吧?”
小鐵絮絮道:“你就是苛刻自己‘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了。”
“凡事都要搞得一清二楚,做好各種打算和計劃。”
“可這世上,沒有人是‘無所不能’的,意料之外也是常常會有。”
小鐵從寧天的識海中顯形,一雙杏眼盯著寧天:“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別這麼累。”
這是關心。
說到這里,小鐵又哼了一聲:“當然,我不是關心你。”
“而是你和我有劍誓,劍主沒了,我只怕也完蛋。”
小鐵看著寧天,認真道:“不管是意外,還是謀詭計,其實只要你足夠強,全都碾過去,還怕什麼?”
寧天是的劍主,當然覺得到寧天心中的焦慮。
寧天想得太多了。
但這不能怪他。
雖然寧天現在有著神將級的修為,看起來很強。
并且這次的舉辦之爭,寧天要贏,幾乎沒有力。
畢竟他的對手也只是神將級。
同級之間,寧天就是碾!
可寧天知道,自己的對手,從來不是同級人。
而是神君、神魔,更遠一些的神王、甚至是神皇!
他上的事真的太多。
和地界有關的一年之約,他的對手是穆識風,是易千寶!
和鐘雪真心換真心,他必須在未來九靈宗覆滅的危機里,帶去生的希。
和沐萬臣許下承諾,他要神帝,必須復活沐春風。
甚至是和小鐵立下劍誓,小鐵的仇人,當年就是一尊神皇。
一樁樁一件件,大大小小的事得他脊梁都有些看不見的彎曲。
但寧天必須過去。
所以他要籌謀一切,計劃一切,思考一切。
“累了的話,就歇一歇。”
“反正,地界沒炸,寰宇沒毀滅,歇一會又怎麼了?”
小鐵聲音都難得下來,虛幻的影湊上前來,手了寧天的腦袋:“歇好了,再起來做事,該提升實力就提升實力,該解決麻煩就解決麻煩。”
“事一件一件做,都會變好的。”
小鐵的話語,讓他想起了母親寧荷。
小時候,因為早上睡過了,去學校會遲到。
他嚇得不行。
覺天都要塌了。
可母親拉著他的手,輕聲說:“沒事的,都會好的,別怕。”
昨日如此,今日也應該是如此。
都會好的,不必懼怕。
寧天心頭一松,吐出一口氣,笑了:“是,你說得對。”
“不要去想太多……只要我足夠強,什麼都能碾過去。”
“一力破萬法。”
“接下去,我先拿下舉辦之爭。”
寧天重新平靜下來。
隨后盤開始修行。
小鐵撇了撇:“讓你歇一會兒,你又修行啊?”
“算了算了,對你來說,修行也算歇息了。”
重新回到了寧天識海。
一夜無話。
時間很快過去,蒼白的天悄悄爬上窗棱,過一線來,把寧天臉龐的廓鍍上一層白亮的邊。
咚咚。
有人敲門。
“寧天,起了嗎?”
是水碧君的聲音。
眼睫微微一抖,睜開的眼睛,一片清亮。
寧天輕松道:“起了。”
他打開房門,帶著一點笑意:“星海宗的天氣如何?”
“呃……天晴。”
水碧君看著寧天,很快就道:“寧天,你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覺更輕松了,還有了許多……年意氣?”
之前的寧天,沉穩、謹慎、警惕十足。
現在,卻臉龐生,神鮮活。
仿佛,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一般。
實際上,寧天真正的年時代,反而是沉默又斂的。
因為那時候的他心懷仇恨,一心復仇。
如今,他二十九歲,不,很快就要三十歲了。
放下許多后,卻在三十而立的這一年,重新變了“年模樣”。
寧天微微笑道:“大師姐,走吧,我們該去參加舉辦之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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