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月淡淡道：“你可以的。”

過了大夫說不能同房的時日了，他便蠢蠢，按耐不住了。可事實上哪有那麼難熬？

在山里那些時日不就忍得好好的，前些天不也好好的？

卓明月往外走了兩步，停下來。

今日府上熱鬧，先是卓昌，再是長公主段云錦，現在是大長公主段知菁。

段知菁走到面前，二話不說，一個掌扇在臉上。

宴清風從臺階上蹦起來，沖過去把卓明月拉在自己后。

“干什麼？”

“你說我干什麼？”段知菁氣得口起伏不止，“好樣的啊宴清風，別人兒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一手做主，你倒好，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你要娶妻了，我還是從別人里聽來的！”

宴清風不冷不淡的道：“早就跟你說過了。”

他剛從北稷山回來就去了趟宣王府，段知菁沒有同意，他就沒再同多說。

段知菁怒道：“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心里有數的，這就是有數？什麼份，也配做你的妻子？”

做他的妾也就罷了，男人難免有幾個不釋手的消遣玩意兒，當初卓明月冒犯的事，也可以強行忍下。

可眼下這什麼事兒？

居然要娶為正室？

當時段知菁一聽就覺得他這是一時沖在說胡話，等會兒清醒了便好。

卻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宴清風道：“許多人也不是生來高貴的。太祖建夏朝之前，不過職在縣令而已。卓明月做了我妻子，今后自然高貴。”

段知菁快被他氣瘋。

“我不同意！”

宴清風提醒：“世人大多喚我為將軍，而非宣王世子，你明白其中緣由嗎？”

如今，世人提及宣王和大長公主，常常只是慨：生了個出息的好兒子，讓本就顯赫的門楣更加耀。

他們以有如此兒子而自傲，而宴清風，以軍功自傲。

他早已不能被父母掣肘，宣王世子這個份，限制不了他。

段知菁捂口，做出心痛絕的模樣。

“生你還不如生個燒餅！”

宴清風知道他母親心臟不錯，經歷過那麼多風浪的人，哪會這麼容易就把人氣壞，他就不擔心。

而且他母親出去同別的夫人一塊時，三句不離這個兒子，有事沒事就把他拿出來炫耀，他可是知道的。

他絕對比得上一塊燒餅。

“多說無益，你就好好去準備，大喜之日的時候高興點，別讓人看了笑話，”宴清風對說，“到時候明月還要給你敬茶，不要當著外人面為難。”

段知菁跟他說不通，轉而威脅他后的卓明月。

“這福氣你消得起麼？沒有哪個男人的恩寵能延續一輩子，你現在站得高了，往后只會摔的更重。”

卓明月覺得可笑。

難道不做這個正室，就會有人放過了？一樣不會。

的境，并沒有因為的卑微而好一點。事已至此，既然離開宴清風無，那往上爬便是了。

“母親不喜歡我，那麼喜歡怎樣的兒媳呢，是長公主那樣的嗎？”卓明月道，“可是長公主那麼多面首，生下孩子都未必是將軍的呢。”

聲音微弱卻不怯懦。

宴清風掀起眼簾，看一眼，這一聲“母親”得多自然，看來真的準備接這個新的份了。

“你不還和秦時不清不楚，你配和云錦相提并論？”段知菁冷呵。

宴清風低沉的聲音著不悅：“母親！”

段知菁道：“我哪兒說錯了？比得上云錦？你在南雁關中毒箭的時候，云錦單騎奔赴數百里去給你送藥，換了這個人你看行不行，連馬都不會騎吧？”

卓明月總算有些明白，宴清風為何對段云錦格外縱容信任一些。

邊關藥材匱乏，金枝玉葉的公主一人一騎奔赴百里送藥，在風塵仆仆帶著名貴藥材出現在營帳中的那刻，未必有多端莊，卻了宴清風的一道無瑕月。

宴清風攬著卓明月要把推進屋里去，自己來同母親好好說說。

段知菁又道：“你對云錦也不是半分喜歡都沒有，們兩個人之間，誰該做大誰做小，你心里沒點數？”

宴清風沉著臉，把卓明月推進屋里，還對說了句：“放寬心，你不想讓我娶云錦，我不會娶。”

卓明月沖他點了點頭。

就站在門口，聽見宴清風對段知菁說：“卓明月我是非娶不可的。”

段知菁道：“我又沒讓你把丟出去，可以在你邊的，但是未必要做你妻子啊，做了你的妻，云錦怎麼辦，云錦堂堂公主，難道給你做小？”

宴清風道：“我會給云錦找個好的夫婿。”

他沒打算讓段云錦做小，一是段云錦的份不可能為妾，二是也沒法跟卓明月共。

段知菁道：“你可拉倒吧，要真嫁給別人，你舍得麼？卓明月是有幾分姿，你不過是被一時迷，云錦才是配同你并肩而立的人。”

“你是親姑媽，看哪里都好。”

“我的侄多了去了，先帝那麼多公主，都是我親侄，我只跟你說云錦。”

段知菁也是一個勁往這里頭執拗，先前可沒說過云錦這麼多好話。

可厭惡卓明月，卓明月說云錦不好，就偏說云錦好。

“行了，”宴清風不耐道，“卓明月懷過我的孩子，我不會辜負。”

“懷過是什麼意思，”段知菁睜大了眼，“孩子沒了？”

宴清風點了下頭。

段知菁心臟針扎似的痛了一下。

就一兒一，兒親兩年都沒生出一個，兒子這邊總算有個孩子，還沒了。

別人到這個年歲，早就當了好幾個娃娃的祖母或外祖母了。

捂著口，聲音有點哽咽。

“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真不知道這人有什麼用。”

宴清風看掉了眼淚，生的安道：“以后還會有的，我這麼年輕，你急什麼。”

大夫后小產后一個月可以同房，但再次懷孕最好在半年之后，給恢復足夠的時間。他想著，半年也不算久，把哄好也需要時日。

段知菁哼了聲。

“我的孫子，我能不心疼嗎？你找的什麼人，連個孩子都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