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職那會兒,季云蘇一次偶然聽到同事在討論,說則矣,但太高冷,與人相有距離。還有一位男同事說,看著都不敢追,是屬于很難追的那一掛。
季云蘇其實很委屈。只是無法心安理得接別人的幫助,所以但凡承,無論大小,都會說一句謝謝,就算是買東西付了錢之后,售貨員把東西遞給,都會忍不住說一句謝謝。
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又從哪里養了這樣的習慣,可改不了,那就像刻在骨子里的習慣,就像一旦有人與說話,就會控制不住出笑臉。
同事們與悉后,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很笑”,眼里就像藏了,笑起來特別親和。
一開始沒有發現自己有問題,可某一天,突然意識到,就算是與對方發信息,的角也是習慣揚起一個笑,那種習慣甚至讓毫無察覺。
而當刻意放下角后,要不了多久,只要大腦于無意識控制狀態,又會恢復那張笑臉。
知道自己戴了一張自己都不能揭下來的面,那張面不知為什麼,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與的皮連在一起。
的口頭禪“謝謝”,也像面一樣,和連在一起,需要非常親近和安全的關系,才能讓忘掉這些習慣。
季云蘇抿著,倏爾后問道:“我們還要走很遠嗎?”
“不遠,坐車過去,會走一小段路。”莊晏道。
那就好,依舊放不下他還帶傷這件事。
他們坐的是越野車,季云蘇本以為路上會很冷清,沒想到沿路全是車。
“這些都是去看極的?”趴在窗口。
莊晏見眼里終于帶著笑,心也跟著好起來,“嗯。窗戶關上,風大,別寒。”
“還好。”季云蘇不愿意關窗,雖然冷得鼻子酸疼,可更不想錯過外面的夜景,或許是因為距離越來越近的緣故,云帶著淺淺的,很是奇特。
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旅行,不怪大家都向往詩和遠方,大自然的風確實有魔力,會讓人暫時忘卻一切煩惱,得到心放松。
莊晏也沒有再勸,而是從包里拿出一個棉質口罩,左右手繃著掛耳,從后方抬手給戴上。
季云蘇心狠狠震了震,慌忙拿著口罩,“我自己來。”
話雖如此,其實口罩已經戴上,只能假裝移了移位置。
季云蘇原本下意識沒有說謝謝,愣了一秒后才想起是不是要說一句以此拉開距離,可下一秒又想到他之前的話...這猶豫來猶豫去的,幾秒過去,不管想不想說,都錯過了機會。
索也就不管了,只專心看著外面的景。
車子開了半小時,一行人又步行了一段距離,最后抵達一個觀景平臺。
“氣象顯示還有一個小時才會出現極。”丹尼將背包放下,“我們還有時間搭帳篷。”
莊晏將折疊椅抻開,放在平坦地方,讓季云蘇在旁邊先坐著。
季云蘇坐下沒多大會兒,他又遞過來一個水杯,還冒著熱氣,是很喜歡的一種花茶。
幾個男人搭帳篷,自然不需要出力。
季云蘇心安理得坐著喝茶。
帳篷搭好后,發現一個問題,丹尼一個,程兆一個,還有莊晏一個,就三頂帳篷。
季云蘇悶頭想,到時候會怎麼安排?
“快了,晏,來幫我。”丹尼激地拿出他的設備,好幾個長筒大炮,絕對是攝影骨灰級玩家。
莊晏過去幫忙,相機剛剛準備好,天邊就有極出現之勢。
一開始還離得遠,只是淡淡的綠,像綢一樣在天空隨意散落,但即便這樣,季云蘇也看得震驚,拿出手機拍照,又覺得怎麼拍都拍不了自然的。
眼睛盯著手機屏幕,覺得這樣隔著屏幕看太可惜,索放下。可放下之后,又可惜這樣的自然瑰麗看過之后就沒有了,一時間心又激又憾。
“丹尼很擅長攝影,不用擔心沒有照片。”莊晏站在側道。
那些長筒大炮,肯定比手機好太多。季云蘇終于能徹底安心,只專注于視覺。
漸漸地,天邊的極越來越濃,不僅有種蓋在頭頂的錯覺,甚至連都發生了變化。
漫天的星云點斑駁,一片漂亮的五彩極掛在下方,星點點,影又實又虛,整個天邊都變得夢幻起來,漂亮到讓季云蘇直接呆住,連嘆都忘了。
看得迷,莊晏也看得迷,五彩極反在眼里,倒映在上,讓也變得虛幻起來,得迷眼。
要說最稱職的還屬丹尼,他兩眼盯著鏡頭,激得聲音發抖,“五彩極,今天真是走運。”
極存在的時間長短不定,或許麗總是短暫,季云蘇甚至覺得才剛出現沒多久,那極致的麗就漸漸變淡。
“這麼快。”可惜非常,拿出手機拍照,拍的不好看,又換錄制,錄了又嫌手抖,又改為拍照。
莊晏手機也在拍,不過拍的是看風景的人。
是屬于有骨相也有皮相的人,照片拍下來也和人一樣漂亮,莊晏按著快門,舍不得錯過任何一個表作。
季云蘇聞聲偏頭,正好對著鏡頭,大眼睛有些迷茫,但臉上還帶著笑,又有尚未退完的極做背景,懵懵懂懂的像個誤凡間的小仙子。
莊晏按下快門,將這一刻的永久保存下來。
季云蘇頓了片刻,才道:“我能看看嗎?”
莊晏將照片調出來。
照片中的子很,氛圍又足,就連季云蘇本人都驚嘆,笑道:“你技很好嘛,把我拍這麼好看。”
“因為人。”
他眼角掛著輕的淺笑,認真又真誠,夸得季云蘇臉皮泛紅。
將相機遞回去,又轉頭看著遠的景。
季云蘇手機放在凳子旁邊的地面上,因為擔心夜里吵到其他人,所以只開了震模式,也就沒注意到手機上的來電。
傅廷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接電話,只能先掛斷,然后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過去。
「我在紫檀縣辦事,聽你母親說你也在這里?」
放下手機后,傅廷從床頭柜上拿起煙盒,走去臺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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