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燃燈神廟 10

“嗤——”

火焰淹沒在滾燙的蠟油裏, 一縷白煙飄了出來。滿室的蠟燭都滅了。

昏暗裏，月至中天。淡淡月過窗欞照進來，房間裏的一切擺設都被投下影。

空無一人的走廊牆壁上忽然被投下一個拉長的影子, 隨後, 影子漸漸前移, 蹣跚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臉龐全都沒在鬥篷裏的老人踏走廊中，鑰匙撞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是鑰匙捅開鎖眼的聲音。

法份的男人翻下床, 靠近牆邊，聽著隔壁茉莉房間裏的靜。

門被推開，老人帶著修士走進了房間裏。

“您在裏面嗎？”

聲音符合禮儀, 就像一個合格的管家詢問客人是否需要幫助。

“您需要蠟燭嗎？”

“您藏在哪裏？”

腳步聲在隔壁房間裏走了一圈, 然後走了出來。顯然, 他們一無所獲。隨後, 他們去了對面，領主夫婦的房間——現在那裏只有一位寡婦了。

法正傾聽著，鑰匙捅進鎖眼的聲音, 忽然在他自己的門口響起！

他離開翻上床，閉眼睛，裝作自己已經睡。

接著, 那詭異的老人也走進了他的房間，甚至, 老人還低頭靠近了他——冷的呼吸拂在他脖子裏，像是毒蛇爬了過去。

過一會兒, 門被關上, 他們離開了。

法這才睜開眼睛, 張地了幾口氣。

他現在無比慶幸, 剛才茉莉敲響自己門的時候, 他糾結了一番，還是沒有打開。

茉莉是個麗的，長得楚楚可憐。要是在正常的世界裏，這樣一個孩的請求，恐怕沒人會拒絕。而他這種男人，連被這種孩求助的機會都不會有。

可是在這種人命為獵的地方，再的臉，再多的財富，又有什麽用？想到這裏，他心中卻又生出一種快意。

再也沒有地位、相貌、財富的區別。保命，才是唯一的真理。

接著，走廊上的門一扇一扇被打開。

沙耶國王同樣在閉眼裝睡。等老人巡視一圈，離開房間後，他也睜開了眼睛，微微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這位名茉莉的同伴長得很像一個人，一個他被卷這些險惡的世界前，暗中慕很久，打算第二天就表白的孩。

他其實在等茉莉敲響他的門。但是，或許是篤定自己不會開門，本沒有來敲。

他承認，自己到了失落，就像明白再也見不到那個孩的那天一樣。

但是，如果茉莉真的敲了門，他一定會開嗎？

他不知道。

當生命被規則玩弄在掌之間的時候，一個人的本也將被殘忍地撕去所有外，出最真實的面目。

開門的過程還在繼續。

明亮的燭火裏，席勒國王在睡覺，學者在睡覺。略微昏暗的房間裏，騎士長和騎士隔了一段距離并排躺在床上，皇躺在床上，男仆躺在地板上。

一道森的目，投在了教皇陛下的門上。

吱嘎，門被打開了。教皇靜靜睡在大床上。房間其它地方空無一人。

到底在哪裏？

“嗬嗬”的氣聲帶著無與倫比的憤怒，清晰地響在了每個人耳中。但沒人敢發出聲音。

終于，他們離開了。

腳步聲徹底消失的一瞬間，郁飛塵和白松的房間裏。茉莉的衫幾乎被冷汗浸，靠著牆往下，最終跪倒在地。

“謝謝……謝謝您……謝謝您！”邊說邊流淚。

除了看起來冷漠無的沙耶國王，敲了自己隊伍裏每個人的門，可始終沒有人開。

一起做了一天任務的人尚且這樣，另一隊就更不可能了。可就當完全陷絕的時候，卻聽見了一聲門響。半開的門裏，看見了騎士長冷淡又俊的面孔。

被一個想象不到的人救了，就像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裏，忽然降臨了白馬王子那樣。可是當老人的開門聲依次響起的時候，才意識到一件恐怖的事，自己不僅沒有僥幸逃生，而且還會害死幫助自己的人。

卻沒想到——

茉莉看向後的暗門。

郁飛塵也看向那裏。

這個孩，別人沒辦法救也不敢救。但就像路德說的那樣，逃生之路可能渺茫，也可能曲折離奇，但必然存在。

恰好，騎士長和教皇可以救。

只需要在老人即將打開這扇門的時候，將茉莉推暗門後。再在他離開房間後，開啓暗門，把拉回這個房間。

而事實確實也和他預測的一樣，功瞞天過海了。

至于為什麽選擇去救——

或許是為了符合人們對騎士的期待吧。

明，正義，保護弱者，對抗邪惡。

“我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麽……”茉莉低聲道。

“三件事。你至犯了其中之一。”郁飛塵說。

茉莉茫然道：“什麽？”

“第一，今天的儀式，你去了嗎？”

“……沒有。”

“第二，我不確定是不是規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份，為修，教皇與皇同在的時候，為什麽選擇跟隨皇？”

茉莉張了張，什麽都沒說出來。

因為……以為同別的人，起碼會更友善一些。

可是現在回想皇那一隊的員，皇、國王、國王、法，一個修加其中，確實有些違和。

“第三件，或許你不知道。”郁飛塵說，“修不能與外人過多說話。你和隊友談的時候，有沒有被神廟的其它人看見？”

茉莉怔住了。

想起，今天法和攀談聊天的時候，確實有一個神廟修，遠遠注視著這邊。

抱雙臂，細微地發著抖，到無盡的寒冷和惡意。卻又不能自控地看向救了自己的騎士長，只想讓他再多說些什麽，但是并沒有。

說完，郁飛塵就離開了房間。留白松和茉莉在那裏。

未來，白松還會遇到很多，一個合格的隊友必須心志堅定，不能被外所。他決定拔苗助長，幫助這個二十三歲的男孩快速度過使人降智的青春時期。當然，不用再聽白松的奇怪發言，而是去找安靜的路德維希，也可以放松他的神。

過了很久，茉莉才恢複了一點行的力氣。

白松嘆了口氣，拍了拍的肩膀：“明天再說，起碼今晚沒事了。你先睡吧。”

茉莉蒼白著臉，說：“騎士長……他不和我們一起嗎？萬一這樣也違背了規則呢？”

“怎麽說呢。”白松著那道蔽的，連鬥篷老人都不知道的暗門，語氣真誠，說：“咱們都有自己的份，這個份是有意義和約束的。所以，我想，那道門的存在，也一定是有它的意義的，對吧？”

接下來的一夜平靜度過，清晨如約而至。

郁飛塵先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不知道為什麽又靠在了自己上的教皇陛下扳回平躺的狀態，然後確認傷口的狀態還好。

——睡著後還，不怕扯到傷口麽？

接著，準備好教皇的。

再接著，準備好洗漱的用。

最後，倒一杯飲用的清水。

又過一會兒，教皇陛下睜開了眼睛。

他起，看著床側擺好的一應用，看了幾乎半分鐘的時間。

接著，墨綠的眼瞳，緩緩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騎士長。

郁飛塵接收到了教皇陛下的意思，那眼神太明顯了，簡直就像看到自己的工忽然活過來，開始主幹活一樣。

教皇，在問他。

——你今天怎麽了？

沒怎麽，他被茉莉的遭遇敲響了警鐘而已。

只是忽然覺得，這道連npc都不知道的暗門，是有它的意義的。

作者有話說：

鵝，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