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珩深吸了口氣，在這頃刻間下了決定，對宴清風道：“朕今日要帶走。”

宴清風僵杵在原地，瞪著他，雙眸猩紅。

“你做夢。”

這是他的人，生是他的，死是他的，誰也別想帶走。

段以珩用被褥裹住子，打橫抱起。

今日既然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便不必再好好收場。

宴清風口氣淡淡的道：“皇帝當膩了？”

段以珩猛地看向他。

“你威脅朕？”

宴清風提醒他：“怎麼當上皇帝的，忘了？”

段以珩雙眸怒睜。

“你想造反？”

“君賢則臣忠，”宴清風笑了笑，“我沒幾樣在意的東西，你一下試試。”

段以珩看了眼懷中的子。

把放下很難，忍下這口氣更難。

他盡力平復自己的氣息，對宴清風道：“你冤枉了，并沒有心甘愿同朕……是拒絕的。”

沒有劇烈反抗，可每個細微的神，下意識的作，的每句言語，都在告訴他，其實不愿意。

段以珩一直看得懂，只是不想懂罷了。

……

幾個時辰過去，宴清風酒醒了大半。

呆呆的坐在地上，腦子里不斷回響皇帝說的那句話。

“你冤枉了。”

真的冤枉了嗎？可不管到底有沒有進宮的意愿，明明他想好不再傷害的，無論如何也要耐心忍著，哄著的，怎麼變了這樣？

床上的子不知何時醒過來的，掀開被褥，下了床榻，腳踩在微涼的琉璃地上。

宴清風看了眼，一開口，嗓子嘶啞：“穿上鞋吧。”

沒有理會，著一牙白云錦寢，赤足往外走。

宴清風拿起的鞋追上去攔住，子下落，單膝跪地，雙手去捧的玉足。

“你不能涼的，穿上吧。”

幾個時辰前的他大有將拆骨腹的架勢，而現在他又做出如此低聲下氣的姿態來討好。

他到底想如何呢？

卓明月順勢把他的手踩在腳下。

宴清風眉心微微一皺。這人，真的是給個臺階就升天。

他把被辱的怒氣制下去，強行捧起的腳，給套上鞋。

“你要替自己著想，不要為了跟我賭氣，作踐自己子，軍醫代過的，忘記了？”

小產的事被軍醫說破之后，宴清風便讓軍醫仔仔細細的跟代了一遍，該怎麼養子。

穿好鞋，卓明月繞過他往隔間去。

宴清風跟在后滔滔不絕。

“我酒多了，是有點沖，你就沒錯？”

“我要是來晚了，你是不是就跟皇帝睡了？”

“你就一點沒拒絕他？”

“他把你當回事嗎，他要真在意你，會不帶你走？”

“你就是要找，也找個真心待你的，不要上趕著被人白睡。”

卓明月沒理他，一直走到恭桶之前，停步，冷聲問：“我小解，你要看麼？”

宴清風轉去隔間外等著。

等再出來，宴清風繼續跟在后嘮叨。

“你以為皇帝是什麼好東西？”

“哪個正經人喜歡做的事。”

“你小產才多久，我都沒舍得你，能不能同房自己心里沒數？”

卓明月忍無可忍的停下腳步，冷冷看著他。

皇帝確實不見得是什麼正人君子，那他難道就是什麼好人了？

宴清風對上的目，心頭一揪。

“我哪句說錯了？”

他在等解釋，只要說其實有拒絕，并不接皇帝，他就信，每一句都信。

“我在你的府里，險些給別人睡了，怪我麼？”卓明月道，“怎麼不怪你府里的人廢，都不敢攔下皇帝。指我一個弱子去反抗他？”

很有道理，宴清風被堵住了嗓子眼，險些無言以對。

“可是你沒有反抗。”

“我反抗一個男人，有用麼，這你不是最清楚？再者，我有傷在，為何要浪費這個力氣，自己添更多傷勢？”

卓明月頓了頓，又道：“就算我下賤，樂意給人白睡，又與你何干？你自己說的，我只是你的客人。”

宴清風啞口無言的看著。

卓明月問：“還有事麼？”

還沒等他開口，卓明月就道：“我要睡了，請你出去。”

才走出一步，宴清風握著手臂把拉進懷里，似是怕反抗，他抱得很。

他很輕的說：“我不是故意的。”

喝多了，當時滿腦子只有怒火，他沒有注意到的襟系帶松了。如果他發現了這點，不會讓這樣難堪的事出現……

卓明月知道他是指哪件事不是故意的，但他是不是故意，本不重要，也已經強行把這事擱在記憶深，不愿去想。

“放開。”

“我不放。”

宴清風一直理直氣壯的在找的錯，好給自己對造的傷害，找一堆理所當然的理由，可他心底里還是怕，怕承不住。

卓明月道：“我不會尋死的。”

宴清風松了口氣。

卓明月道：“我等著看，我究竟是哪一天死在你手里，是以怎樣的方式。”

心里想著，估計是早晚的事。和他之間，總有一個死在對方手上。

宴清風抱懷里的子。

“沒有那一天。”

他認為會發生那樣的事，原因有三，一是皇帝的無恥，二是的水楊花，三是自己被人灌了酒，酒多沖。

他不再酒便是了。

至于說的，完全是胡話，怎麼可能讓死在自己手里？

卓明月道：“你犯賤？”

“是，犯賤，”宴清風承認了，這事兒就這麼回事，他不賤怎麼會追著這人不肯放手，“你有氣就罵我，給你罵，給你打，不要憋在心里。”

“真的？”

“真的。”

卓明月從他懷里出來，轉，一記耳扇在他臉上。

之前他讓打，沒有這個心力。

可現在，確實想打。

清脆的掌聲落在耳畔，宴清風的臉有一點疼。

他正過臉來，深呼吸，勸自己不要怒。

可居然還敢真的打他？！

“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扇過我臉的人，還打了兩回。”

卓明月揚起另一只手，照著他另外半邊臉扇下去。

“三回了。”

宴清風睜大了眼，吃驚惱怒的盯著。

“你——”

怎麼敢？！

“你讓我打的。”

卓明月打完了，轉就走，卻被猛地拉了回去。

宴清風把拉回懷里，大手扣著后腦勺令仰著臉迎向自己，用力吻住的，挾帶著不死不休的怒意。

卓明月用力推他，還企圖咬他，可他掐著下頷，讓本無法咬攏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