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紀晨風始終靜靜聆聽他的挑撥,沒有回音。
“總有一天,他會忍不了離你而去。”
走在前方的紀晨風聽到這里停下腳步,嘆了口氣。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和他截然不同。我從小生活在蠅城,因為耳朵的原因,沒被人欺負。”他從手上摘下什麼東西輕輕放到一邊的桌子上,“桑念以為,被欺負的就是獵,但蠅城從來沒有獵。”被欺負并不意味著他沒有反抗,只是雙拳難敵四手,他那時候年紀又小,實在很難打贏。
施皓看了眼桌上,發現那是枚戒指。
上一秒還在疑對方為什麼突然戒指,下一秒猝不及防落在臉上的拳頭就給了他答案。
控制不住后退,踢翻了垃圾桶,施皓急急扶住桌面才沒有狼狽摔倒,為此掃落了上頭的不文。
牙齒磕破角,升起尖銳的痛,他沒想到紀晨風說手就手,短暫地錯愕過后,抹了下角,臉越發沉冷。
樓下傳來護士的詢問,兩人誰也沒理會。
“不用試圖從我這里擊潰桑念,也不要試圖用我來威脅桑念。”紀晨風握了握拳頭,道,“我并不是任人欺凌的小羊羔,希你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施先生。”
哈,這是在警告他嗎?哪怕是逆鱗,也是桑念上最堅的那片鱗片?
搞笑了,一個死殘廢,竟然還想擺“獵”的份?
他上前一把攥住紀晨風的襟,言辭刻毒道:“像你這種人,活該被桑念玩弄!”說罷揚起拳頭就要開戰。
但就在這時,鄭解元嘹亮的聲音從泄開一道的窗戶外頭傳了進來。
“現在幾點了?不知道施皓航班有沒有準時抵達……”
腦海里瞬間閃過很多東西,最后停格在鄭解元憤怒的面容上。他要是在這里手,對方必定不會站在他這一邊。施皓很清楚,如果這拳下去,他跟鄭解元的關系就會回到過去,甚至變得更差。
咬了咬牙,用力握的拳頭只能不甘地放下,他松開紀晨風,冷聲道:“今天的話我記住了,紀醫生。”
紀晨風臉上毫不見剛剛行使過暴力的痕跡,平靜地與他對視片刻,指了一旁的一扇門道:“薩在那里。”
踢開攔路的椅子,施皓氣勢洶洶往病房而去,心已經完全變了一團糟糕的濃霧,看不清,不,還不時電閃雷鳴。
如果這時候鄭解元第一時間就發現他的不對,好好哄他,倒也能哄住。壞就壞在鄭解元慣思維以為是他先同紀晨風的手,一上來就不斷撥他的神經,一口一個“桑念”。
不過好在為時不晚,最后靠著鄭解元的三寸不爛之舌,竟然也哄住了。
“不生氣了好不好?”鄭解元和他嬉皮笑臉的,“薩還看著呢。”
牙齒沒再用力,只是松松地住對方溫熱的皮,施皓松開錮住鄭解元的手,改為將對方整個抱在懷里的姿勢。
鄭解元見他終于冷靜下來了,在心里開了瓶香檳慶祝。
“這樣才對嘛……”他輕輕了施皓的脊背。
兩人靜靜抱了會兒,施皓突然道:“我給你買了樣伴手禮。”
“嗯。”關于禮的事,施皓電話里就說過了,但鄭解元始終不知道是什麼。
“有些大,等會兒直接給你送到家里吧。”
“……啊?”
鄭解元尤在愣怔間,施皓已經松開了懷抱:“走吧。”
施皓是炸彈,桑念就是火源,鄭解元不得兩人離得越遠越好,因此他一提議離開,其它的便都被鄭解元拋在了腦后,忙不迭拉著人就走。
“別送了別送了,我們自己走!”見到外頭的紀晨風和桑念,他先一步阻止兩人的靠近,另一只手推著施皓,讓他快點下樓。
桑念沒想過去,雙手環,對著鄭解元淡淡道:“你自己當心點。”
鄭解元只以為他在叮囑自己路上小心,完全沒往更深的方向想:“知道了,你們早點休息哈,我明天再來。”
鄭解元的公寓位于市中心,是一套近兩百平的大平層,擁有著無敵的開闊視野,與絕佳的地理位置。他“朋友”眾多,但真正進過他家門的卻屈指可數。
在他看來,家是十分私的地方,除了極親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進的。所以他從來不在家里開派對,也很招待外人。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施皓會進到他的家里,還是自己給開的門。
“到底什麼東西啊?”
施皓的司機將一個大約一人高的長方形紙箱扛到了他的客廳,隨后便獨自離去。
鄭解元圍著那只沒有任何標記的紙箱看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
“自己拆。”施皓晚上還沒吃過東西,剛才路上買了份快餐,這會兒直接往鄭解元的沙發上一坐,從袋子里取出溫熱的盒飯,掰開筷子大口朵頤起來。
好奇催使鄭解元去廚房拿了把剪刀,三下五除二便將紙箱拆開。
紙箱里的還是紙箱,各種形狀大小的紙箱。與外頭的大紙箱不同,里頭的紙箱標著LOGO,各特。鄭解元一眼認出最大的那只盒子上標著的事德國某個高端山地車的品牌LOGO,激地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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