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廣場,賀蘭捧著第三名的獎杯回到臺下,激得兩手發抖。
臺上的主持人正在公布第二名,又一地方傳來熱烈的掌聲,賀蘭幾乎想熱淚盈眶,那本該隨著年齡而消失的熱,從心底燃燒起來。
“我做夢都沒想到,六十歲了,人生還可以重新開啟彩。”
陶桂紅也,“我子當初勸我開店的時候,說無論多歲,只要你想干一件事,那就可以重新開始,我們沒有房貸車貸,兒也不再需要我們養,只要愿意花時間和力,沒什麼不可以。”
賀蘭攥著獎杯,腦海里忽然回想起自己以前的日子,被喝來喝去,從早忙到晚,到頭來卻好像忙得沒有半點意義。
又想起兒子勸的話,心里那扇從來沒有打開過的門,忽地打開一條,漸漸地,開始幻想,離婚之后,自己能做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再需要做什麼。
腦海里只有一個詞,自由。
那一刻,賀蘭的心里無比滾燙。
快中午的時候,賀蘭接到傭人的電話,問回不回家吃飯。
“我不回去了,告訴傅北山,我以后都不會回去了。”
離婚,當腦海里真正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賀蘭發現,其實也沒那麼難,這些年,在傅家大院留下的,也不過是一堆裳和些許首飾而已。
傭人聽完賀蘭的話,明顯覺到味道不對,趕將話帶給傅北山。
“你說什麼?什麼以后都不回?你再打電話,讓說清楚。”傅北山聽完,又震又怒,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那說話聲中,還帶著一種懼怕。
他知道,這個家,離了誰,也離不了賀蘭。
他曾經也堅信,賀蘭到死都會是傅家的鬼,那個聽話的笨人,蠢得像頭驢,沒一件事能讓他放心,但是他的妻,以他為天,也本該以他為天。
傅北山心頭的怒火越來越大,而夾雜在怒火中的,是他看不明白的茫然無措。
傭人不得不重新撥通電話,然后將手機遞給傅北山,自覺離開。
“喂,怎麼了?”
電話里傳來賀蘭的聲音,兩人已經有近一周沒說過話,分明是很悉的聲音,傅北山聽來卻覺到陌生,那聲音不再是以前那種任勞任怨的聲音,而是帶著一種距離,一種莫名的自信,以及高興。
“你在哪?”傅北山皺著眉,忍著心里的別扭,只是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他,立馬就覺得敗了面子,語氣又強起來,“這個家你還知不知道回?不知道就別回了。”
“我不回了。”賀蘭語氣淡了幾分,“在兒子這里住,等過段時間,我們就把婚離了。”
想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多年能麻木,無于衷了,因為以為自己的生活就要那樣一不變,就要那樣一輩子,所以跟自己和解,與其去生氣難過,不如什麼都不計較。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習慣了忍耐,忍到習以為常,忍到自己都不覺得那是問題。
直到的生活闖了新的朋友,新的東西,打破了原來的生活,才意識到,自己還有其他選擇,還有其他可能。
而一旦明白這一點,三十多年的緒發,不是恨,而是徹底的自我解。
終于可以自由了。
傅北山神一瞬呆滯,手機差點就落下去,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怒罵。
“幾十歲的人了你現在提離婚,老子丟不起這人,離錘子,要離你自己去離。”
“我話先告訴你,離不離隨你,反正我不會再回傅家大院。”
賀蘭直接掐斷電話。
現在覺得無所謂了,那婚愿意離就離,不愿意離就不離,反正也沒打算再組個新家庭,只是不想再把自己獻給傅家大院。
......
賀蘭拿到名次后,給兒子和兒各發了一條信息,雖然知道傅瑤肯定不會回,但還是想把這份喜悅跟孩子分。
順便,和兒子說了想離婚的事。
傅廷聽完后,長吁了一口氣。
從他記事開始,他就盼著父母能離婚,他不在乎自己有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母親給傅家當牛做馬,而傅北山卻毫不領,看不到母親的半分好。
“今晚和陶阿姨們一起吃頓飯慶祝,我請客。”傅廷欣又開心。
賀蘭也覺得高興,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傅廷又給季云蘇打電話。
“我媽比賽得了第三名,我想請你們吃頓便飯,謝謝你們支持,鼓勵,也改變了。”
季云蘇覺得他太客氣了,“那是阿姨厲害,我們其實什麼都沒做。”
傅廷卻由衷道:“認識了你們,我在我媽上才看到了變化,我一直很想讓跟我爸離婚,這種事以前想都不會想,但現在想離婚,我很高興。”
季云蘇心里立馬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以前也好希母親和季平昌離婚,但同時也明白,父親一方給子帶來的失,有多痛苦。
傅廷即便沒說,但對他而言,那個生他養他的家,破了。
老家破了,哪怕不住,心里也是憾難的。
季云蘇深吸一口氣,笑一聲,“現在我們都了單親家庭的孩子。”
“謝謝你,能認識你,很好。”傅廷頭仰靠在椅子上,著天花板,心前所未有地放松。
季云蘇遲疑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吃飯可以帶家屬嗎?”
傅廷下頜一,頓了一秒,才笑了笑,“當然可以,那我晚飯時間定在七點,這樣他下班過去差不多。”
二人掛了電話后,季云蘇給莊晏發消息。
莊晏雖然不喜歡傅廷這個人,但這種雙方長輩都在的場合,他也不會反對,只不過轉頭就問傅廷吃飯的餐廳所在,然后直接與餐廳經理聯系,如是這般安排了一番。
......
快六點半的時候,莊晏回到天海博苑。
季云蘇和母親早就已經收拾好,就等他回來,然后一起去。
至于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其實也說過可以分開走,但莊晏不愿意,非得來接們。
來到餐廳,因為進了雅間,一直尾隨在后面的兩只“眼睛”再也看不到。
其中一人在他們進去后,打電話匯報況。
“人在鈺泰吃晚飯,但不清楚進了哪個包廂。”
沈夏連忙給助理打電話,讓助理在鈺泰定雅間,自己則立馬開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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