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第 67 章
謝如意從大殿出來之後, 見著花園叢中有積雪,也是一時興起才了幾個宮人一起來打雪仗的。
玩兒著玩兒著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這邊來。
這會兒遠遠地見著晏白薇和楚馨曼在這邊,順著就往兩人這邊過來,“你們這是要去何?”
楚馨曼和晏白薇見著謝如意雙雙行禮, 然後才說想去這附近看看花。
謝如意往後看了一眼, “看花?你是說這前頭的?”
指了指前面,“這附近的花幾乎都是從各宮中棄出來後才被移到這附近的, 可以說是毫無章法。要說真正好看的, 還是要數千鳥池那邊。”
晏白薇道,“回稟如意公主, 我們本就是以眷份進宮的, 如此不便在宮中走,便就附近看看就好了,多謝公主指路。”
謝如意看了一眼兩人, “既如此, 也難得你們能進宮一回,本公主反正也無事, 便帶你們去看看罷。”
說著也不等兩人說話,就往前去了。
晏白薇看了一眼往前去的謝如意,有些哭笑不得, 是要推辭的好意,怎麽變了如意公主要帶們同去了?
晏白薇回頭了一眼不遠的大殿,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可如意公主都這般說了,也實在沒法推拒。
想來只是去看花, 又有如意公主在,一會兒到了地兒看看就回來, 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如此思躊了一瞬,這才隨著楚馨曼跟著謝如意往前去。
剛剛進來的時候只見著了這外頭雕廊畫柱一副氣派模樣,這會兒到了這宮頭才又覺得宮中又是另一番。
皇宮不僅可以輝煌富麗,也還可以致工巧,金鋪玉戶、雕楹玉碣,重軒鏤闞、青瑣丹墀。
當真是讓人贊嘆不已。
晏白薇一路走來竟有些看花了眼。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這才見著前頭好大一寬闊的水塘,塘上并不似冬季的蕭條,反而有花有草,還有騰騰升起的雲煙,竟似仙境。
周圍大片大片的全是各鮮花,紅的白的黃的紫的,按著不同的規矩盛開著,當真是不輸春天萬紫千紅的澤。
不僅如此,周遭還有許多妍麗的小鳥,時不時落在水中間,又是一番意趣。
謝如意指了指前頭,“喏,這便是千鳥池。”
楚馨曼當即驚嘆起來,“從前我也隨父親去過江南,那會兒就覺得江南好風,當真是應了那句千裏鶯啼綠映紅,如今看才覺得自己見識淺薄了。能在這冬日造出這大片的春日景象,這才是人間勝。”
謝如意無不得意,背著手轉了兩步,“其實也不算什麽,只是這頭原先的時候引了一條活溫泉過來,即便冬季也不會太冷,因此這裏便有些四季如春的意味,因此才造就了這方鳥語花香的景。你們不是要賞花?那邊一片全都是,你們盡可去看看。”
說完就吩咐一旁的宮人拿了一些鳥食魚食過來,“本公主不喜歡花,在這邊喂喂鳥喂喂魚。”
晏白薇本來還為著跑這麽遠來心有不安,可如今看著這方景也覺得心有所,便和楚馨曼一道往前頭看花去了。
謝如意便靠在石亭,有一搭沒一搭地投喂著池裏的魚鳥。
這時,遠又響起一陣兒聲音,謝如意擡眼看了一眼,隨即又趴回石亭裏。
可沒想到那陣兒聲音卻越發近了起來。
等謝如意再轉頭,說話的主人已經進到了石亭裏。後頭七八個宮人跟著一起,整個亭子竟給圍了個滿滿當當。
謝如意意興闌珊地朝當頭的兩人點了點頭,隨即繼續去看魚,“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二公主和六公主啊。見過兩位姐姐。”
連站都懶得站就又趴回了遠。
這二公主謝嘉菱和六公主謝欣碧乃妍妃和駱貴人的孩子,自小便就和謝如意時時作對,這會兒見在此自然是要來刁酸兩分的。
謝嘉菱見這般當即往旁邊也坐過去,“我說謝如意,你莫不是又對哪個公子被人拒了?看你這模樣不甚開心啊!聽姐姐一句勸,這世上好男兒多的是,這回回來啊,姐姐替你張羅,必然讓你尋個好夫君,你覺得如何?”
謝如意冷笑了一聲,“二公主這般得閑不如先給六公主尋個?都說你同六公主好,這有好事都不曾想著反而說起我來,倒是把你能的。”
謝欣碧母親份不如謝如意,這會兒撇了撇沒說話。
謝如意見這副模樣又笑起來,“我說六公主你怎麽老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你當真以為對你真心好?不過是沒遇著事罷了,若是遇上事,你信不信第一個跑?”
謝欣碧看了謝嘉菱一眼,又將頭低了下去。
謝嘉菱有些不大高興,“謝如意,你欺負小六覺得很威風?”
“那你覺得在我這裏來顯擺很有公主的範兒?”謝如意回駁道。
兩人聲音越說越大,到最後竟連晏白薇這頭都能聽著了。
拉住楚馨曼,“楚姑娘,我瞧著如意公主那頭好像圍了不人。”
楚馨曼也往這邊看了一眼,“好像是也,我瞧著那位著紫裳的好像是當朝的二公主。”
“二公主?”
楚馨曼點點頭,“之前遠遠地瞧見過一回,三夫人,不若我們過去看看?看著好像氣氛不大對。”
晏白薇點點頭,“也好。”
兩人往這邊石亭過來,果然就見謝如意和那位二公主這會兒已經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若不是顧著公主的面怕就要湊一了。
石亭謝嘉菱見著二人過來,挑著眉問起來,“這兩位又是誰?怎麽會出現這裏?”
謝如意叉腰道,“我來的,怎麽,不行嗎?”
楚馨曼聞言這才福禮道,“給二公主請安,回二公主的話,臣乃平留伯楚家之。”說罷又向晏白薇,“這位是令家三公子的夫人,晏家二姑娘。”
晏白薇也跟著福禮,“參見二公主。”
然後又朝著謝欣碧福禮。
謝嘉菱一聽這話,頓時生了好奇的心思,“你居然認識我?”
楚馨曼道,“早前曾目睹過二公主的風采,因此認得。”
謝嘉菱這才收回疑的目,然後上下打量起晏白薇來,“你就是那位令家三夫人?”
晏白薇點點頭,“臣婦確是令家媳婦。”
聽完這話,謝嘉菱“嘖嘖”兩聲,隨即哈哈笑起來,“難怪那位令三公子要娶你卻不娶謝如意,如今看倒是確實比謝如意上許多。要是我,我也選現今這位夫人啊。”
晏白薇聽著這話,當即心一慌,看向一旁的謝如意,只見著現在臉難看得不是一點半點。
當即連忙道,“如意公主乃金枝玉葉,我如何比得,二公主如此說,臣婦惶恐。”
二公主卻不曾笑得更大聲了,“什麽惶恐不惶恐的,這生得就是,和份有甚關系?當初謝如意當衆表白的時候可是當場就被回絕了呢,可我聽說,晏家姑娘是替嫁過去的,一介庶出,緣何能得國公府公子喜歡?靠的不就是這般萬裏挑一的貌嗎?”
這話說得,當真是厲害,不僅把謝如意的面子按在地上踩,連著也是把晏白薇那點子晦的事給抖落了出來。
晏白薇心下一沉,正要再說話,卻只覺得耳邊一陣風聲呼過,下一刻,一個掌就甩在了謝嘉菱臉上。
“謝嘉菱,你別太過分,若是真的太閑我倒是可以幫幫你,也不用在這裏臭了。”
謝嘉菱被當衆打了掌,哪裏肯罷休當即就命令旁的宮人,“去,都給我去,按住。本公主這掌可不能白挨。”
謝如意也不是吃素的,往後一閃,邊的宮人也都圍在了前頭,衆人相對,略一停頓就互相扭打在一起。
謝嘉菱眼尖,見著謝如意這會兒正立在一旁的石階之上,眉一深,當即就往那挪步過去,試圖趁著混將人推進池子裏。
可謝如意早就窺見的意圖,見著過來就往邊上一轉,正好轉到了晏白薇這頭。
原以為是能躲過的,卻沒想到轉過來的時候那石階有些窄,自己有些沒站穩,子便往後仰了下去。手要去拉晏白薇,可晏白薇忽覺得似是被人推了一下,一下失去重心,連忙也去抓人,也不知道是抓的哪個宮人的胳膊,本想借力穩住形,再去扶謝如意,沒想到一外力襲來,一個踉蹌竟就將謝如意給推了出去。
只聽“普通”一聲,謝如意整個人就直直地掉進了千鳥池。
而也險些掉下去,幸而謝如意替擔了些力道,這才在亭子邊將將停住。
隨著這一聲響,扭打在一的宮人們反應過來,這會兒都有些發懵。還是晏白薇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道,“救人救人,快救人啊。”
那謝如意邊的宮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朝池子旁奔過去。
衆人看過去,謝如意在水上撲騰了幾下,就有要往下沉的趨勢。
千鳥池塘子大,誰都不知道有多深,那幾個隨行的宮人也沒有一個會水的,眼見著謝如意已經只剩一個頭出氣不贏,晏白薇著急得不行。
向周圍,謝嘉菱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而一旁的謝欣碧竟有些被嚇呆了。
一旁的楚馨曼和在場的幾個宮人也是一副驚慌模樣。
深吸一口氣,只得告訴自己鎮靜下來想辦法。
一邊讓宮人去尋周圍的侍衛,自己則往一旁尋了幾簇枝蔓,扭在一起當作繩子,將一端遞給那些宮人,另一端綁在自己腰間,讓們抓實拉著自己後這才“撲通”一聲也跟著跳進了水塘裏。
雖是不會水,但卻因為小時候的經歷練習過憋氣,這會兒深吸了口氣之後便就將整個人悶進了水裏,然後循著謝如意的方向游過去。
好在池中水借了溫泉的一部分活水,因此還并不覺得寒涼。等游道謝如意邊時,迅速將人抓住,然後朝著岸上扯了扯上的藤蔓,岸上的人這才鉚足了勁往上拉。
可謝嘉菱見著這般,幹脆一腳踢在最後頭那握著藤蔓的人上,一時間,一個個跟青蛙落水似的往下掉。
連著楚馨曼也直接頭朝下栽了下去。
看著衆人下餃子似的下下去的模樣,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晏白薇本來游過去時就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這下失去了岸上的拉力,加上冬日的衫本就厚實,浸了水之後越發地沉,兩只手托著謝如意,只覺得胳膊沉重無比,整個人就開始往下沉。
整個人一下就絕起來,難不今日要溺死在這裏?
岸上,謝嘉菱剛剛還覺得高興好玩,可這會兒見著謝如意和晏白薇忽然沒了影子,這才慌了起來。
連忙朝著邊的人道,“人呢?快去看看,救人的人怎麽還沒來?”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旁一聲落水聲,就見著有人朝著前頭游去,周圍的侍衛也都跟著趕了過來,紛紛下水去救人。
謝霽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朝著謝嘉菱一頓訓斥,“這命也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謝嘉菱剛剛確實是想狠狠收拾謝如意,見著落水便更是想趁機好好收拾一番,可卻也是真沒想過就要謝如意的命。
這會兒被謝霽這麽一說也是後怕得,連忙道,“那,那還能尋著的吧?”
謝霽了一眼前頭往深游去的令沛,嘆了口氣也不再理會謝嘉菱,轉而擔心地著前面。
令沛剛剛和其他朝臣說完了話轉頭就去尋晏白薇。
可出了大殿四都了一圈都沒見著人影,便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當下便又轉進去同謝霽和房越說了一聲,這才往這周圍尋了起來。
晏白薇的子他知道,斷不會做些逾矩的事,而且對宮中也不悉估計也不可能往宮去。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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