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蘇來到法醫院,問了一圈,找到兩年前給顧瓊芳做尸檢的法醫唐曉。
“唐法醫。”叩了叩辦公室門,走進去。
唐曉不明所以地看著,“什麼事?”
季云蘇拿出自己的工作證明,并顧瓊芳尸檢報告復印件。
“我是顧瓊芳案件的代理律師,關于這份尸檢報告,想請教一些問題。”
唐曉眼神一跳,放下手機,一邊從季云蘇手里接過資料,一邊道:“這案件應該很久了吧,我都已經不記得有這麼個人。”
“確實有點久了,兩年前。”季云蘇指了指法醫簽字欄,“這里是你簽的字,顧瓊芳農藥中毒死亡后就被送到這里,是你親自檢查的對吧?”
“誰告訴你是農藥中毒?”唐曉不悅,“是自疾病,患有冠心病。”
季云蘇歉意笑道:“抱歉,我意思是,農藥中毒,死亡后送來這里尸檢。不過看來你對還很有印象,你確定是冠心病發作嗎?”
“那當然,我雖然記不太清,但尸檢報告寫明了死因,你不會看嗎?還是你在懷疑我?這件案子早就結案,你現在翻出來做什麼?”
季云蘇端著手機念,“我對醫學不懂,我搜了一下,冠心病發作有突發猝死和慢心臟衰竭而亡,顧瓊芳的況,應該是屬于第一種況吧?”
唐曉臉不好,“兩年前的事誰還記那麼清楚,我尸檢報告怎麼寫你就怎麼看,不要問一些沒用的問題。”
季云蘇質疑,“你的這份報告,與其他比起來,太過簡單,也沒有提供足夠的照片來證明,尸也是未經過家屬同意就提前被火化,這明顯不合規,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只能去向上面詢問。”
唐曉終于看出來者不善,黑著臉道:“你是做什麼的?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是依據什麼來判定顧瓊芳的死因是冠心病發作?”季云蘇沉著眉眼問,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唐曉怒了,“我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你立刻走,再不走,我就保安。”
“我現在是代理律師,有權向你提出案件相關問題,你也有義務回答。”季云蘇目視。
唐曉眉頭蹙起,略一頓,才生冷道:“兩年前的事,我無法回答你,我什麼都不記得,尸檢報告怎麼寫,那事實就是怎樣。”
季云蘇呵笑一聲,將資料收好,“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去問上面,你這份報告,嚴格來說并不正規,其他先不論,至職你跑不了。”
唐曉著臉,直到離開辦公室后,才慌忙拿起電話。
“喂,出事了,不知從哪里來了個律師,在追問顧瓊芳的尸檢報告,現在還想去打報告。”
電話那頭疑了一瞬,才問:“哪個顧瓊芳?”
唐曉著急,“就是兩年前,農藥中毒死的那個,我那份報告寫得簡單,就抓住這一點,要向上面打報告,人剛走,我怕要搞事。”
“哪里冒出來的人,什麼名字,哪個律所的?”
“不知道哪個律所的,看著年輕,估計是剛出社會,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自以為是。”
唐曉想到剛才被問時心下的慌張,就懊惱氣憤,竟然被一個黃丫頭問得了陣腳。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來理。”
......
季云蘇離開法醫院后,在大門口打了一輛網約車。
車子駛上高架,又下高架,這街那街穿梭,一時看不出目的地,不過所行之路,卻是越來越偏僻,路上的車輛也越來越。
正當車子行至一段無人街道時,斜后方突然一輛車高速沖上來,撞擊到車,車子打不控制,在地上轉了兩圈,最后一頭撞向一側圍墻,車頭撞得稀爛不說,車更是深深凹進去,連車門都被卡住無法打開。
“這程度,不死也殘。”
后方車輛上,兩個頭互看一眼,然后分別從駕駛室和副駕駛走下來。
二人來到被撞的車輛前方,其中一人用腳踢了踢車門,從破碎的玻璃口把手進去,手打開車門,然后用力一拉,沒拉。
“應該沒氣了。”那人往駕駛室看,能看到一個男人趴在方向盤上。
隨后他把視線往后座掃,卻是驚嚇的臉發白,“怎麼沒人?不是說那的坐上這輛車了嗎?難道搞錯了?”
另一人也是瞳孔一震,“不可能。”然后一把拽開后車室的門。
后車室,真的沒人。
兩人嚇壞了,一人慌張道:“我,你是不是看錯車牌了?趕看看。”
另一人來到車頭位置,對著手機上的車牌一個一個念,“沒錯,是這輛車,那的是上了這輛車。”
“那人吶?去哪了?難道還能飛了?”
說話的人不信邪,鉆進后車室,這里那里又又按,仿佛那里藏著什麼機關。
“完蛋,搞錯了。趕給他們打電話,撞錯人了。”
說話的人跪在后座椅上,一邊往外退一邊慌張提醒。
可人還沒完全退出車廂,后背的腰帶就被誰一抓,接著一巨力將他拽出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反手按趴在地上,并且迅速被綁住手腳。
“我你媽,誰,快放開你爺爺。”
他轉頭想往后看,卻看到自己的同伴也被綁住,捆綁手法很專業,別說掙,就連在地上匍匐都做不到。
兩人看向對方,都是一臉懵。
而其中一人,也終于認出來,綁他們的不就是車上那個要死不活的駕駛員嗎。
“這位好漢,都是誤會,我們車子剎車出了問題,撞你完全是意外,看你樣子,應該也沒有什麼傷,車子我們陪,你先放開我,你這樣綁人,也不對是吧。”
保鏢大哥繞到說話的頭面前,額頭還帶,加上面冷酷,看上去瘆人。
“你是故意還是無意,你自己心里清楚。”話說完,起,隨手出一張帕子按在額角位置。
“大哥,大漢,好漢,我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我們真不是故意,這樣,你讓我打個電話,我讓人給你送錢過來,你要多,隨你開口,是我們不對,多我都認,行不行?”
保鏢大哥看到后方駛來的同車輛,走過去。
季云蘇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他額頭帶,又驚又愧疚,“傷了,先去醫院。”
“車上有急救包。這兩人要先理。”他遞給季云蘇一支錄音筆,“他們說的話都錄了下來,至可以證明是故意撞人。”
季云蘇松了口氣,“這就夠了。”
引蛇出。
顧瓊芳這件事看似簡單,但其實仔細想就會發現不對勁,每一個環節都有,但每一個環節都順利進行,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這張網,也許很大很大,甚至有可能大到無法想象。
這種況下,想不到可以從哪里突破,所以兵行險招,想讓那張看不見的網主現。
當然,這只是的計劃,未必就能功。
季云蘇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兩個保鏢租了兩輛差不多的車子,裝作打網約車上車,中途又找機會換到另一輛車。
好在那些人大概是看鐵了心想把事鬧大,所以毫沒有留余地的意思。
這招很巧,看運氣,也危險,好在真的拔出兩條線。
季云蘇視線落在兩個頭上。
其實只看外表,就能看出這兩人只是街溜子。
但,也是有組織的街溜子。
況且,再邊緣的人,只要在網里,上就有線,只要順著這條線,總會找到一些信息。
“先以故意殺人罪起訴他們。”聽了一遍錄音,“這條錄音足夠給他們定罪。”
保鏢二弟問道:“那現在報警?”
季云蘇沉思倏爾,“我先去打個電話。”
的話剛落下,路的盡頭就傳來一片由遠及近的刺耳的托車發機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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